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杀手朝二号白痴笑笑,“你还没见过什么叫造孽呢。”
二号白痴眉头紧皱,眯细了眼睛。
杀手冷哼一声,松开小贱货。她昏昏沉沉趴在地上喘粗气,汗泪交加的脸憋得发紫。
半分钟后,她脸色由紫变红。
可以开始第三轮了,杀手笑着朝她的脖子伸出手,可还没碰到她,指头就叫二号白痴一把攥住了。
二号白痴扭着他的四个手指用力往后一掰,一提,他疼得不得不从地上站起来。
寻开心的时候被横插一竿子,是他最受不了的事。他照着二号白痴两腿之间就狠狠踢过去。
二号白痴早有防备,闪身一让,杀手踢了个空。
他越发火大,攥拳朝二号白痴抡过去,作势要砸这家伙的太阳穴,实际上准备抠这家伙的眼珠子。
可惜,二号白痴挥胳膊一挡,就把他的拳头架开了。
“你给老子合适点儿!”二号白痴大吼一声,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你不撅屁股,老子也知道你昨晚吃的什么屎!”
杀手咂下舌,挣脱二号白痴的手,推了他一掌。没错,这家伙太了解他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想跟一个从穿开裆裤时就一直跟你打交道的人耍花活儿,确实有点儿难度。
“现在没时间让你搞这些破事,燃料筒见底了,咱们得另想办法。”二号白痴说。
“我掐死这小贱货再帮你想办法。”杀手说。
“不用你想,我已经有办法了。”
“那你们就去干呗。”
“你也来搭把手,这里没人能闲着。”
“我没闲着,我在设法让自己开心。”
二号白痴虎着脸,张嘴似乎想骂他,却摇摇头苦笑起来,“你这家伙,简直……”
趁他们说话,小贱货四手四脚,想爬到瀑布那边去。杀手跳起来,一脚踩在她背上,让她像被摁住壳的乌龟一样再次乖乖趴回地上。她划拉着手脚,号起来。
“你们干你们的,我干我的。”他朝二号白痴笑了一下。
“你动她,回头怎么跟叶明瞻交代?”二号白痴问。
“我用得着跟那条蠢狗交代?”
“是,他你是不放在眼里,靳风呢?”
“靳风?”
“叶明瞻闹起来,靳风会不管?”
“妈的!”
“打狗看主人,你自己掂量。”二号白痴说。
“我不会让他活着出玄武窟!”杀手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但松开了踩在小贱货背上的脚。
有人冷笑一声。
杀手扭头一瞧,是被他打掉颗臼齿的一号白痴。他眉头一拧,拔脚就想过去把这白痴所有牙都掰下来。
二号白痴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瞪着他说:“我再说一遍,打狗看主人!他你也别动,你再动他一下,我把你脖子扭断。”
“哈!”杀手笑起来。
“行啦,行啦,都是一家人,赶紧做事吧。”三号白痴笑着过来和稀泥,却恰恰犯了他的大忌。
“谁跟谁是一家人?”他飞起一脚,正蹬在三号白痴胸口上。
三号白痴完全没料到他有此一招,捂着心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时,嘴角的笑容都还来不及收。
他冲过去,咬牙往这白痴身上连踢几十脚,踢得这白痴在地上打滚乱叫。
“够了。”二号白痴从背后连胳膊带腰箍住他,把他拖到一边。
“别碰我!”杀手甩开二号白痴。
“你真是疯了。”
“承不承认血缘关系都摆在那里。你这样下去怎么了得哟?”离他们不远,坐在地上嚼烟叶的老瞎婆一副先知先觉的模样,不咒李汉庭,改咒他了。
杀手咧嘴一笑,冲过去,一把揪住老瞎婆的衣领,凑到她脸前,鼻尖都快撞着她的鼻子了。
这样,她死的时候,至少能比较清楚地看到要她命的不是阎王爷,是他。
“你!……”老瞎婆冷不丁被揪住衣领,愣了一下。
“你也是。”他笑着说,“你这张臭嘴再这么叽叽歪歪下去,怎么得了啊?”
“我……”
不等她说完,他一把掐住她衰老、干硬的脖子。
这触感,跟那小贱货猪肋条似的脖子截然不同,他觉得就像掐着一根裹了火鸡冠子的麻杆。
老瞎婆张嘴想叫,他用空着的手扯下她头上的大红毛线帽,塞进她嘴里。
他抓着毛线帽用力往她喉咙里塞,塞,塞……就像厨房下水道阻塞突然往上冒水,他抓着抹布使劲往落水管里塞那样。
嘎嘣一声,老瞎婆的下巴脱臼了。
他没停手,继续往她喉咙里塞毛线帽,同时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脸。
她浑浊的双眼,眼白完全充血,变成了猩红色,跟电影特效做出的食尸鬼的眼睛一样。她嘴角裂开了,血顺着两边腮帮子流进了耳朵。
这又老又丑的怪物,痛苦窒息的模样丝毫不具观赏价值,只是让他一阵反胃。
他歪着头看着她已经蒙上一层灰翳的血红双眼,笑了一下,“晚安,甜蜜外婆。”
他松开她的脖子站起来,一瞧,所有白痴,包括二号白痴和地上被他踢得半死,还没爬起来的三号白痴,都眼盯盯看着他,目光极其复杂,混合着惊惧、敬畏、厌恶、愤怒、难以置信……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们的目光,平息了他胸中的怒火。
最近几年,他已经很少为“家人”、“血缘”这些字眼儿发作了。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听见“一家人”这三个字竟让他如此失控。
投鼠忌器不得不放过那小贱货,换个找乐对象,让他焦躁得无以复加。他恨那只“老鼠”,更恨没法不管不顾用鞋底子砸瘪那只“老鼠”的自己!
对职业杀手来说,情绪失控绝不是好事,必须找出让自己情绪失控的根源,彻底铲除掉。不然,职业生涯很可能因此完蛋。
他的根源不用找,就摆在那里。
叶明瞻!
杀了叶明瞻就会好的。杀了叶明瞻世界就太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开心了?”二号白痴走过来看着他。
他撇了下嘴,“还早呢。”
“总是见血了。”
“我忍了这老瞎婆一整天了。”
“现在你解放了,可以过来搭把手了?”
“要干嘛?”
“把这些抬到通道口去,款待兵蛾。”二号白痴指着地上那些挺尸似的兔子说,“二十三个人,兵蛾吸干他们之前,靳风应该能回来了。”
“二十四个。”杀手踢了嘴里叼着自己大红毛线帽的老瞎婆的尸体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