“嗯。平时发生在这里的9级以下，7级以上的地震，靠夔鸮和燔花蛇的能量转换就能完全缓释掉。碰上特殊的年份，月亮运行的轨迹比较危险，可能会引发大地震，朱雀窟的穹顶就会自动打开，让月光启动这八台仪器，测量、计算一下，帮助夔鸮和燔花蛇分配、缓释地震能量。”
“也就是说，只有碰上9级以上的地震，才需要人来配合朱雀窟缓释地震？通过启动棋局，让山下的棋子形成磁场，挡住一部分月亮引力？”
“没错。”
“朱雀窟也太先进了吧！”叶明瞻说，也不知道上古时代的人怎么想出这装置的。而且，他们懂电磁波、磁场，还懂能量守恒，还有地方去淘换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做这些仪器的金属，冰泡石，陨磁铁……
“差不多了，咱们出去看看吧。”靳风说。
“看什么？”
“极光。”
“在这种维度怎么可能有极光？”
“出来看。”靳风说着从“三筒迫击炮”底座下钻了出去。
叶明瞻也赶紧爬出去，站了起来。
周围温度降下来了，石柱不摇了，也没有岩浆再溅起来。
八台仪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运转，不再形成光圈切入夔鸮眼中，仪器表面也恢复成乌黑油亮的金属色。
靳风抬头看着穹顶上的洞，叶明瞻也仰脸一瞧，只见洞口上方飘着个冰蓝色的半透明光团，就像块蓝色的琥珀。一缕缕七彩亮色曳着冰粉似的尾光，在这蓝色光团里掠来掠去。
月亮在洞口右边，只露着半张紫红的脸，活像半个吃剩的荞饼。在蓝色光团的遮挡下，月光竟一丝也透不下来。此刻，朱雀窟里不再满眼血色，而是宛如深海般笼罩在一片幽蓝中。
“真的像极光……”叶明瞻说。
“就是极光。”靳风说，“那些陨磁铁棋子形成环形磁场后，在电磁波的助推下会产生很强的磁暴现象。它们的磁力会在几微秒内转化成上万安培的电流，这些电流又会转换成将近5万亿瓦的脉冲电磁波，直冲天际——这跟极光产生的原理差不多。下次想在纬度这么低的地方看到极光，至少得等上100年。”
叶明瞻想起他之前说，上回石墙打开是1907的事，于是问：“像这次这样的大地震，要100年才会发生一次吗？”
“有的时候是105年，有的时候是107年，不一定。不过，总要100零几年，白赤交角才会恰好达到像今天这样的角度。”
“白赤交角是什么东西？”
“简单地说，就是月亮绕地球公转的轨道面和地球赤道之间的夹角。”
“哦。”
“每当白赤交角达到今天这样的角度，月亮就会在午夜时运行到朱雀窟正上方，让这里的岩浆发狂。”
“除了这个特别的时间点，朱雀窟都自己搞定？”
“云南经常地震，可大多是5、6级，3、4级的地震，这都是朱雀窟的功劳。”靳风说。
“我记得云南也发生过7级地震，丽江那次就是。”叶明瞻说。
“最近这100年当中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1970年的通海地震，7.7级，还有丽江，96年，7级。”
“这两次朱雀窟为什么不管？”
“朱雀窟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哪些该缓释，那些该震一震。地球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有时候还是不得不通过天灾削减一下负担。”
“朱雀窟真的先进到这种地步？”叶明瞻很惊讶，“5000年前的人脸上还长着毛吧？他们连地球的承载能力都会考虑？”
“把你这些现代人的傲慢给我扔到粪坑里去。”靳风笑着说，“看了朱雀窟你还不明白？古人比你以为的聪明一万倍。”
“好吧，我承认。”叶明瞻点点头，“不过，我还有件事想不通。”
“什么？”
“1907年那次山下的大棋子也形成磁场防护罩了吧？照你说的，那时候棋子应该都围成一圈了，之后它们怎么会分散？山下的棋局是怎么形成的？”
“每次人工启动棋局，八台仪器就会把山下的棋子强行排列成环形，产生防护罩。咱们这次这个防护罩，挡过29、30、31号这三天的月亮引力就会慢慢变弱，消失。朱雀窟就又进入自动模式了。”
“然后呢？棋局就自己出来了？”
“100年时间可不短，很多时候一条燔花蛇接收的电磁波太多，即便分给隔壁邻居，还是吃不消。它就会把过量的电磁波传导到山下的棋枰上去。这些电磁波会转化成动能，推动某颗棋子移动。”
“这样电磁波就释放掉了！”叶明瞻实在佩服古人的办法，“天长日久，电磁波就这么一步步推出了棋局？”
“没错。中华民族的古老智慧比美国队长的盾牌靠谱吧？”
“何止靠谱？简直绝了！”叶明瞻说。
靳风笑着仰起脸，着迷地看着洞口流光溢彩的“蓝琥珀”，“真想躺在空旷的地方看上一整夜。”
“我也是。”叶明瞻说，那会是怎样一番绮丽的景象？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陨磁铁棋子制造的磁场防护罩，之后，靳风看一眼表，“走吧，”拉着叶明瞻朝石柱中央的棋枰走去。
棋枰天元位置那个石钉一闪一闪，又开始发光了。
“它又要干什么？”叶明瞻问。
靳风笑笑，没回答。
石钉闪了一会儿，从尖端喷出一根细若牛毛的红丝。
红丝一直飙到和他们视线差不多高的半空中，竟然不散不落，慢慢向周围铺展，形成一个菜籽大的薄薄的小圆片。
闪亮的石钉就像喷泉，持续不断喷射出红丝，灌注到小圆片里。圆片渐渐变大变厚，棋枰上靳风的血勾描出的棋道颜色不断变淡。
当圆片“长成”一个扁扁的钢镚儿大的红水珠时，棋道沟槽里的血色消失了，恢复成和棋枰一样的青灰色。
这时，石钉不再喷出红丝，半空中的红水珠没了支撑，立刻就要往下掉。但在它掉落之前，石钉骤然一亮，射出个透明的光球，包住了它。
光球跟篮球差不多大，红水珠悬浮在光球正中，就像飘在太空舱里的一滴水。
“这是什么鬼？它又把你的血还回来了？”叶明瞻觉得好玩，伸手就想去戳这红水珠。
靳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忙，等喝了解毒剂，咱们再……”
“你们最好现在就把朱魄拿出来，不然别想喝解毒剂。”沈浩然的喊声从他们背后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