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了解到这种神秘的打架方式时，是在小毛五岁的时候。多年以后，当再回忆，是珍惜，是羞耻又或悔恨，他自己也不清楚。
有人珍惜自己的初吻，等到那个她时，甚或到了不惑之年（但也应该稍有疑惑这个坚贞之吻是否得到了相同的纯洁之唇）；有人珍惜自己的第一次，可花花世界多少人作了轻浮的蜂蝶，第一次或献给了狗尾巴草或已忘了那朵花。有人珍惜当下所有，可多年以后却悔不当初。有多少珍惜，就有多少痴念。放下，或是一种解脱。
五岁的孩子，就像一张纸，画什么，有时就会留下什么。
阿梅，一个比小毛大一岁多的孩子，是他远房的一个表姐，究竟有多远，已难以仔细查证。要知道，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嫁娶都是在离老家附近，很少有将自己的闺女嫁得如同和亲似的，男人更少远离自己的爹娘毕竟养儿是防老的。并且，村里大部分人都是同姓即同宗同族。有的甚至整个村子都是一个姓氏，像刘家庄，李家沟，郭家屯......不胜枚举。所以小毛就知道给她唤作表姐，并不知道是亲姐还是其他类型的姐。小时侯的阿梅长得并不出众，肤色稍黑，丹凤眼，鼻子尖尖的，两只耳朵像是捏的一对小饺子，经常扎个马尾辫，虽然她家在另一个胡同的一头，但时常还来找小毛玩。
这一天，小毛的爸爸妈妈都去地里忙去，就叫这个小表姐和他一起在家里玩。男孩子之间玩的多是耍枪弄棒，开车骑马....女孩子到一起，大多就是跳皮筋，蹦格子，特别是过家家。所以，男孩子多了，就很少愿意带着女孩子。女孩子多了，就更烦有男孩子掺和。这也是大多数有两娃家庭的苦恼，姐姐和弟弟，哥哥和妹妹一天似乎总在打来打去，骂去骂来，如果他们年龄相差无几，情况就会更加严重。但是，没有其他伙伴在身边，男孩和女孩也可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阿梅较小毛大些，个头也更高些，她说玩什么，小毛就屁颠屁颠地跟她一起做什么。起初就是模仿老师教学生，不用说阿梅必然是老师，虽说她也没上过学呢，不过多会几道加减法就足够出师啦，况且，她认为自己以后肯定会做一名老师就拿小毛来练练手。
他们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周围是跟他们年龄相仿的杨树和果树。摆在小墙上的是一个小毛祖上留下来的一块破黑板，但已没有粉笔，阿梅就找来一些白色或红色的小石块充当。小毛则拿着一块平整的石板作为本子，黄色的长形石头作笔，随着阿梅的命令心不在焉地乱画着。他可不喜欢什么数学，就喜欢画来画去，哪怕是只蚂蚁，也能画上半天。可不好好学就会挨打，阿梅用那个小树条装作严厉地样子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学生。
用大人的话来说小毛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哪容易乖乖就范。阿梅教训他，他就装作好好学习，一转头，他又画自己的去了。再教训他，他就说下课啦（镇子里有孩子上学耳濡目染，也就知道他们都做些啥），就跑了。再抓回来，他就趴在石板上，呼呼地睡觉。阿梅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以后还要教学生吗，要各个像小毛一样还不得把自己活活气死。一时间也无办法。
“那就玩过家家吧，你再耍赖皮，看我不收拾你”，阿梅怒吼道。
小毛意识到给这小表姐弄生气了，她要走了就没人陪自己玩了，赶快回道“我听你的玩过家家。”
还在原来的小墙下，把黑板撤了下去。又找来了许多盆盆罐罐。
“小毛，去找些筷子过来。“小毛听话地向屋里跑去。
“你傻呀，用真筷子，你妈回家后不骂你”，确实自己经常将小伙伴带家里玩后，总被妈妈骂作傻瓜，就是总把东西弄脏弄坏。
转过身来，跑到树下，折了些树枝当作筷子。
“我当妈妈，你当孩子”阿梅理所当然地说道。小毛没有反驳。
“去吃饭，去睡觉，去上学”
“能不能不上学”
“不行”
小毛乖乖地执行着所有的指令。
阿梅似乎玩腻了这种“妈妈儿子”的游戏。自己总说来说去嘴都快疼了，她灵光一闪立马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来我们玩‘妈妈爸爸’的游戏，我当妈妈，你做爸爸。”
“好啊好啊”小毛瞬间同意，觉得儿子总是被妈妈欺负做这做那，这种就好多啦。
“喂，老公给我捶捶背”阿梅转瞬就进入了角色，学着大人说话的样子。
“哦......不给”小毛结巴着连说带想，因为学着爸爸的样子，就这样说了。
“叫你不给”阿梅不知是真气还是带着角色的撒娇，伸起手就要打他。
“好好，我给你捶”小毛急忙补救道。
“我做饭，你去耕田”
”来给我盛饭，田种完了“
........
按照大人的样子，两人演的有模有样。
”我们还没有孩子，来我们生个娃吧“
”怎么生？“这下小毛可蒙圈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怎么生孩子呢，连自己怎么来的至今还怀疑呢。大人们有说自己是从路边捡来的，又说是从土坷垃里蹦出来的，还有的说自己从妈妈的肚子里跳出来的。总之，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来的
呢。
”来我教你“，阿梅自信地说道，”把衣服脱掉“
脱衣服干嘛?虽有疑问也没问，就一件一件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去。此时，阿梅已经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裤子也脱掉啊，小屁孩还知道害羞那“阿梅哈哈大笑起来。
小毛将最后的一条裤子抵着头扒了下去，倒没什么害羞，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就像有一次生日时候妈妈让自己穿着开裆裤照相一样，总感觉别扭，就用手将露肉的地方向腿边扭，最后的相片就是自己低着头似乎有点生气地扭着那条开裆裤衩。后来经常有人拿这张相片取笑他，不过他总是自豪地说”要是换做你，你的小小鸟就上相啦”
小毛又瞅了瞅阿梅，除了她没有小小鸟外，其它都跟自己差不多，也就没那么别扭啦。
“来过来抱着我”
小毛过去就赤裸裸地将阿梅抱住，就像抱着小伙伴摔跤一样。
“来亲我的嘴”这下又让小毛为难了，因为自一周岁后就没人亲过自己的嘴唇了，就连爸爸妈妈也就是亲下脸颊而已。不过想了想亲就亲吧也不会疼，他就将自己的唇向阿梅的唇上对，如同拼积木一样。阿梅也将唇送过来，像舔着雪糕一样在小毛的唇上乱画。
”这样就能生孩子吗“小毛终于忍不住问了声。
“当然不是，听大人说还要一起睡觉呢”
“一起睡觉，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亲戚的婚礼上，他们闹洞房时听到的，咱两也试试”
说完他们就在铺好衣服的地上学着大人的样子像是在地上滚来滚去掐架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