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现在对婷燕十分信任,贸然说她不是夫人决计不相信。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哄人开心的本事可真不小,甚至吴婆都开始怀疑,夫人是否有意让婷燕做二公子的侍妾。
卫府。
躲在园子的拐角处,静候。
“每天这个时辰,婷燕都会给二公子去煎药,待会儿她离开之后,便可以进去。”
站在许生身后的兰杺点点头,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卫玠,一颗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而且说实在的,这般偷偷摸摸的,她自己首先就底虚的很。
“女郎切记,待会儿进了卫二公子的房间后一定要将门栓上。”
“为何?”
绿萝用手捂脸,真是败了:“若不栓门,待会儿婷燕回来一推门不就暴露了么。”
“可栓了门岂不是更让她怀疑。”
许生咧嘴一笑:“女郎且放心,我娘说了,今日公子的状态不错,整个人都有精神很多。若是婷燕煎药回来,且让公子打发了她便是。”
“就是,就是,卫二公子定不乐意任何人打扰你们二人独处。”
兰杺现在是打翻了五味瓶,心中都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
在众人屏息凝神,确认婷燕走远后,绿萝一把将兰杺推了出去,小声提醒道:“女郎,切记栓门!”
一个人行动的兰杺有些慌张,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看着绿萝他们不停的催促自己,遂用手帕遮着自己的脸匆匆跑到卫玠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绿萝他们的藏身之处,推门而入,转身立即咔哒一声,将门栓上。
许生拽了绿萝离开:“走吧,等晚些时日我们再回来接你家女郎。”
“我们现下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玩,我们便去哪儿。”
再神经大条的女汉子在心上人面前都会化作绕指柔,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唉,许生,我问你啊,我现在这破了相的模样,你可还喜欢?若我以后脸上留了疤痕,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那你觉得公子见到你家女郎眼睛红肿的模样可还喜欢你家女郎?”
绿萝撇嘴:“你怎么又扯到你家公子身上了。”
“我还是那句话,公子对你家女郎的情,那可是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不论你家女郎变作什么模样,亦或是日后老了,公子的心绝对不会变的。所以呢,同样的,不论你的脸是好是坏,毁容与否,我认定了你,就绝不会改变。”
这一次绿萝没有和许生争辩,对于这样的比较,第一次听来可能觉得不甚靠谱,但多听几次,反而有种不一样的感触。
站在门口的兰杺迟迟不敢扭头,对于心理上的这一关口,一向羞涩的她,不太容易跨得过去。
刚刚浅睡的卫玠被兰杺匆匆的关门声惊醒,懒得睁眼,蹙眉说了一句:“婷燕,这青天白日的你锁门作甚?”
可久久也没有得到回应,卫玠睁眼往门口看去,那垂着头的身影印入眼帘,整个人一下子便清醒了,诧异的试探的唤了一声:“兰杺?”
听到卫玠唤自己,兰杺身子颤了一下,还是无法鼓起勇气,甚至有些害怕的想要逃避。双手又握上门栓,打算出去。
见她要走,卫玠着急,惊呼一声:“兰杺!”坐起身就要下地走动,可多半月未曾离开过这床榻,刚往起站整个人便连同被子一起骨碌了下来。
这下兰杺全然顾不上其他,箭步上前,将卫玠搀扶起来。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卫玠上下打量着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兰杺真的是你,这不是梦吧?”
费尽全力,将卫玠扶回到床上,兰杺只关心他有没有磕着碰着。
“若不是这膝盖上的疼痛,我定要以为这是在做梦呢。”
俯身要去拾地上的棉被,却被卫玠拽着手,怎么都不松开。
“是梦,是梦,你是在做梦。”将卫玠按倒在床上,腾出手将被子抱到床上,尚未铺展开来,卫玠便迫不及待的又坐起身来:“你怎会来看我?”
“你生病了难道我不应该来吗?”
卫玠连连摇头:“该来,该来,你早该来了。”望着兰杺的那双眸子,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可兰杺似乎不那么开心,整个人低垂着脑袋小声呢喃着:“我到是想来,想一直守在你身边,可卫夫人不让啊。”
想起昨夜母亲说的话,卫玠眉头一蹙。
“你才刚醒来,要多休息一些。”
“那今日是母亲准许了吗?”
兰杺没有回答卫玠的话,只是将被子给他盖好,问他是否要喝水。
想起拴上的门,卫玠多少了然,今日母亲去了寺庙,兰杺怕是偷偷过来的。将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拍拍床榻:“陪我躺会儿。”
“不了,今日就是来探望一下,马上就要回去了,不然待会儿婷燕回来,该起疑了。”
“你若不陪我躺会儿,我现在便喊人过来,让大家都瞧瞧,咱们的大家闺秀乐兰杺私闯男郎卧房。”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就一肚子委屈的兰杺哗啦一下眼泪就淌下来了:“这么做于你有何好处?喊啊,你现在大可喊人过来,这样也好,以后卫府我也不用再踏入一步了。”
头一回见兰杺当着自己的面哭,卫玠一下子就慌了:“莫哭,莫哭,我和你说笑呢。”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安抚着。
久违的胸膛让兰杺甚是贪恋,思及卫夫人退亲之事,泪水便止也止不住,将卫玠的衣衫打湿。
房门传来声响,屋外的婷燕眨巴眨巴眼睛,怎地还上锁了?
听到动静,兰杺立刻擦去眼泪,用手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公子可是醒了?”门口传来婷燕的声音,兰杺给卫玠使了个眼色,卫玠意会:“婷燕,我觉得今日疲的很,你且不用服侍了,我醒来自会喊你。”
“可公子该服药了。”
“等我睡醒再喝吧。”
怪哉,怪哉,公子的身子已经好到可以起身锁门了吗?婷燕眉头紧锁,她十分肯定,这屋内一定有人!
“那我且在门口候着,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
婷燕本想死守,等晚些时候夫人回来一定叫里面的人好看。可是她这么一说,却称了卫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