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跑?”
纳兰静渊怔了怔:“殿下不是不让我问吗?”
闻星歌无语凝噎。
呃,好像的确是她说过这话。
见闻星歌无言,纳兰静渊接着开口:“不过我猜,殿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点点头,闻星歌嗯了一声,想了想,她从石头上坐起身来,侧过头盯着纳兰静渊:“小鬼,等天一亮我们就好好看周围的环境,如果能找到回皇城的路,你就自己回去吧,我真的保护不了你。”
“为什么?你不是林木女王吗?皇爷爷跟我说过,保护四族生灵共同和平的在世上生活是林木女王与生俱来的责任,殿下为什么不肯救我?我也是生灵啊。”
再次听到林木女王四个字,闻星歌有些郁闷的看向夜空翻了个白眼,随即跟纳兰静渊说道:“小鬼,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什么林木女王,好吧,我跟你实话实说刚才我们为什么要从那农户家里跑出来,因为那俩老东西就是兽族化成的凡人,要不是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你我早就成为他们的腹中之食了!你仔细想想,我要是真的林木女王,我会怕他们吗?还能跑得这么狼狈?”
闻星歌的话十分具有说服力,之前深信闻星歌就是林木女王的纳兰静渊小同学果然开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他凑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闻星歌,咫尺间的距离要不是闻星歌往后退了几步,就要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纳兰静渊神情认真,一点都感觉不到他在故意制造暧昧,但闻星歌竟忍不住老脸一红,想不到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面对如此鲜嫩可口小鬼头还会没出息的脸红,搞什么?这是把于修夜往哪放!
眼看着纳兰静渊越凑越近,终于,闻星歌忍不住了,她甚是粗鲁的一把将人推开了去。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被女王推开,纳兰静渊似乎有些委屈,他噘着嘴不肯相信闻星歌的话:“殿下骗人!你明明就是林木女王,长得一模一样还想骗我!”
这下,闻星歌彻底无语了,此时距离她逃出须弥山已经快四天了,也就说,那个叫汀雪的女官和新箩一定发现她不见了,她虽不了解新箩在这个世界的权利分布,但她十分明白,如果她一个不谨慎被新箩的人发现了,无论在哪,新箩肯定会抓她重新回去,届时,怎么跑都跑不掉,还要被洗去记忆,成为守护这个世界的女王,她从来都不是个伟大的人,也不从具备伟大的献身精神,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许是心里憋屈了太久的缘故,闻星歌心里一股无名火越燃越旺,她猛地上前揪住纳兰静渊地衣领子,故意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什么林木女王!知道为什么我不能送你回去保护你吗?因为我和你一样,只是个凡人!我身上什么都乱七八糟的灵法都没有,更别说对付兽族和水族的人!如果真跟他们交手,我只会比你的下场更惨,你现在明白了吗?!”
月光下,闻星歌的眼神冰冷又锋利,像是极力在掩饰着些什么,纳兰静渊被她吓了一跳,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说红就红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男孩子也能这么我见犹怜的闻星歌见过不少,可那些大多都是装模作样,都少了纳兰静渊这份浑然天成的气质,瞧着是真真切切的委屈和害怕。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意外发生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低吼。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去,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在慢慢向他们靠近。
闻星歌下意识的空咽了一口唾沫,一阵寒意从脚底袭遍全身,一旁的纳兰静渊显然也懵了,从小养尊处优的小皇孙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两个人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先动,绿幽幽的眼在不远处徘徊着,似乎在估计对方的实力。
所幸两人都很快回过神来,害怕归害怕,总不能等死吧。
两个人站得极近,闻星歌轻轻扯了扯纳兰静渊的衣袖,等对方察觉到想要看她的时候,闻星歌连忙小声在人耳边咬牙道:“别回头!”
纳兰静渊果然不敢动了。
“你有带打火石吗?”
闻星歌问道。
纳兰静渊摇摇头,就算要带打火石那也是仆人带的,他一个小皇孙出门不用带那些东西。
如此一来,闻星歌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她还想着可以说不定可以用打火石烧堆火起来,还可以用火吓退野兽。
没有打火石,就只能跑了,不要命的跑。
“我数到三声,咱俩一起沿着这条路继续跑,记住,不管多累,千万别停下来。”
“好。”
“一、二、三、跑!”
闻星歌话音落下后她抓着纳兰静渊的手开始了一路狂奔,所幸两人先前歇够了,虽腿脚还有些软,倒不至于跑不动,但尽管如此,那饿急的野兽还是将距离越缩越短。
俗话说,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纵使闻星歌和纳兰静渊拼了命也还是无济于事,在拐过又一个蜿蜒的山路后,纳兰静渊脱力般倒在了地上,而后紧跟上来的野兽猛地往前一扑,下一秒那森森的獠牙便要落在纳兰静渊的腿上。
生死之间,比纳兰静渊快一步的闻星歌重新折回身来,她在饿狼即将撕裂纳兰静渊的时候抓住了纳兰静渊的肩膀,将人往后及时拖行了一段距离。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老狼的情绪显而易见,它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泛着森然杀意的眼始终盯着对面的猎物。
纳兰静渊显然被吓坏了,他身上裹着一层冷汗,一张脸彻底没了血色,闻星歌虽一向胆大,但到了此时,竟也不免害怕起来,是不是,她今晚真的要葬身在这狼腹了?
一瞬间,闻星歌的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还未等她有更多的休整时间,那老狼再次朝两人的方向扑上来。
狼爪又尖又利,说时迟那时快,到了舍命关头,闻星歌也不想什么死不死的了,她全凭着直觉飞身上前从侧面一脚踹到了狼身上。
那老狼骨瘦嶙峋,想必是饿了许久,眼下有力气追着闻星歌两人跑这么远,想必是以为这猎物今日必入它腹中,闻星歌这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故此那老狼并未占到便宜,嚎叫了一声往后趔趄了一段距离。
还坐在地上的纳兰静渊趁此机会往后退了几步,期间他一直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奈何腿软手软的已经不听他自己使唤了。
站在纳兰静渊身前的闻星歌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老狼,她虽看不见纳兰静渊,却听到了这人因为害怕而小声啜泣的声音。
闻星歌又着急又无奈,恨铁不成钢的冲身后的人吼道:“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站起身来赶紧跑啊!跑!”
纳兰静渊当然想跑了,可他跑不动啊,听到闻星歌吼自己,纳兰静渊哭得更凶了:“呜呜呜......我...我跑不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闻星歌连害怕都忘记了,她只晓得自己不能被眼前这匹饿狼给弄死在这里,但她没想到就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身后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哭出来,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早知道就是个累赘,她做什么死非得带上这人呢?
闻星歌的心情现在非常复杂,她一边要担心恶极的老狼随时扑上来,还要担心纳兰静渊,更重要的是,狼是群居动物,一般来说,狼不会独身狩猎,所以,这附近说不准哪里还藏着它的同伙。
许是知道眼下情况太过凶险,纳兰静渊在哭了几声后很快便平复了情绪,他一向软乎乎的目光在瞧了片刻挡在他面前的闻星歌时,忽而变得坚定起来。
他先前一直以为林木女王在和他开玩笑,直到现在,纳兰静渊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和他一般高的女人真的只是个凡人,身上半点神力没有,连对付一只狼都危险重重,但,她却还是选择站在自己前面。
虽然两个人内心活动颇为丰富,但其实也不过就是片刻的事情,闻星歌绷紧了身上每根筋,调动了身上的每个细胞,她必须得全神贯注,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老狼似乎没想到眼前的猎物颇具攻击性,它瘦弱的四肢在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森森地獠牙在月光下杀气腾腾。
两军相逢勇者胜,闻星歌心知肚明决不能再拖下去,她怕等会万一再窜出几条狼来,那她今天和这倒霉的小皇孙就真的要命丧此地了,趁此时只这一条饿狼,说不准还有逃生的机会!
想到这,闻星歌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她暴露在老狼的目光下不能轻易动作,但好在纳兰静渊被她完全挡住了,于是闻星歌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嘱咐着身后的纳兰静渊:“小子,你现在从地上捡起快石头来,然后朝那狼的方向用尽全力扔过去,记住,我会数一二三,等到第三声你就扔,听到了吗?”
纳兰静渊本就胆小如鼠,先前他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会听到闻星歌要他朝那老狼扔石头,他哪里还有那个力气和胆量?
抖着声音,纳兰静渊将小怂包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我...我害怕......而且我没有力气了...”
这话闻星歌当然听到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真想转过身去像踢那只狼一样狠狠地踹一脚纳兰静渊,这样的猪队友上天为什么要派给她?想要害死她吗?这个玩笑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终于,一直压抑着自己脾气的闻星歌忍不住了,那狼眼看眼看马上就要发起第二次进攻,她实在没把握自己能不能应付,叫这没用的小子跑他又跑不动,让他帮忙他又害怕,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人!
于是,闻星歌咬着牙:“小子!我告诉你,要么扔石头要么等死,你自己选一个,我数到三,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将石头扔出去,你只要扔了石头,剩下的事情我来做,你抓住机会,能跑就跑,听到没有?!现在我要数数了,一...二...三!”
闻星歌话音落下的同时,躲在她身后的纳兰静渊将一颗黑色的石头准确地扔到了老狼的方向,那老狼反应极其迅速,先是往后退了几步做了个助跑的动作,随即冲闻星歌像道利箭般猛地袭去。
老狼转眼到了面前,闻星歌虽仍旧害怕,却也拼了命地不退反进,她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在老狼冲上来的瞬间从自己的小腿上抽出了一柄锋利非常的短刃,那是她当初从望月街去接季君珣的时候绑在腿上的,没想到今时今日竟还真派上用场了。
老狼凌空跃起,闻星歌顺势向后匐下腰,用左手迅速抓住老狼的后肢,握着刀刃的右手冲老狼暴露无疑的狼腹狠狠一击。
寒冽的刀锋刺入老狼的皮肉里,老狼当即一声哀嚎,剧烈挣扎着狼身回过头来一口咬在了闻星歌的后肩上,要不是她在紧急时刻侧过头去,这一口只怕就落在她脖颈上要她的命了。
剧烈的撕裂感在一狼一人身上同时出现,尽管闻星歌已经痛到失去力气,但她却没有松开右手的力道,反而发了狠似的将刀刃从老狼的腹部一直深深划开了去,霎时间,浓重的血腥味在夜风里飘散开去。
闻星歌不松手,那老狼也不是吃素的,似乎与闻星歌抱了同样要同归于尽的想法,始终紧咬着闻星歌的肩不松口。
一旁的纳兰静渊被畜性大发的老狼吓破了胆,一双腿抖个不停,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可当他看到闻星歌被老狼咬伤时,那瞬间,纳兰静渊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在慌乱不已中搬起了脚底下一块尖锐的石头,趁着老狼和闻星歌撕扯时照着老狼的头狠狠砸了下去,而闻星歌的短刃也在此时彻底撕开了老狼的肚皮,血腥的东西不断从老狼的肚子里掉出来落在闻星歌身上。
要知道,在这之前,闻星歌毕竟是生活在文明和谐社会里的人,就算她开了南国红豆的饭店,但厨房那一系列生杀的事她从来都没干过,更遑论是眼下这般情形。
老狼已经彻底没了动静,闻星歌的左肩也早已血肉模糊,这场与饿狼的博弈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和心神,加之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恶的腥臭味,放松神经的闻星歌终于觉得撑不住了,她看了眼纳兰静渊,然后便眼一闭,晕了过去。
“不要!别过来......别过来...啊!”
梦里的情形是如此的逼真,闻星歌一声惊叫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左肩上传来瞬间传来清晰的痛感,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转头发现自己正一个人躺在山洞里,肩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包扎的手法很专业,就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还燃了一堆火。
就在闻星歌神志不清纳闷的时候,纳兰静渊的身影从山洞里闪了进来。
见人终于醒过来,欣喜不已的纳兰静渊放下手里的柴火忙不迭凑了上来。
“殿下...你......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说着说着纳兰静渊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也不知他跟谁学来的这个臭毛病,动不动就哭,一个男孩子,像什么样子!
闻星歌现在浑身无力,连说话都十分费劲,她听不惯总有人在自己耳边哭哭啼啼,于是皱了眉嗔了一句:“别哭了行不行?我这不没死吗?”
被女王这么一教训,纳兰静渊果然不敢再呜咽,但神情却颇为委屈,以为他想哭啊?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发达的泪腺么,再说了,这回两人也算死里逃生,他就算哭一下又怎么了?
当然,这些话纳兰静渊是断断不敢在闻星歌面前说的。
闻星歌左肩上的伤颇为严重,她能醒来一会跟纳兰静渊说上一句话已经耗费了极大的精神,故此,没过片刻,她重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闻星歌微眯着眼能从山洞里看到远处山头上灿烂的飞霞,绚丽又耀眼,就像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左肩上的伤提醒着闻星歌她正在经历的这一切不是梦,她的心被酸楚霸占着,心疼到无法呼吸。
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于修夜在她走后发了疯似的找她,又在遍寻无果后深夜买醉,后来,于修夜接受了她消失不见的现实,依着她留下的短信那样娶了胡家的小姐,那姑娘对红豆很好,红豆也很喜欢她这个后妈,再后来,他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了一起。
在梦里,闻星歌拼了命地想要于修夜发现自己的存在,但却始终无济于事,就算她明明站在他面前,可对于那个世界的人来说,她犹如一团空气,毫无存在感,她只能看着于修夜拥抱别的女人,听到红豆叫别的女人妈妈,后来,她站在于修夜面前放声大哭了一场,于修夜却笑着抱住了胡家的小姐,红豆在一旁笑得很是开心。
那一刻,闻星歌想,其实这样也很好,她该高兴才是,于修夜是她爱的人,红豆是她的儿子,她希望他们幸福,比谁都幸福。
纳兰静渊在闻星歌还未醒过赖时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听到闻星歌在梦里哭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听上去伤心的很,等他凑近一看,果然,还哭了。
纳兰静渊不敢叫醒闻星歌,他悄悄退回去坐回了原地,却不由自主的想着到底谁叫于修夜?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林木女王伤心成这样?这人跟女王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吗?女王也可以爱人吗?
纳兰静渊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片刻后,闻星歌醒了过来。
纳兰静渊并没有立马凑上去,等过了片刻,他才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跟对面望着远处发呆的闻星歌说了声:“殿下,你醒了?除了肩上,还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这话纳兰静渊原本没指望刚醒过来的闻星歌会回答他,谁曾想闻星歌竟顺着他的问话轻轻开口说道:“我心里不舒服,又酸又疼,比肩上的伤还要痛。”
比肩伤还要痛?
这下,纳兰静渊沉默了。
虽然他一向胆小怕事,懂得不多,经历的也不多,但他却仍旧觉得闻星歌的心大概是真的很痛,肩伤已经够可怕了,心却比肩伤还要于害。
难道都是因为那个叫于修夜的男子吗?女王这么喜欢他?也不知那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被女王看上,还如此痴心痴情,为他在梦里都哭成这个模样。
两个人一时无话,本就安静的山洞变得更加安静起来,半晌后,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的闻星歌在意识到自己刚才跟纳兰静渊说了什么之后,她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扭到了另一边,然后用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还是纳兰静渊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他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微微俯下身子问闻星歌:“殿下,你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先吃点东西?对了,我在竹筒里煮了溪水,你渴不渴?”
闻星歌看了眼纳兰静渊:“你先扶我起来。”
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饿,这下醒过来自然是感受到了,闻星歌也不客气废话,她从纳兰静渊手里接过竹筒喝水的时候发现纳兰静渊一双原本细嫩漂亮的手上居然全是伤痕,多数都是擦伤,还有些别的细碎的小伤口。
等解决了口腹之欲,闻星歌总算恢复了些精神和力气,肩上的伤虽然还痛着,却比她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好多了,隐隐间还能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
难道这些都是纳兰静渊做的?
抱着疑问,闻星歌靠在干茅草堆成的软枕上有些狐疑地盯着纳兰静渊,问道:“我肩上的伤是你帮我处理的?”
纳兰静渊一听,以为闻星歌要追究他的不敬之罪,于是一张小脸立马垮了下去,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三分害怕:“请殿...殿下恕罪,当时殿下伤得太重了,我如果不处理的话,殿下很有可能会......”
剩下的话纳兰静渊没说完,要说出来那可是大罪,林木女王的存在对人族和万木族来说,那可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岂能让他们随意碰触?
见纳兰静渊一副害怕的模样,闻星歌心知这小子不定又想什么呢,于是她轻咳一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做这些的?你认得草药,还会包扎,还有这堆火,你不是没带打火石吗?怎么生起来的?啧啧啧,真于害呵,和你认识这两天,我以为你除了哭就只会哭呢。”
没想到闻星歌会夸自己,纳兰静渊显然有些开心,毕竟还是孩子,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宫中教我功课的师父是个很于害的夫子,虽然我不喜欢他教的那些东西,但他的医术我却是欣赏的,夫子见我对行医感兴趣,便偷偷背着皇爷爷教过我几回,他还带我到山上去采过草药呢。”
“所以,这些本事都是你从夫子那学的?”
纳兰静渊点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夫子还教了我好多东西,不过我天生愚笨,又胆小怕事,老是记不住,这识别打火石的办法还是先生带我去采草药的时候硬逼着我练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没学会如何生火,所以才弄伤了自己的手,不过,所幸我总算将火生起来了,殿下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第一次生火成功,夫子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也很开心的。”
纳兰静渊的一双桃花眼本就漂亮,提起夫子的时候那双眸子愈发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明亮照人,很是惹人喜欢,像一汪清泉,又像最纯真的孩童。
等纳兰静渊说完后,闻星歌对这小子的印象总算好转了些,说真的,在这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这小怂包只会哭来着,没想到,在关键时候,还挺于害。
虽然不知道纳兰静渊跟他的夫子到底学到了多少医术,但闻星歌肩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因着两人完全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所以两人也并没有要离去的打算,他们准备等勘察好周围的环境后再行动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