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竭,湿濡的汗水让床铺满是黏腻感,卫玠的身子虽然羸弱,却在他的怀抱中,兰杺觉得无比安稳。
听着外面鸡叫过三遍,尽管周身疼痛,有些许不适,兰杺还是坚持着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衣裙。在她跨过卫玠准备下地的时候,卫玠双手把她往过一揽,整个人便横坐在他身上,惹得卫玠一阵闷哼。
兰杺瞬间羞红了脸,低着脑袋,再不敢动一下。
倒吸一口凉气,缓了缓神:“你起的这早作甚?你又无需下地耕种。”
“早点起来准备好,一会儿好早些向卫夫人问安。”
卫玠挑眉:“朝谁问安?”
“卫夫……”兰杺反应过来,小小的,有些别扭的唤了一声娘。
“你且多睡一会儿吧,我待会儿再唤你。”
握着兰杺的手不停的摩挲着,上扬的唇角满是欢愉。
“莫要做那些气力之活,你的身子或有些勉强。”卫玠一番话说的含蓄,却让兰杺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难免又想起昨晚的旖旎,匆匆的逃离床边,但还是仔细着将围帐弄好,莫要打扰了他的休息。
孰料,当兰杺刚打开房门的时候,便看到坐在一旁的婷燕。
听到房门声,婷燕从睡梦中醒来,一扭头发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乐兰杺,连忙站起身拍拍裙摆,虽不甘,但也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
“外面露水如此之重,你何时起来的?”
“公子生病期间,婷燕已习惯守在门口,以防公子有任何需要以便及时传唤。”
婷燕这个人的人品如何,兰杺暂且不发表任何意见,单是她彻夜守在卫玠身边照顾他这一事,便叫兰杺对她有些感激。但一想到卫玠身子虚弱之时,不是她照料在身边,心中又难免多愁善感。
打翻了五味瓶,兰杺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婷燕。
见婷燕不自觉的揉搓着手,外面天寒地冻的,她一直睡在这里,恐怕已然着凉:“你且回去歇息吧,吃些药,卫玠这边我来照料就好。”
兰杺本是出于好意,但在婷燕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胜利者以睥睨的姿态,在这里炫耀。
“婷燕在公子身边服侍多年,兰杺姑娘小家碧玉,没有伺候过人,恐照料不周吧?”讥讽口吻叫兰杺听了微微蹙眉,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提醒了她。虽然她嫁过来了,日后怕也需要继续谨慎小心才是。
“罢了,那你便取些水来,服侍卫玠起身吧。”语毕,兰杺就绕过她离去了。
婷燕蹙眉,乐兰杺她连衣衫都未换,还着着昨日的嫁衣,发髻也没有梳好,这是要上哪儿去?婷燕没有多想,在原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紧接着打了个大喷嚏,脑袋都有些发蒙。吸吸鼻子,开始新的一天。不就是公子的房间多了一个人么,权当看不到吧。
可事实真当如此吗?
当婷燕打水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间中烧尽的红烛,还有象征着多子多福的干果之类的,以及挂在那里白日卫玠穿过的新郎长袍,没有一样不再说明着这里的变化,公子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