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只觉得背上酸痛,想来昨天走了一天,想自己捶捶,一摸肩胛骨竟然鼓出来了,“姐姐,你怎么成驼背了”响响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我一看响响背上也隆起两块,是被人打的?过敏?还是魔法?
怎么回事情?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要是都乱了,响响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没有事情,今天早上发现了异常,难道是昨晚有人潜进来做了手脚?
我赶紧看了一眼房门口地上,我昨晚从厨房拿来的草灰铺在进门的地上,上面没有脚印,也没有凌乱,房间只有一个小窗通到外面过道,插销还插得好好的,这间小屋成了密室,没人进来过,而且我睡眠轻,不太可能有人动了大手脚,我真的不知道了。。。
“响响,大懒虫起床了”可真在外面敲门催促,我赶紧起来要去开门
“姐姐,我的天啦,你背上怎么了”响响惊叫起来
还没等我开门,可真已经应声推门而入,后面是流苏,两个人很紧张,流苏把我拉到房角
“背上好像长东西了,方便吗?我帮你看看”流苏温和地说,他尽量压低声音,减慢语速,显得不那么慌张,可是看他脸色发白,额角冒出冷汗,不难看出他觉得事态严重,这一路虽然诡异的事情很多,可毕竟我们自己并未受到伤害,可现在。。。妈妈曾经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们健健康康,可现在,我都快哭出来了?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却在他面前这样狼狈。。。流苏看了我一眼,收起了伸出的手。。。
“会不会是肿瘤?”响响哇哇大哭起来,看来她也发现了
“不会的,肿瘤没有这么快,而且不会你们两个都长,如果说是过敏也不像,太局部了,而且过敏反应红肿热痛瘙痒的症状都没有,还有一种可能是外伤,但是你们并没有外伤经历,而且还不痛,只剩下一种可能”此时当过医生的我反而不如流苏条理分明“那就是中毒,但是毒从哪里来,如果是食物,我们昨天吃的一样的食物?是房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流苏一边说一边翻遍了这个房间,依旧一无所获……
响响脱下睡衣,让可真帮她检查,背上新长出的两坨,表皮发红,还有一点湿湿的类似毛毛的东西粘在上面“我怕,我怕”响响不停地重复
看看她的后背,这两坨,仿佛在我们说话间又长大了
“不行,一定是那个老板搞得鬼,我去问问他”流苏一捶桌子,起身推门出去,流苏很少这么冲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如果真是老板搞的鬼,他这样直接去…
“流苏哥哥,等等我”可真紧随其后
我也来不及想,披上外套牵起响响就出去了
穿过无人的走廊,来到前厅,虽然才早上七八点钟的光景,酒肆二楼已经坐满了人,应该说是那种“仙人“,在穿过拥挤的前厅时,我竟蔽见,他们座上的食物并非我们常见的早点,而是未剥壳的谷物,一些小果子,甚至还有一盘什么在蠕动…我们穿过时候,他们并没有惊讶,他们虽然在说话,但并不像交流,我脑子很乱,只觉得像在梦中,更像是在一群鸟儿聚集的广场上穿过,挤着它们了,就惊飞起来…
流苏大长腿,跑得太快,只能远远看见他下了楼梯,我们赶紧过去,只听到背后呼啦啦飞走好大一片,楼梯好窄,是低矮的木梯,刚下一层,就听到后面传来“咚,咚”沉重的脚步,震得“仙人”都惊飞起来,震得这个木制小楼都在抖动,我赶快抱着响响躲在楼梯的夹层中,透过缝隙,眼前的东西让我惊呆了……
只看见一个,不,一只,不,一个硕大的黑色蛇头架在穿着绿色T恤和裤子的粗短的身体上,这个怪物很沉稳地从楼上一步一步地下来,我赶紧捂住响响的嘴,怕它发现我们,看它走远,我们才钻出来,
“这是什么”响响害怕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流苏哥哥吧”
一楼没人,我们一眼望去,在并没有看到流苏,突然听到二楼传来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情?”是流苏的声音,我们马上上楼,经过刚刚那个怪物一闹,楼上竟没有剩几桌了,一眼就看见在靠柱子的一处座位上,流苏两根修长的手指钳住黑胖子老板脖子“快说,怎么回事情,否则…”“客官,你不要着急,我想想昨天你们也没喝酒啊……”
“酒?”
“你先容我讲一段这个谷底的历史,大概100多年前,”
“长话短说”
“是,是,一群躲避战火的人们来到谷底,他们种庄稼维持生计,但有一年在一场火灾中庄稼烧得所剩无几,他们就开始吃山里的金环蛇与仙鹤,吃蛇类的人们,发现多食蛇肉可以益智,食鸟类的人们发现鸟肉可以让人肤白貌美,但是这两种动物味道都极差,村里的巫医后来就用瀑布深潭底之水分别浸泡这两种动物,制成药酒出售,因为金环蛇剧毒难捕,蛇酒少而昂贵,鸟酒却便宜而多,这些酒香醇美味又有功效,卖得很好,可是很快,服食了这些酒的人就开始变异,蛇酒使人变成蛇头人身的怪物,但他们机智异常,而服食了鸟酒的人,容貌虽变得清丽,却长出了翅膀,渐渐地还失去了人类的思考能力,变成了人形的鸟类,人们觉得很害怕决定围捕、消灭这些怪物,可谁知蛇人组织鸟人捕下天网将剩下的人类围捕,这些人类被喂食鸟酒,渐渐变成了智商低下的鸟人,供蛇人差遣,其实我也只是新来到谷底的旅行者,被蛇人安排做饵,将那些闯入者变成鸟人,让他们无法到外面世界传递消息”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流苏的手指已经深陷到黑胖子的颈部肌肉,我第一次看到流苏两眼寒光的样子是那样让人生畏,他丝毫没有察觉我们已经过来
“我是说,我是猜测,姑娘们昨天可能误服了鸟酒”
“酒,哪有什么酒,我们昨天吃的东西是一样的”
“也许,也许是料酒,我们做菜用的料酒也应该是鸟酒,昨天的红烧鱼,两个姑娘吃了蛮多……”
“你们是故意的”我仿佛听到胖老板颈骨断裂的声音,我忙拦住流苏,他回头看到是我,突然收起了手,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我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颤动,
“没事儿,一定会有解决办法”他又变回了我认识的流苏,我明白他是不愿意让我们担心
“没有解药,这个酒一旦喝了,身体发生变化,就不可逆了,只是剂量少,会发展慢一点,但是终会…”流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马上闭嘴了
我就像是一个听到医生宣判生存期的绝症患者,我泪水不争气地流个不停,拉住胖老板“没有办法了吗?没有办法了吗?还有多久?”
“不知道,快的话,不出十天,慢的话还有个把月”胖老板怯怯地说
“姐姐,你们说什么?”响响没太听懂,但是吓得哇哇直哭,
我心里好乱,刚才是害怕,害怕变丑,流苏嫌弃我,没想到,没想到,会变成白痴,而且进展那么快,我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呢……我就要客傻异乡了,还有流苏,我们才…这是命啊,真的是命。。。
想想一路的艰难,一生的坎坷。。。。我只想找个角落一个人呆着。。。。也好,我不用再挣扎冒险,吃苦受罪的日子也终于有了尽头,这个结局太戏剧化了,我最后的最后,竟然也如愿变成了一只美丽的无忧无虑的鸟儿,翱翔天边,前半生的愁啊怨啊,也烟消云散,何尝不是一个美丽的结局……
但是,我还是觉得好冷,好冷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流苏抱起桌上一坛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