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苏祖荣照旧过着往常的生活,不过,他的内心却多了一丝柔软,多了一丝牵挂。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扬名立万。可是张天佑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仍旧让他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却不给他任何地位与身份。
这天,苦闷交加的苏祖荣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来到了翠竹轩。他把杨巧笑当成了文媛,他对她哭笑着说了很多话,包括帮张家除掉杨家。杨巧笑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没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在听完后,说了一句“用情至深的可怜人呐!”
第二天,苏祖荣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惊慌失措的向杨巧笑道过谦之后,就想赶紧离开。
“且慢,我跟你做笔交易如何?”苏祖荣刚转过身,杨巧笑就在他身后悠悠说到。
苏祖荣不敢回头,问道“什么交易?”
“你助我灭掉张家,我助你飞黄腾达。”杨巧笑轻笑着说到“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的。”
苏祖荣转过去看着杨巧笑,杨巧笑也以一脸深不可测的笑看着他。
没过几天,叒洲便出现了一家学堂,叫学渊堂,说是奉城主之命建造的,掌管者正是苏祖荣。
而这正是杨巧笑给苏祖荣出的主意,她说想要飞黄腾达,就必须站到明处,得百姓欢心。还必须要用张家的名义,这是借张家的名声成全自己,同时,也能让张家对自己放松警惕,毕竟是利用他们张家的名义做好事。
果真不久后,叒洲城的百姓一提到张家,就会想到苏祖荣。叒洲的上流名贵们也开始主动结交苏祖荣。苏祖荣开始在叒洲小有名气,他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就在苏祖荣的事业出于上升期时,他娶了文媛,当真如他所承诺那般,文媛是叒洲最风光美丽的新娘。这事在当年的叒洲,还一度被传为佳话。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左右,苏祖荣把学渊堂改成了学渊阁,专门收藏各类古书古籍。渐渐的竟成了叒洲一方大户。这时,文媛也已怀上了苏祖荣的孩子。
这天,苏祖荣在家陪着文媛,给她念诗经中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
突然,外面院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家中的家丁跑进来说到“阁主,飞进来了一只信鸽,好像是找你的。”苏祖荣接过小纸条看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就掩藏了下去。
晚上,苏祖荣依照纸条上的意思,来到了翠竹轩。
杨巧笑看着他,笑着说到“何时助我灭掉张家?”
苏祖荣思考了一下,面色为难的说到“张家时代世袭城主,想要一夕扳倒他们,谈何容易?”
杨巧笑冷笑着说到“你现在的情况,若是不能扳倒张家,就只有被张家扳倒了。”
苏祖荣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张天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现在的叒洲,张家独大,没人敢跟张家叫板,只有你是最清楚原因的。所以,你必须死。”杨巧笑看了一眼仍旧风轻云淡的苏祖荣,接着说到“更何况,张天佑根本就容不得别人比他好。”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杨巧笑走到他面前,抬起头,说到“应该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苏祖荣笑着说到“敢问杨小姐有何妙计?”
杨巧笑笑着在苏祖荣耳边轻轻的说着。苏祖荣听了后,先是皱着眉头,然后,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月,叒洲城里有人传出,学渊阁的阁主,意外得到一宝物。通过此宝物,能知晓天下人的秘密,也能为天下人解忧。从此,学渊阁前就门庭若市,常有人花重金来买仇家的秘密。
叒洲的一些小家族也赶紧前来巴结苏祖荣,希望他不要将他们见不得人的秘密公之于众。由于之前对张家有威胁的家族,都被苏祖荣用见不得光的方式杀了,所以很快,苏家就成了叒洲的第二大家族。
这天,苏祖荣走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他认得那个人,是张家的一个下人,而且这个人跟踪他不止一次了。苏祖荣笑了一下,淡定的走回了学渊阁。
既然张家已经对他下手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当晚苏祖荣回到学渊阁,找出很多白纸,白纸上千篇一律写着“杨家灭于张家。”然后苏祖荣拿出一个小竹筒,抽掉上面的布赛,一团黑雾瞬间从小竹筒里冲了出来,弥漫了整个房间。
第二天,全城百姓皆知是张家灭了杨家满门。
苏祖荣正式与张家针锋相对。
张家一面请褚家前往张家,为张家证明清白,一面又想将众议引向苏家,奈何城里百姓皆不相信。因为城里从没有人看见苏祖荣和张家一起出现过,而且,他们认为苏祖荣兴建学堂,是为叒洲孩童牟福,值得尊敬。
张家处于风口浪尖,虽然张家没有妖的痕迹,但已失去城里大部分百姓的人心。这天,张家贴出告示,说是城中出了妖孽,需闭城数月。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
从那以后,叒洲到处都是张家的人在巡查,不过他们重点巡查的对象是在学渊阁。
苏祖荣也知道张家要对他下手了,于是赶紧召集之前说过要为他效劳的那些小家族。然而,却没有一家愿意帮忙,都说不敢得罪张家。
当天夜里,苏祖荣用魑魅引开在学渊阁前巡逻的人后,便带着文媛逃了出来。那时,文媛已有九月多的身孕,即将临盆。
苏祖荣带着文媛一路逃到了翠竹轩,杨巧笑看到是他们,赶紧将他们迎了进去。可刚逃到翠竹轩不久,外面就已火光隐动,张家的人已经追来了。
苏祖荣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阵痛的文媛,拜托杨巧笑照看着文媛,然后自己走出来单独赴会张天佑。
张天佑仍旧骑着那匹白马,他在马上笑着说到“事情因你起,也该因你灭。你的确帮了我很多,但也毁了我张家的名声,所以,我要你抵命。只要你用命抵,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
苏祖荣也笑着说到“这种话,你信吗?我跟了你那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
“眼中钉,肉中刺,留不得,你懂吗?”张天佑仍旧笑着,嘴角轻轻扬着,但脸上却是冰冷至极。他丢给苏祖荣一把刀,那刀不偏不倚恰恰插在苏祖荣面前。
苏祖荣冷笑着,咬牙说到“这次,我不打算听你的。”说着,就要念咒语召唤魑魅。
“褚家就在后面,”张天佑冷笑着说到“被褚家发现后,我张家名声被毁,你也会被口水淹死的。”
苏祖荣盯着张天佑的脸,冷笑着说道“我不在乎。”
“慢着。”苏祖荣正准备念动咒语时,杨巧笑从屋里出来了。她浑身是血,走到苏祖荣身边时,低声说道“是个儿子,她血崩了。”苏祖荣听后,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满眼泪光的朝着屋内冲去。
杨巧笑在苏祖荣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眼里藏有泪光,他转过来对着张天佑说到“城北杨见之之女,杨巧笑,我想跟你做笔买卖。”
苏祖荣冲到房间时,文媛已奄奄一息,她躺在床上,浑身是血。旁边有个刚出生的小孩子,身上也沾满血迹。此时,那孩子正哇哇大哭。
文媛看苏祖荣进来了,苍白的脸上扯出一缕浅笑,她想摸苏祖荣的脸,可手上却没有力气。苏祖荣赶紧上前,半跪在她的床边,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文媛笑着说到“算命的说我我命薄,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苏祖荣早已满脸泪水,他一直摇着头,哽咽着,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文媛眼中也已有了泪水,她哽咽道“巧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是去替还债的,你别哭啊。”
“文媛,债是我欠的,应该我来还,怎可让你受苦呢?”
文媛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还是努力说到“巧笑是个好姑娘,无论她怎样选择,你都不要伤害到她,她对你,是我都不能比的。”
苏祖荣看着虚弱的文媛,说到“媛媛,你别说了,我都听你的。”
“照顾啊好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文媛就像是耗完了所有力气一样,手从苏祖荣的脸上抽走了。
苏祖荣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孩子一样,看着一动不动的文媛,一直掉眼泪。
“苏祖荣,我要走了,过几天就嫁给张天佑。”这时,杨巧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祖荣赶紧擦干眼泪,回过头问他“你也要走吗?为什么?”
杨巧笑仍旧笑着说到“我过惯了千金小姐的生活,不习惯粗茶淡饭。”
“他不会对你好的。”苏祖荣看着站在门边,笑得一脸灿烂的杨巧笑说到。
“这是我的事情。”杨巧笑笑着说完,转身就朝着张天佑走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山有木兮木有枝……”杨巧笑一直重复着这句,直到完全听不见她声音,看不见他人。她声音有些哽咽,没有说下一句。但苏祖荣一袭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那以后,张家和苏家的长辈虽无往来,却也和平相处着。苏祖荣只在张家小姐张子轩出生时,送去过一份礼物。
叒洲百姓仍像从前一样爱戴着张家,但也不排斥苏家。没过多久,苏祖荣就将学渊阁改成了文渊阁,叒洲百姓皆说,他忘不掉过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