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始终都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我依旧躲在小房间里,空余的时间我就在想也许住在牢房里会比现在还要好。
一个人孤单了太久,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寻找不孤单的方法,以前我能依靠睡眠和看书还有做其他事情来打发空余的时间,而现在我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睡眠了。
“忆笙,为父要去寻你娘亲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去。”
这是什么?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为什么我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一位男人会感到悲伤?这是……为什么?
“呜呜呜,爹爹,忆笙不要爹爹离开我,呜呜呜。”那个伏在床边哭泣的小女孩为何如此面熟,我是见过的吧。
忆笙,忆笙。
我突然想到了这是哪里,这里是我的家。
我叫陈忆笙,但是父亲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却唤我做末袖,我也曾问过父亲为何要这样做,父亲放下手中的书,将我抱起来,“因为忆笙的娘亲不是中原人,在忆笙娘亲的故乡女孩子不到及笄之年是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真实的姓名,否则天神会降罪的,所以啊,忆笙一定要记得知道吗?”
“嗯,忆笙一定会紧紧记住的,忆笙不会说的。”
说话间男人的外貌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头开始爆裂,从深处露出一块森森白骨,然后全身开始炸裂,一时之间血肉横飞,只留下一具森森白骨。
白骨充满了血的腥气,两只眼珠子像是虫子一样搭在白骨的脸上,不时的滴出几多血花。
白骨露出诡异的笑容,同时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然后它向我走来,它走路时骨头一颤一颤的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突然它摔倒了,它的头就摔在我的身边,我害怕极了,我想离开这里却发现脚像石头一样沉重根本没有力气提起来。
在那个头突然靠近我的时候我突然大叫起来,然后我醒了,我发现自己因为做了噩梦而汗水淋漓。
我用手捂住脸,鼻子在指尖的缝隙里大口地呼吸,瞳孔迅速收缩着。
梦到了父亲,这是一个怎样的梦境,莫非是父亲对我有何指示,那父亲为何不对我明说非要托给我这样一个梦境?
“末袖?”听到白止在唤我我才回过神来,我问他可有什么发现,他却沉着脸说,“你舅父生前得罪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理不清。不过我最近查到了一件蹊跷事情,你舅舅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你表兄,他最近在赌庄输了一大笔钱,他前一天输了钱,后一天你舅父就魂断西天了。”
“你可知是谁报案说我毒害了舅父?”
“我听别人说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报的案,好像是被害人的妻子,莫非这人正是你的舅母?”
舅母?不可能,舅母一向待我极好,她不可能做出如此害我之事,唉,都怪我平时只待在山上也不下山走一走,现如今倒好了遇到了问题我竟没有一点头绪。
“末袖,你可有什么信任之人?”
“嗯?”信任之人,除了父亲我信任的就只有舅母。
“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所有的危险都来源于信任之人之手。”他手中的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像敲打到了我的心上。
我皱着眉头问他:“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话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惊,难道说我所信任的人都不该信任吗?
“没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想给你一个忠告。”我们,只是朋友吗?果真,原来是我多想了,我们只是朋友,我,不该多想。
我垂着眼,低声说,“谢谢你的忠告,作为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客栈的,更忘记了自己又是怎样浑浑噩噩的被官差五花大绑的捉我的。
我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到了县衙里,县令坐在刚刚的县堂上,我被官差押解着跪在地上。
我清晰地看到舅母就跪在我的旁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舅母……”舅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说会接我回家的吗,为何她会在此?
舅母看见我的时候眼里一片悲戚,一副恨不得要撕碎我的表情,还有蠢蠢欲动的双手。
“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陈柳氏。”然后舅母指着我说,“这是毒害了民妇丈夫的不孝侄女末袖。”
“舅母,你怎如此说我,明明是你叫我下山的,为何你又说我毒害了舅父?”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不能释怀。
“你这丫头,难道说我们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毒害你舅父那么老实的人呢,你这可恶的丫头,呜呜呜,我的相公啊,你怎么就丢下我先走了呢,你等着我……我就来寻你。”说着舅母挣开了官差的拉住她的手,一头向柱子撞过去。
“来人,快……快拦住她。”舅母这么一闹,县令都吓着了。
“舅母,你可有证据说明我毒害了舅父?”我走到舅母的前面,看着舅母的眼睛,“你可拿的出证据?”
官差抓着我回到原位,县令一声大吼,“县衙之内不得造次。”
“县令,小女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给小女一个解释。”
“你且说一说你不明的是何事?”
“小女近来听说了一件事情,说的是小女的表兄也就是舅母的儿子生性好赌,近来表兄在赌庄里输了一大笔钱,结果第二天舅父就死了,请舅母告诉忆笙这是为何?”
“忆笙?”舅母轻哼,“你竟然擅自改了自己的名字,你这个不孝女!”
“我叫陈忆笙,这是我父亲为我取的名字,先前我告诉你们我叫末袖,也并非有意骗你。”
“并非有意骗我们?”
“是。那么现在还请舅母告诉我为何表兄前一天赌输了钱,后一天,舅父就死了,这是为何?”
舅母一时语噎,我看着县令说,“县令,还请县令还小女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