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的话几乎谁也反驳不了,打架历来是学校禁止的活动。触犯了校规又惹怒了校长,这次仗对毛学冠来说打得虽胜犹败。
出了办公室,毛学冠和李伟就回到了班级收拾书包。虽然还在上着思想品德,同学们还是更喜欢看热闹多一些,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俩收拾书包。李伟似乎早已受够了这所学校,收拾个书包都能叮当作响,毫无迟疑地把桌箱收拾得一干二净,似乎再也不回来,收拾得快走得更是毫无留恋,一摔门咣当一声绝尘而去,给正在一笔一划书写板书的老师吓得粉笔都落到了地上。
为了挽回面子老师冲着门喊了句“靠,什骂(老师故意喊成四声)素质”
相比于李伟,毛学冠就磨磨蹭蹭,似乎在等待校长回心转意的那一刻。可校长一直都没有出现,一本书一本书地往书包里装都装满了,刚要把最后书桌上摆着的数学书和本子塞到书包里,却被一只白嫩的手给把住了。正要抬头看去。
只听余晓月说“你不想回来了吗还要把东西都装进去?”
“我想啊,但是校长非常生气,估计是不想让我回来了!”
“你先回去吧,我有办法”,余晓月似乎极其有把握。
“你有什么办法啊?”,毛学冠质疑到。
“那你就别管了”
“喂,毛学冠你快点出去,别人还上课呢!”,老师催道。
“你先走吧“,余晓月说到。
“那这几本也留下吧,怪沉的”,毛学冠又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放到桌箱里。然后走出了教室。
家是不敢回了,想到'爸爸给自己好不容易弄到学校来上学,没几天就因打架给开除了,屁股还不得打开花'毛学冠就不寒而栗。走出教室后就出了校门在外等小米放学,让他回家时帮自己带个话,就说去他姥姥家了过几天再回去。坐在土坡上没事,就在想余晓月对他说过的话。‘她怎么能帮到我呢,她也刚来不久,不过上课时似乎老师们对她都关爱有加,有什么问题总要先试着让她来回答,难道是她太漂亮了,不对呀,那怎么女老师对她也那么客气呢。是不是她和校长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点子上,毛学冠差点说出声来'余晓月姓余,校长也姓余,肯定有亲戚,或者就是他女儿',毛学冠又想到余校长长得高大帅气,管食堂的他媳妇也十分漂亮,肯定他家的孩子要是女孩也会很漂亮,不过毛学冠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决定老师下班时看看校长的摩托车上有没有载着余晓月。
可这件事想通了,又来一件事涌上心头。毛学冠想起了跟李伟打架的原因,李伟说古月是*童。他也不知道这个新词是什么意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古月在他离开的两年里又挨了不少的欺负,也是时候换取古月的原谅。不过现在自己有处分在身上,想弄黑彪还不是时机。
正在寻思什么时候教训黑彪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一群的小年级学生背着书包又说又笑地放学了。毛学冠一眼就看到那个孤零零单独向校门外走来的小米,因为脸上那条吓人的长疤也很少有人愿意和小米走在一起。不过还是那光头更具有辨识度。整个校园就他俩没有头发。
“小米”,毛学冠冲他喊到。
“嗯,怎么了禅兄”
“真把自己当和尚了,都回学校了,以后别叫禅兄”
“那叫啥”
“叫大哥吧,反正怎么排都应该叫声哥,是吧?”
“好的大哥,走哇回家啊,你在等我吗?”
“别美了你,回家告诉我妈一声就说我去我姥姥家过两天再回去“
”我听说你在你班里打架了?“
”别瞎说“
”我们班里的都知道,你被校长还给逮住了!“
“别提了点背,不过到家你别告诉我妈他们,要不然我把你也打家去“
”好的,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小米故意戏弄到。
”哎,你小子牛给我站住“,小米在前面跑毛学冠在后面追。
到了通向两个庄的岔道,小米回头喊到”你别追了,我不告诉还不行吗!”
今天确实消耗了很多体力,还背个比平时重两三倍的书包,毛学冠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休息。正当他低头擦着脸上的汗水时,突然听到有摩托车嘟嘟嘟地开过来,刚一抬头毛学冠就看到校长戴着那熟悉的蓝色头盔坐在前面稳当地开着,食堂大厨兼主管他漂亮的媳妇坐在最后面,中间夹着的正是余晓月,只见她羞涩地朝自己挥了挥手,毛学冠也微笑着朝她摆手。
毛学冠一直看着摩托车驶离视线才起身去姥姥家。
两年不见,见到姥姥的那一刻,毛学冠激动地喊到“姥姥我回来了”
姥姥姥爷见他回来,也都走出门来,看看这个两年不见的小外孙。“练武都练瘦了!”,姥爷看到他就说他瘦了,几乎每次长时间不见一见面准说他瘦了,即便偶尔胖了些也说瘦了。姥爷是那种自己吃剩菜剩饭也要把好吃的留给学冠吃,有时菜剩少了,就拿一个臭鸡蛋就酒喝也要把菜留给他吃。不过毛学冠看到姥爷的背又驼些,腿又弯些。毛学冠记得姥爷几乎天天都要推一箱子的干豆腐到周围的村子或集市上卖,风雨无阻。姥姥也添了好多白发,脸上的皱纹深似沟壑。毛学冠欲言又止,便急忙地进了屋。
“你先在炕上待会,我和你姥爷揭完干豆腐就包饺子给你吃(手工干豆腐是将豆腐脑一层一层地铺在纱布上然后加压将水分控干,揭下来便可)”,姥姥说到。
“那我先玩会儿去”,每次毛学冠玩到天黑姥爷都用那声穿透万里高空的声音'学冠回家吃饭了'叫他回来。所以从来不用担心错过饭点。
“去吧”,姥姥回到。
毛学冠这次并没有去玩,他只是想看看古月现在怎么样。走到古月家的门口,他朝着那个锈迹斑斑却记忆深刻的门(以前他们经常在他家门口玩,几乎连门都成了老朋友)向里偷偷望去,只见古月在月台上修他的冰车,那冰车毛学冠也记得,木板上面钉着一个木凳,在冰上滑时坐在木凳上就更舒服些。记得每年冬天河套的水结了冰,他和古月都要去冰上跟别人比赛滑冰车。自己没有冰车总是跟古月抢冰车玩,古月也从来没有生气过。
越想到古月的忠诚老实,毛学冠心里就越愧疚,看到那孤寂和失魂落魄的背影,都有一种想冲上前去抱头痛哭的冲动。突然,古月似乎意识到什么,那木讷的身体迅速转过头来,毛学冠急忙从门前跑开。不回头跑回家去。
回到家,饺子都已经煮上了。只是姥姥在灶台前烧着火还在训斥着谁。
到屋一看,原来表兄马跃在屋里抽泣着,看上去身上还有几个沾满泥土的脚印,毛学冠便知道表兄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