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的离开,在龙门镇闹出了轩然大波。不只公孙舞行的伙计焦头烂额,此时的龙门镇守叶通,也头疼无比。
叶通只是接到消息说,确有两位行迹诡异的人自东门匆匆而去。
叶通头疼的是,所有热情的龙门镇人要他给一个交代。
如果这些压力只是小儿科,那么应付来自天朝的追求者,来自泽国皇后大寿的邀约请柬,对叶通而言就是一种地陷般的经历。
其实这些对叶通而言,还可以硬着头皮应付,因为他有一个好叔叔——叶啸。叶啸也正是那个老牛口中的前龙门镇守,如今权势滔天的首辅大员。
若那些世俗压力已经让叶通寝食难安,那厚德宗的责问,却让他死的心都有了。
天可怜见,他一个小小的镇守连见公孙一面都不见得有资格,如何掌控公孙的踪迹?
厚德宗是什么?天下第一大宗,整个泽国都在仰泽世门的鼻息而存在,更不要提胜出泽世门不知多少的厚德宗。
此时的镇守府内,两人高坐堂前。堂下跪立一人,此人正是那倒霉催的叶通。
无怪他这样做派,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见这两位高人而不得见?一位来自厚德宗的传承长老姬别离,一位来自泽世门的水无痕。
水无痕孤身来此还算正常,但姬别离孤身入泽国却有些诡异,当然此事却也不是叶通可以想通的。
战战兢兢的叶通,事无巨细的说着那两位行迹诡异的人离开龙门镇的事情。叶通低着头不敢看堂上的二人。水无痕还好,那个姬别离的眼神就像山一样,他怕再看一眼,就会被压死。
叶通叙述完,就跪在一旁,像个死人一样沉寂着。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斗大的汗珠从他肥肉纵横的脸颊滑落,滴答轻响。
就在叶通坚持不住的时候,也大概是因为他的汗珠滴落的声音让堂上二人心烦,水无痕挥挥手道“你且下去吧。叶啸也算英雄一世,怎会有你这么个脓包侄子?”
叶通暗骂一声“若那个老家伙放在我的位置上看看他是不是还能板着他那张臭脸。”他却不知感恩叶啸为了他这个侄子,操碎了心。
看着低头离开的叶通,水无痕摇了摇头。
“水兄,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该知道,我宗对公孙志在必得,但却在你泽世门地盘上失踪,你们该给我厚德宗一个交代!”姬别离强词夺理道。
水无痕无奈的撇撇嘴,叹气说道“姬兄,稍安勿躁。公孙的离开或许只是一时玩性大发呢?再说她一没修炼,二没靠山,她能跑到哪里?贵宗若要在这个世界寻找一个人,那还不是举手之劳?”
姬别离黑白相间的头发不知何时无风自动,脸色难看恨声道“若似你所言那般,姬某就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我厚德宗的千里一线牵也莫名失效,姬某赶来时,还询问过掌教师兄,师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公孙此事,处处透着诡异。而且她自东门而出,会否有青山插手?”
水无痕若有所思。公孙消失之前曾与自己一晤,当时自己向她介绍石观澜。这一切难道是石观澜搞出来的?
想想石观澜,想想厚德宗,再想想厚德宗总有一天会查到公孙和自己的见面,那时就是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不过话到嘴边,水无痕却委婉的说道“水某知道一处地方,名为百年歌,其老板是位异人,若这个世上还有一人能找到公孙,那非他莫属。”
姬别离清楚水无痕的为人,听到水无痕的举荐,诧异的问道“此人是何人?修为如何?而这百年歌又在何处?”
水无痕为难的回答道“百年歌正在龙门之内,是一家偏僻小店。店主以卜算求生。他本人水某仔细看过,不似修炼之人。但卜算之能,却神异无比。他名为石观澜。只是...”
姬别离略有疑惑的问道“没有修炼?对了,只是什么?”
水无痕想起了当时自己离开百年歌的尴尬,想起了自己如今所做之事,顿时有点鄙夷自己。不过厚德宗势大也只好如此。
想到这里,水无痕回答道“只是石观澜有个规矩,无三十日不营业。三十日为一轮,若求他帮忙,只能指望他最近三十日没有帮别人卜算过...”
姬别离严肃的凝视着水无痕,其实他早知道公孙与水无痕的会面。此时听到水无痕的话语,他敢肯定,公孙一事,这个石观澜绝对有问题。
水无痕也不是傻瓜,看到此时姬别离的眼神,他已经知道此事再无隐藏的必要。遂,苦涩的向姬别离轻轻点头。
姬别离冷冽的看着水无痕,道“此事之后,你泽世门要给我一个交代!如今你且陪姬某会会那个石观澜。姬某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敢动我厚德宗的心思!”
石开最近两天心情很好。因为他确定自己的能力不但停止了回落,而且还有了一丝进步。
自从公孙离开,石开就在等。等的人或许是姬别离,更或许是那个厚德宗的掌教。他只是在等,反正闲暇时间有的是。
至于还有一种被抓走的可能,石开却是想都没想。公孙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一观点,石开与厚德宗的想法是格外的一致。
时至午时太阳最大的时候,水无痕陪同姬别离别扭的来到了商业街的角落。
姬别离看着门柱上的那两句对联,冷哼一声。大步跨入百年歌。
此时坐在桌前看书的石开,抬头扫了一眼姬别离。魁梧的身材,冷峻的面容皱褶满满。黑白相间的头发披散着,正在无风自动。
继续扫了眼随姬别离进来的水无痕,笑着问水无痕“客官,你对找到的那个人可还满意?”
水无痕尴尬着拱手道“还是要多谢先生,水某乃至泽世门都欠先生一份人情!”
石开戏谑道“是什么人情?这次的人情吗?”
水无痕更加尴尬了,一个堂堂化境的修士,双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被冷落的姬别离看到水无痕的窘态,不屑的撇撇嘴。泽世门真是没落了。
不等石开与水无痕的叙旧,姬别离大步流星坐到石开对面的椅子上,开口问道“你就是石观澜?公孙一事,是否你所为?”
石开还在笑,水无痕也不知道是开心的笑,还是寒暄的笑,还是鄙夷的笑,还是冷冽的笑。
石开放下手中的书籍,笑着点头道“我就是石观澜。是的,公孙那天来问我命运一途,之后我劝她彻底逃离樊笼,而我也使了些小手段,以助于她不再受你等窥视。”
姬别离在听到石开的这番话后,却反而不像来此之前那样气愤了。有能力又敢做敢当的人,一定不是那种白痴,也一定不是表面呈现的那般简单。
从进门到现在,姬别离没有发现石观澜的一丝异常和一丝修炼的痕迹。一切正常却显得更加不正常。
水无痕不傻,石观澜不傻,他姬别离更不傻。
石观澜虽然神秘,但姬别离却并不认为他可以肆意挑战厚德宗。
姬别离只是漠然的点点头,寒声道“那么,石观澜,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接受我厚德宗的怒火了?”
石观澜噗嗤一笑“准备?石某需要准备吗?倒是石某想问你这个传承长老——姬别离先生,你是否做好准备,你们厚德宗是否做好准备,去迎接那灭门之祸,那传承断绝?”
姬别离诧异石观澜为何知道自己的姓名和根底,但他更生气石观澜的反问。
他右手怒拍桌子站起,狞声问道“你在威胁姬某!威胁厚德宗?”说到此处,愤怒至极的姬别离浑身金光灿灿,一道金色锤影在他手间快速凝聚。只待砸他个天翻地覆。
站于一旁的水无痕,一张老脸惊诧莫名。
他惊诧石观澜的话语,厚德宗有灭门之祸?他是体会过石观澜的神奇之处,听到厚德宗的灭门之祸,不免心中有些小心思急转。
但当他看到姬别离手中凝聚的金锤,却倒吸一口凉气。“凝气成兵,练气成铠,这是破境啊!姬别离啊姬别离,当年一别,此时再见,你却走到了我前面”萧索的声音从水无痕嘴中传出。
姬别离像没听到水无痕的呓语,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石观澜,连水无痕都没发现,此时的姬别离没有握锤的左手正微微颤抖着。
石开依旧笑看着姬别离,挥挥手,道“罢了,你也是气急攻心,石某不与你计较。你若当真以为石某是威胁你,那你在石某看来,就是一头猪!那么,什么天下第一宗,消散了也是情理之中。”
姬别离气喘吁吁的撤掉法力,身周的金光也渐渐消散。凝重的看向石观澜,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无痕看着脸色苍白的姬别离,看着淡然宁静的石观澜,高下立判。心中急转,这个石观澜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自己还真是有眼不识青山。
水无痕轻轻咳嗽两下,以缓解店内的气氛。
姬别离渐渐调整着情绪。作为传承长老,若是真如石观澜那般说,像一头猪不分是非,那厚德宗也确实没救了。
石观澜深浅难测,而石观澜所言的灭门之祸,明显另有所指。自己却哪还能顾及自己的脸面。世间万千,唯宗门之事最重。想来掌教师兄也不会反对自己的决定。
姬别离不顾水无痕的咳嗽声,抱拳向石观澜道“请先生教我!”说完深深一辑。
石开摇摇头,道“三十日未到,石某不能破坏这个规矩。若你有心,且三十日后来此一坐。但是资费问题,你可以问询水客官。
你等且去吧,公孙一事,你厚德宗有错在先,我亦不会过问谁对谁错。但她付过资费,那么她的事情石某就一肩承担...”
姬别离听完,为难片刻又道“三十天之后姬某自会前来,资费一事,我诺大厚德宗总不会让先生失望!!只是,...”
石观澜笑着打断姬别离的话头,摇头道“只是,公孙一事,你做不得主,可对?”
石观澜没有给姬别离回答的时间,叹气继续道“不止是你,你家掌教也同样做不得主。我也不需你等的诺言,你回去告诉那个做得了主的人,石某就在百年歌等他,若他敢来,石某就敢杀!真当石某是个摆设么?
其实你来错了,若你及时汇报给姬无双,他一定不会让你来!
姬无双确实枭雄绝世,但姬家嘛...嘿嘿!!”
姬别离惊出了一声冷汗。这位白发年轻的石观澜,句句诛心。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姬别离,狼狈的催促着水无痕,两人躬身道别,就要离开百年歌。
就在水无痕要迈出百年歌之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你还想活着见到楚天长大,就管好自己的嘴...”
温和的声音就像亲近之人的耳语,但水无痕却猛一个寒颤。
低着头的姬别离和水无痕走在龙门阵的商业街,看着人潮涌动的天桥,听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冷汗淋漓的二人对视一眼,久久没有说话。
姬别离当先开口“此次之事,还望水师兄守口如瓶。否则你我都难以承担。另外姬某满腹疑惑,要向掌门求个明白!咱们就此别过。另外奉劝水师兄,千万不要冒犯观澜先生,姬某刚才与他对峙之时,感觉犹如海边小船,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
厚德宗的遁法以极速闻名。土遁之法,唯厚德宗,别无分号。水无痕刚从姬别离对石观澜的描述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道别,姬别离已经杳杳无影。
水无痕似乎一刹那老了更多。呢喃着“罢了...罢了...”化水而去。
此时的石开正在干嘛呢?他正在和发簪大眼对小眼。发簪似在生气,石开又似在安慰。
“男人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次祸起天朝,延绵厚德宗,颠覆整个世界。我既然回来了,总要尽一些力,前世恨那些独善其身,现在难不成要我也做那伪善之人?”
“小红之事,我心中有数,当年她还小,如今那几个凶手我还在给小红留着,到时她要杀人,我便做她的刀...”
“翩翩姐姐,我护的她一时,护不得一世。若当真劫数难逃,我也当真做一回屠夫。那个老不死,天若不收,那就我来收!”
“放心,我不是傻子,寻找听潮才是我所愿,但其他之事,遇到便是机缘。谁都躲不掉,我也不行...”
……
厚德宗位于中央大陆与无尽海的交界处。沐浴在夕阳余晖中,隐隐可闻的海浪声传来,通天峰就像一座世外仙山,接天连地...
很难想象,半日光阴,姬别离已经从龙门镇遁入宗内。厚德宗的遁速之快,可见一般!
掌教静室内,坐着三个人。
一个正是姬别离,
一个是极有成熟男人韵味的男人,浓眉大眼,眼神亮泽。国字脸却不显得粗狂。此人却是厚德宗此时的掌教姬无双。他没有无双的容貌,却有无双的才情,无双的天赋...
一个是老朽的老人,若姬别离脸上的皱褶算沟壑,那么老人脸上的沟壑就是深渊。老人眼睛眯着,眼袋深垂,就像不堪重负般,眼睛似永远睁不圆。他是姬无双和姬别离的师傅,是厚德宗前任掌教姬长生。如今他的修为到达何种境界,没人知道。只知道早在四十年前他已经是突破破境,到达了陆地神仙之境。
一入厚德宗,永世姬家人。这是厚德宗第一教条。
姬别离向师傅师兄诉说着公孙的离开,诉说着石观澜的威胁,诉说着石观澜的神秘...
姬无双和姬长生表情各不相同。
但却说出了同一句话“是他...”
姬别离疑惑的看着自己最尊敬的师兄,看着自己最害怕的师傅。呢喃道“他到底是谁?”
因为他看到了师兄眼神中的诧异以及隐隐的惧意。师兄可是绝世的无双公子。
因为他看到了师傅眼神中的凝重以及隐隐的无奈。师傅在他心目中,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天阙的修士。
姬长生眯眼不语,因为他在思索着石观澜让徒弟带来的话“石某就在百年歌等他,若他敢来,石某就敢杀,真当石某是摆设吗?”...
不管姬别离口中的灭门之祸,姬长生听完事情经过就起身离去了。只有这些自语声隐约传来。
“石观澜啊石观澜,就算你通天彻底,但关乎生命,说不得老头子我也要搏一搏!就算你截断翩翩的气机,但却截不断那一丝血脉。老头子倒是要看看,翩翩能躲到何时。哼!”
...
姬别离疑惑着看着师兄姬无双,问道“师兄,石观澜到底何许人也?我怎么没听过?还有师傅之事到底是何事?翩翩师侄又是怎么回事?”
姬无双看着师傅离去的方向,挣扎着苦涩道“师傅之事,我等还是别去关心了,他老人家也不喜欢弟子们多事。”
“至于石观澜此人,却如他所言,若我知道帮助翩翩师侄的人是他,我一定不会让你去!人们都说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唯一的神龙就是石观澜!你试着回忆一番,你是否还记得他的模样?”
姬别离就像当初的焚无极,一脸懵圈。姬别离呐呐的回答着“是啊,我好像只记得他的脸庞很温和,声音也清朗,一身灰袍宽袖,白发飘扬,发间有一只红色发簪,其他的,我却想不起来了...”
姬无双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我当年与他一见之后,回来便感觉到不对劲,所以试着丹青其貌,却做不到。”
姬别离忽然为自己当时的冷静庆幸不已。
姬无双回忆道“四十多年前,牧苍生如丧家之犬避入我厚德宗,他与师傅本多年好友,师傅也仗着厚德宗大势,收留于他。当时你刚入世修行,并不知此事。”
“而关于石观澜也要从那时开始说起!”
姬别离打断了师兄的话“不对啊,师兄,我今日所见的石观澜却是脸色年轻,为何过了这许多年他还是那般年轻?”
姬无双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本应该如此,因为他是石观澜...”
方脸大眼的姬无双继续融入回忆,道“师傅心比天高,刚迈入陆地神仙却已经垂垂老矣,这让他如何甘心?”
“牧苍生了解师傅,便献上一策,那就是青山有狐,浑身毛发血红,此妖的血脉可以延续寿命,可以达到返老还童之效。”
“只怪师傅执念深重,只是长生迷人眼。于是他和剑宗订立协议,要剑宗极力收集一切血狐之血脉。也因为师傅还没傻到亲自出手,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剑宗那时如日中天,傲气不可方物,剑宗剑无悔虽在破境极致,但凭着手中青锋却无惧一切。”
“牧苍生高明的地方就是,血狐的血脉真的可以延缓衰老。师傅食知其味,愈发不能自拔。”
“剑宗那群疯子,无怪疯子之称,他们杀得兴起,尽然屠尽了血狐一族。而师傅也为此大发雷霆,只因为师傅觉得细水才能长流。杀鸡取卵之事,也只有那些剑疯子做的出来。”
“那天师傅要带着我去剑宗问个明白,却正好赶上了剑宗的开光之日。”
“师傅不欲在剑宗节日之时与剑无悔找不痛快,于是我陪着他老人家在极远处观看着剑宗开光”
“哪成想,就在剑无悔不可一世之时,石观澜跳了出来,原来他是来替血狐一族报仇的。”
“我至今都记得石观澜挥挥发簪,强横无匹的剑无悔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消散于天地间。那种震撼没有亲眼看到你永远感觉不到。”
“我至今都记得师傅看到石观澜出手后,师傅微微颤抖的双手。我才明白原来师傅还会害怕。”
“我至今都记得石观澜以自己之名宣判剑宗500年不得兴的豪迈,也还记得他提着一名修士离开那块诅咒区时,向我和师傅的传音...”
“石观澜传言说:你们我认得,厚德宗姬家,此间所有事我都看得到,你们回去告诉牧苍生,若不想早死就逃吧,且等石某腾出手来,咱们再一一计较...”
...
“你觉得我厚德宗遁速怎样?”姬无双忽然问道。
姬别离还在震撼之中,条件反射的回答道“我厚德宗遁速当世无人可以超越。”
姬无双苦笑着摇摇头道“那天之前我也如你这般认为,但我看到石观澜的遁速却再不敢提遁速二字...
不对,他那根本不是遁速,而是挪移,当他传音结束后,我散开灵觉四处找去,却没有一个人影。
要知道我当时虽境界不比如今,但灵觉也足有方圆百里。而师傅的灵觉有方圆五百里,却依然看不到他的影子。你能想象一眨眼五百里不见其踪,是怎样的情形吗?”
虽然姬别离没有亲临现场的震撼,但如今的姬别离也被惊到了目瞪口呆。
姬别离定定精神,问道“师兄,石观澜这次是要找师傅报仇吗?但他和我所说的灭门大祸却又不像那种私人恩怨。”
姬无双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相信他是为报仇而来。可能他所说另有他事!三十日后,我陪你去百年歌走一遭!也去见见老熟人。”
姬别离从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情绪波动如此激烈。那个无双的师兄姬无双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履红尘?
姬无双送走了神色异常的姬别离。盘膝而坐,亮泽的双眼看向龙门镇方向,低语道“石观澜,你到底是何人?”
“眼见乾坤吗?掌佑众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