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还者

朱石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道：“我平时不是一直都在东城那边儿混么，不是吹，那一片儿我老熟悉了……咳咳，咱们去武警支队干啥？弄枪啥的？”“对……你可真聪明。”胡雪雯有气无力地道。“哎，胡特派员，那地儿应该还有不少活着的武警吧，咱们真能整到枪？”朱石兴致满满，贱兮兮地道，“我跟你说，我枪法神准，尤其擅长玩B46！当初国内刚出CS的时候我就能一挑十，抢枪爆头！”胡雪雯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才深深地吐了口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老朱，你就不能多想点其他的？比如咱们合理地推测一下，当国家政体尚未崩溃的时候，警察和武警支队的任务是什么？”“当然是保护群众，我每个月都交不少税呢。”朱石立刻回答，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说，那儿可能会有很多幸存者？”“这不是必然的事情么？”胡雪雯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就是不走大路，“咱们的文明是建立在铁与火上的，有枪的人就有话语权，枪这东西本身就可以给人安全感。你仔细想想，普通人和普通警察在面对这种灾难时，第一个反应是什么？”“逃出去……逃不出去就找警察，找武警。”朱石也不是傻子，不过他还是疑惑地道，“这么说起来，咱们更不可能拿到枪了啊？武警自己的枪都不一定够用……呃，等等，武警也有可能被寄生虫感染，他们绝对会有多余的枪支！”“没错。根据我国的管理体例，面对重大灾难时，部队、武警和警察都要顶上去。一旦他们人手不足，便可以就地征召退伍军人。当退伍军人的数量不足时，就征召民兵。别笑，你以为民兵的定义是什么？所有经过一定军事训练的人都是民兵！呵，你以为你初中、高中和大学时的军训只是玩玩的么？那就是所谓的‘一定军事训练’。”胡雪雯微微一笑，面上带着自信。“据我估计，武警现在最少缺了三分之一人手，最多可能减员半数以上。幸存者中的退伍军人数量必然不会太多，他们应该还有大量人员缺口。就算当领导的信不过‘民兵’，不是还有我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在特种部队服役过的正式军人，正是他们急缺的战斗力。只要有了枪，我也能成为强大的战斗力。”“我觉得你就算没枪战斗力也不弱……那爆炸玩得跟好莱坞大片似地。”朱石小声嘀咕一句，接着凝重地道，“那你不是得听他们的命令了？”胡雪雯耸耸肩，轻松地道：“我军官证还没注销呢。另外，我两杆四星。”朱石登时被口水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震惊地道：“大校军衔？”“对啊，我怎么说也是在编正师职，谁听谁指挥还不一定呢。不过你可别仗着我军衔高就跟人家军需处讨枪，毕竟我现在手底下没兵。到时候一切听我指挥就成，肯定能给你整来一套装备就是了。”“娘个腿的，我这是抱上了什么级别的大腿啊……”朱石调侃了一句，马上又担忧地道，“胡特派员，万一他们已经撤离了呢？”“不会，至少咱们路上不被挡住的话……就不会。”胡雪雯瞥了男人一眼，仔细思考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去武警支队拿装备只是我其中一个目的，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另外的任务。”她顿了顿，平静地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陷入感染者的包围，但肯定是因为你爸。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你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要救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朱石神色一黯，低声道：“老爷子他……可能这就是命吧，他没能撑到我过去。”“不，我在开车过去时看到两辆车从幼儿园后面开走了，是押运犯人的警车。”胡雪雯放缓了车速，谨慎地打量起周边环境，“正好就是你那边开始喧哗起来的时候。”“你是说？！”朱石眼前一亮，呼吸不由自主粗重起来，“老爷子可能……没死？！”“不一定，只是有这个可能。毕竟父子连心，老爷子既然能带着狗离开家找你，没理由坐视你陷入敌群。老朱，说句心里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万一我猜错了，你就会经历第三次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且比前两次更甚。但是啊，人活着就该有个念想，有个盼头。我的希望已经全都没了，你的还在。”朱石慢慢冷静下来，认真地道：“胡特派员，不管老爷子他是不是还活着，这情，我记着。”如果她没把这个消息说出来，那自己说不定就会和老爷子失之交臂。这茫茫乱世，谁知道还有没有缘分再次相见？“你也别跟我整这些煽情的，只要失望的时候别揍我一顿就好了。”胡雪雯皱起眉头，下意识咂了咂嘴，“啧，该死，连小道上都堵上车了么。”“胡特派员，好像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走小道？”“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最宽阔、最容易离开危险源的道路，也就是大道。那里百分之百堵成了一锅粥，反而小道说不定更好走一点。不过现在看来……小路也已经走不了了。”胡雪雯摇摇头，安慰似地道：“离目标地点越近车越多，至少能证明我的猜测没错，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吧？”“那咱们就下车，走过去。”朱石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道，“别怕，有我在呢。”“是是是，有你最安心了。”胡雪雯熄了火，提起车座旁的钢筋紧跟着一起下了车。她倒是没拔车钥匙，也算是留给其他人一个逃生的机会吧。男人站在车厢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见他双臂肌肉愤然鼓起，指甲化作了尖锐的利刃，轻易便从车厢门上扯下一块不平整的钢板，几下就造出了简陋的车门大盾。“可惜我的铁链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