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婆所讲之事后,许生一把抱住吴婆激动的说道:“娘!不,你不是我娘,你简直就是观音菩萨啊。”
吴婆伸手削了许生一脑瓢:“说什么胡话呢,你明日行事千万要小心,切不可让别人看到。”
许生用力的点头,拍拍胸脯:“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二公子的事我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二日,眼看着卫夫人的马车走远了,许生匆匆赶往乐府,第一句话便是:“你们家老爷呢?”
绿萝眨巴眨巴眼睛,第一次见许生这般火急火燎的,回过神来答道:“刚刚上朝去了。”
“什么?走了?”许生一拍大腿,眉头紧蹙:“这可坏事了。”他已经尽快赶了过来,可还是慢一步。
“你找我们家老爷什么事?”
“哎呀,乐使君就是二公子的心药啊。”
“什么?”绿萝瞪大了眼睛惊呼:“这,这,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家女郎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上次我和二公子来乐府给兰杺姑娘送兰花时,趁着空隙,二公子和乐使君曾讨论玄学,之后二公子回府一直想不通透乐使君的话,这才日益精神低迷,最后卧病在床的。”
绿萝嘴巴抽抽不置可否,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许生如热锅上的蚂蚁,眉头都能挤死一只苍蝇了。思忖片刻倏地又问:“对了,你们家女郎呢?”
提起自家女郎,绿萝耷拉着脸往身后的屋子里瞅了瞅:“快别提了,在里面哭着呢,估计昨夜就已经哭了一宿了。也不让我进去,我都快担心死了。”
许生一拍手:“快,快,告诉你们家女郎别哭了,公子醒了,让她去见见。就算今日公子见不到乐使君,见到你们家小姐也是好的,对他的病情也大有帮助。”
绿萝回了声好嘞,然后抽下头发上的簪子,塞到门缝里一点点的挪着。只听得里面咣当一声,门开了。
见有人进来,兰杺连忙擦了擦泪水,转个身背对着他们。瞥到她手边放着的嫁衣,绿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话语间带着哭腔。
“女郎,莫要哭了,卫二公子醒了,你且去看看吧。”
闻此,心头兀的一阵欢喜,可立即想到现在的情况,兰杺苦笑着摇摇头:“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况且,卫夫人定然不会让我踏入府上一步。”
“夫人去白马寺了,女郎大可放心。府中之事娘亲已打点好,只需设法将婷燕引开即刻。”
“不了,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呢。”说着就将桌上的嫁衣叠好,收了起来。
“二公子对女郎的情谊女郎是知晓的,女郎若能前去探望,二公子的病定然能好的更快些。想先前二公子在床上躺了这些许时日,昨日女郎便只唤了公子一声,公子夜里便醒了过来。所以今日还请女郎务必随我走一趟,就算是卫了二公子,许生求你了!”说着,许生就跪在地上。
绿萝见此,也麻溜的跪在许生身侧:“女郎,你且去一趟吧,卫二公子是你们亲事的最后一线生机啊。”
“退亲之事,玠他可知晓?”
许生摇摇头:“夫人勒令谁都不许吐出半个字。所以二公子尚不知晓。”
“卫夫人这样做是对的,免得徒添玠的病情。”
“那女郎可是答应了?”
兰杺依旧摇摇头:“我这副样子如何去见他,眼睛红肿堪比核桃,若他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哎呀,女郎连昨日之事都能蒙骗过关老爷夫人,卫二公子对你情根深种,定然你说什么信什么。女郎你呀就莫要纠结了,机会难得。”说着绿萝就拖着兰杺往外走。对于见卫玠,兰杺自当是欢喜的,故半推半就一起去了卫府。
下了马车,沿着山路往白马寺走去的时候,一路上有很多小商小贩做烛火生意,也有不少算卦之人在此立摊。
入目一个熟悉的人,卫夫人走上前去,笑脸说道:“这位道长,可还记得我?”
那道士仔细一瞧:“卫夫人!卫夫人可是来还愿的?”
“不,昨日小儿醒来,便想着今日来此念诵佛经,求个平安。上次之事还要多谢道长,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道士挠头嘿嘿一笑,连称应该的。不曾想,卫夫人竟然递上银两,立刻喜上眉梢,双手接过。
“你可还知晓兰杺那丫鬟的八字?不若叫这位道长也帮着看看。”
吴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个道士,想来他就是上次来府中神神叨叨乱说一气的家伙,结果让夫人信以为真,偏要推掉乐府的亲事。
瞅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吴婆就打心里不待见这个人。既是可以用钱买到的,那婷燕必然下了血本。
今日正好试他一试。
吴婆拿起案子上的笔,在白纸上写下绿萝的八字,然后又塞了点银两给这道士:“劳烦道长帮忙看看。”
看着银子那道士就两眼放光:“好说,好说。”一边小心将银两揣好,一边拿起绿萝的八字仔细的研究起来。
片刻后,那道士冲吴婆笑道:“这八字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命,却也丝毫不逊色,乃旺夫之命也。”听后,卫夫人冲吴婆点点头:“幸好,幸好啊。”
吴婆但笑不语。
待他们二人离开后,旁边摆摊的夫妇摇头叹息:“唉,又有人被骗了银两。不过一看啊,就是有钱人家。”
“要不咱也别卖烛火了,咱也支个摊子算命去吧,我瞧这来钱比咱快。”
“你会吗?”
男子笑笑,对妻子说道:“那有什么会不会的,找本书,学他个一两招就行了。再续起胡子,我保准比他像。”
夫妻的话淹没在混乱的吆喝声中。
对于那个道士,吴婆心中已然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骗子。她刚刚写的分明是她那早死没福气的相公的八字。可是现在戳穿他不是最好的时机,定然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把婷燕那小妮子也拽下水才行,否则这卫府,日后怕是安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