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后,却发现困难正在接踵而至。首当其冲的便是我该如何回去的问题。
让他们当中任何一人送我走我都觉得不合适,毕竟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连我也难免尴尬,更何况如今我正在扮演一个羞愤欲死的清纯少女,便更不能拉下那个脸让他们送我回去。
于是,我也只得去找他。
我知道这件事拜托给他就意味着我的具体方位即将暴露,自此以后,我又会和原来那个濮阳芽联系在一起,甚至,彻底过回过去的生活,而且永远无法逃离。
但如今的情况,却也只有他能够解决了。
我拿出手机,拨出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铃声没响起几下对方便接通了,但接通之后,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我无奈,他果然还如过去那般谨慎,就连声音都不轻易泄露给陌生的号码。
“哥,是我。”
我从申屠的腿上下来,向走廊中走去,尽量远的离开他们。以防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会被他们听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丫头!是……是你吗?”
声线是我熟悉的浑厚而低沉,但其中却又夹杂着一些欣喜和罕见的小心翼翼,似乎很害怕会一不小心惊到我。
我没有接他的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些。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单手抱膝,看起来很是无助。
“哥,过来接我。”
“丫头,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这时才听出我语气中的异常,不免有些担心。
“我和你在同一座城市,十分钟内大概能找到,我等你。”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丝毫不在意听筒那头还为说完的询问。
……
我坐在地上,倚着身后的墙,不懂动也不说话,吾自等待着这漫长的时光过去。
申屠见我打完电话后,便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叫见我不说话,他也不说,默默的陪着我。
虽然我对申屠仍有些怀疑,但不可否认,自他刚才开始的一系列行为,我还是很感动的。
人们常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疑心最重的动物,身为一个女人,我深以为然。
他似乎很了解我,知道什么时候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他便会积极的配合我做出相应的行为,以达到我想要达到的效果。
我们之间,似乎从一开始便流窜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而他,也好像已经认识我很久很久了。
他就像一个意外,盲目却又倔强的想要走入我的世界。而且不知退缩,不知回头。
我骤然惊醒,一时间竟冒了一身的冷汗。
什么时候,我竟对他有如此透彻的分析,停留了这么多目光在他身上。让他靠这种方式接近我,而我却毫无所觉,甚至于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早已看透对方。
真是诡异。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想我该多花些时间整理一下我一团乱麻的思绪。
“咚,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里,皮鞋踏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被大幅度放大。
几乎在听到这声音的同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右边的转角处。
脚步声临近,一个身材修长健壮的男子映入眼帘。来人一身手工墨色西装穿的笔挺,只是胳膊上臂处的衣袖显得有些紧绷,看得出来应该是时常健身。
视线向上移,看到的便是一张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容颜。
并不是初初看去有多美艳,而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在其中。威严,眼神中却又带出些玩世不恭。尊贵,却又似乎刻意收敛了锋芒。尤其是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和那斜飞入鬓的眉,令他的表情无论何时都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令你不得不向他低头。
将近两米的高个子,立于你身前俯视着你,如同君临天下,高贵而又唯我独尊。
魏久歌本来是站在角落里沉思,在想哪些身穿黑衣的人都会是谁派来的。听到脚步声,他也同别人一样抬起了头。当看到那张高贵如神袛般的脸时,他腾的一下站直身体,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当对方的视线扫向他的时候,他才突然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并齐双腿,将双手贴在裤布线上,微微低头,身子向前倾,眼中的震惊却还为消退。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