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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杜若的回忆

她说她会吓到我,这一点我倒不是很确信,书上不是说了吗面善的人都是好人。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我好笑的说着,“你说,我听着。”说完了我才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把我吓到才是。

“你知道魏墨之间的那场战争吗?”她问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上有记载,但具体是哪本书我却忘了。

魏国将领穆青川带领全体官兵与墨国官兵战斗,激战了九天九夜,最后在城内百姓的帮助下险胜墨国,在史书上写下了一场兵力悬殊却以少胜多的辉煌的一页。

那场战争是魏墨两国之间的战争的转折点,那一场战争为魏国取得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她对我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我要等的那个人就在那场战争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说到这里她神色有些暗淡,声音有些抽噎,“我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一切都还好。”她突然捂着脸哭了,泪水顺着指缝淌了出来。

眼泪的堤坝被冲开了,就很难修补上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先别哭,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泪眼朦胧,一脸抱怨,“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还不安慰安慰我!”

嗯?我疑惑。

怪了,我为什么要安慰她?我被她莫名其妙地拖进了这个地方,又经历了一些奇怪的幻想,我心情也很不好,为什么不是她来跟我道歉,反而要我安慰她?

“你说还是不说?”我冷着脸问她,“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出去的方法。”我想如果我现在手上有一把匕首的话,我应该会很有气势。

只可惜,我没有匕首。

她幽幽地说:“你信不信我让你永远也出不了这个幻境?”

我轻笑:“有什么不信的,您老如果有心留我和您老人家一起,我也不能和您老人家硬拼不是?我又打不过你。”

“你……”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随即舒了一口气,“算了,我不和你生气,气坏了,他就不回来了。”

“你能听我说完,不打断我吗?”看着她恳切的目光,我点了点头。

她说:“他是我父亲好友家的公子,自那年冬至大雪下我见过他一面后我就瞧上了他,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促使我喜欢上了他,萌生了一种非他不嫁的念头。

此后我经常躲在树上拿着一本书做幌子,偷偷地看他,看他习武,看他读书,看他看我。

那日他走到树下对树上的我说:“杜若,你下来。”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觉得我的名字如此好听。

我随手甩下一片树叶,树叶飘飘然落到他的头上,他伸手拂下那片叶子,“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伸手从旁边又折下一片树叶,我把它放在左眼上,倾斜着身子说,“你叫我下去作甚?我在这里待的很好……啊——”话音刚落,我就突然重力失衡,脸朝下,摔了下去,一把落在了他的身上,把他一同砸落在地面上。

我压在他身上,看着头顶那片蔚蓝的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他略显无奈地说:“你哭什么?”

我没理他,继续哭着。

他敷衍地安慰我:“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又没被摔着,别哭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别哭了,一会儿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我一把把他推开:“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他把手放在头顶,做出兔子的模样,左右摇晃:“那哥哥给你买个兔子好不好?”

我破涕为笑。

后来他当真给我买了一个兔子,他把兔子递给我的时候说:“你真是一个小孩子。”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

他在后面大呼:“你的兔子不要了?”

我又跑过去把兔子抢过来一起跑掉了,我没回头,但我听见了他大笑的声音。

自那以后我就不在树上偷偷看他了,我坐在他旁边光明正大的看他。

年少的岁月总是美好的,在那几年里我竟越来越喜欢他。

我从来都没告诉他我喜欢他,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他要成亲了,我疯了一般的跑去他身边,“你要娶亲了?”

他点着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儿女的不能不从。”

我说:“能不能不娶?”

他说:“给我个理由?”

那句话我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鼻头有些发酸,我强撑着笑意说:“那行,你成吧,要记得好好对待新婚嫂子啊,别……别……。”还没说完我就跑出去了,我哭着跑出去了。

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我也说不下去了。

他成婚的那天我远远地观望过,新娘子很美,他们的婚礼很壮观。

在司礼官高喊礼成的那一刻,我冲进去了,我父亲想要拦住我,可是被我挣脱了,我拽着他的新服说,“可不可以不要成亲?”

他一如既往地对我温润地笑着说说:“给我个理由。”

“因为,因为若儿不想让你成亲啊。”

他说乖,别闹了,今天是哥哥的大喜的日子,若儿不要闹了。然后他对司礼官说继续。

“可是若儿不想让你成亲,若儿还想和你一起读书,和你一起习武……若儿……若儿喜欢你。”

我坐在大厅中间哭着,众人皆看着我哭泣,有人嘲笑,有人哀叹。

“哥哥给你买个兔子,你不哭了好不好?”我抬头,发现他把手放在头顶,做出兔子的模样,左右摇晃。

我破涕为笑。

他那亲事没成,被我搅黄了。

我庆幸自己去了他的婚礼,倘若我没去,如今他就是别人的了。

一年之后,魏墨两国开战,他跟随大军去了战场,每隔几个月他就会给我记一封平安的家书,可是有一天他再也没有给我回信了。

后来我听说那段时间正好是魏墨两国的一场大战。

我等了他很久,从花开等到花落,从花落等到花开,我等他从青丝等到白发,我终是没等到他。”

我问杜若:“你等他等了多久?”

“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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