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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声叹息

一群路人将酒店门前的空地围的水泄不通。几家电视台的媒体记者赶来,扒开拥挤的人群,总算看到了躺在空地中央的死者。

一名记者神情严肃的对着摄像机镜头报道:“现在是7月9日晚上10点30分。在北街道亨宾酒店门前,发现一名跳楼自杀的女子。目前警方已经赶到,希望能根据持有的物品推断出该女子身份。”

这时,数名便衣民警疏散群众,封锁现场。法医在女子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一个信封和一个u盘。

一名年轻警官看到信的内容时十分震惊,朝正在接受媒体采访的长官小跑过去。

警车内,年轻警官取出了信和u盘,神情激动的说道:“长官。没想到死者就是传闻里被黑老虎包养的情妇。面上做着三线演员,暗地里肯定帮他做了不少脏事儿。”

长官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许久后,轻叹一声,“脏事到不是这女的做的。这些都是她收集的证据。”

年轻警官闻言震惊的看向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一张张照片和文件。

“有了这些证据,借着她的死,吸引舆论关注。这次一定要将黑老虎捉拿归案!”

年轻警官闻言,沉重的点头。

尸体将要被拉进救护车时,长官轻轻掀开白布。看到了一个面容苍白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子。

“姑娘,谢谢你。你牺牲了自己,救了太多人。”

......

六年后

杏儿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边喊救命边拼命的挣扎。

“来,你抬头,我抬脚。一二,起。”杏儿觉得身上一轻,就劲儿坐了起来。

“杏儿还活着!娃,别怕。”

杏儿头上的湿大褂被掀开,待缓过神来她猛地回头朝倒在身后的妇人扑了过去,“娘!你醒醒啊!娘......”

“真是个可怜的娃。”

“对啊,徐寡妇也是可怜,去年刚没了男人,今年又......咳!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

杏儿抱起被烧死的妇人低声抽泣。

围观的人有的一脸悲痛,有的窃窃私语。杏儿在极度的悲痛中恍然间竟不知道自己这是死着还是活着,是在阳间还是在阴间,六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接受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她低头颤颤地伸手合上妇人的双眼,这个养育了她六年的妇人就这样去了。

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个皮肤黝黑的大汉,上前拍了拍杏儿的肩膀,“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娘用自己命救了你,你可要好好活着。”

杏儿闻言猛地回头看向那男子,“你说人死不能复生?”

“是啊!”

“可,可是若真的能复生呢?”杏儿眼中满含期待。

大汉一听,眼眶红了,“傻孩子。”他不知如何再劝,只能回头与其他人商量妇人的身后事。

夜色中有一座已被烧毁的茅草房,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水气和物品烧焦的气味。去年一场重病带走了她的父亲,今年一场大火夺走了她的母亲。六年,短暂却美好的时光像被秋风烧毁的树叶一般落下了。许久后,杏儿止住了哭泣,跪倒在妇人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罢了,有人拿来了草席子将徐氏裹好。人群中不知是谁提起这个孩子的去处问题,引起了很大的争论。没过多久周围人竟散了个干净,大抵都是不愿给自家招惹这多余的小麻烦。

杏儿跪在那里,始终一声没吭。她明白这副身子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村子里,多养一张嘴的好事,他们估计是想做都没能力做的。

最先与她说话的大汉倒是没走,又对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开始与别人商量着把徐氏抬走找地方埋了。杏儿急忙抓住妇人的尸身哭喊:“娘,不要走,娘......”

那大汉又叹了口气说:“乖娃,你娘......唉!已经没啦,早点让她入土为安才是。”

杏儿当然明白入土为安的道理,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草席裹尸,身埋荒野,被财狼野兽撕吞掉。

杏儿含泪道:“大壮叔,你不能就这样把娘埋了,我要给她买棺材,再将她好好葬在爹的身边。”

大壮蹲下摸摸杏儿的头,“好孩子。有你这份心,你娘就没白豁出命救你。可是......你家都已经烧没了,哪里来的钱买棺材。”杏儿茫然低语:“我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大壮忍不住的心酸,“你一个六岁的娃娃,能想什么办法”说完,就要上来将妇人的尸体扛走。

两滴豆大的泪珠落下,杏儿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为了追梦她曾做过太多肮脏的事。当她选择结束掉自己的性命而后又莫名其妙复活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的时候,她以为上天已经原谅了她,如今看来其实并没有。

一个长得十分消瘦的妇人上前,低声对大壮说:“不如让她卖身去吧......”

大壮一听,怒甩开妇人的手,“胡说什么!”

杏儿心一沉,想了想,上前拽了拽大壮的衣角,“大壮叔,杏儿本就没去处了,去卖了钱好好葬了母亲也好。”

大壮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见她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孩子,你懂什么叫卖身吗?卖了身,命就是人家的,得给人当牛做马。”

杏儿一笑,“我不怕。”是啊,她曾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大壮又劝了她许多,可又明白这孩子也没别的去处了。遂应了,还好心找人帮她把尸体抬到村外的破庙,临走时塞了两块干粮给她。“明天一早我过来领你到镇上去。”

杏儿摇头,“多谢大壮叔。可杏儿想一个人过去。”

“这怎么行!”

杏儿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父亲曾带我去过那儿。而且,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跪下求人的样子。”

大壮一肚子的话却不知如何说起,“你这孩子从小就精怪。多的我也不说了,你顺着大路直走,待看到一处写着怀河镇的大石,就离那儿不远了。”他说完,将怀中仅剩的一个干粮放到了杏儿的手中。

大壮离开后,杏儿跪在妇人的尸体前想起了许多前世旧事,她甩甩脑袋跑到寺庙外,沿着墙根坐下。六年前,她复活在母亲的怀中,父亲和母亲见她醒来都惊喜的低头瞧她。只是当时她还是个婴儿,不能开口告诉他们,自己不是他们死去的那个孩子。后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复活在古代,且是个历史课本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朝代——大东朝。

头上的天空仿佛是一块巨大的深蓝色宝石,宝石上镶嵌明星点点。银色圆盘默默的悬挂在天际,用银辉照亮大地。悦耳的虫鸣像在低声诉说着它的美。杏儿就这样疲倦的靠着墙,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杏儿便出发前往离槐花村最近的怀河镇。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杏儿靠着一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下,“说沿着这条路就能到,这都走一早上了,怎么还没到。”

她靠在大石上,发现周围草木稀少,十分荒凉,大风一起,吹的她一脸沙子。她赶紧从地上起来,转着圈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走了这么久的路除了这块大石头就没见着别的。”杏儿边说着边用小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大石头,抬头打量了一番。

“诶?”原来石头上刻着三个字,“怀河镇!原来已经到了啊!”

果然如大壮所说,看到石碑就意味着离怀河镇不远了。

青瓦红漆的镇门,上头挂着刻有怀河镇三个大字的匾额。偶有背着货物的农民在镇门口进进出出。杏儿挪着步子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虽说这儿只是个小镇,但与槐花村比,已经富裕热闹了许多。临街店铺林立,道旁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古色古香的小镇让她的小头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看花了眼。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娃,你娘呢?”

“诶?你是谁家的小孩?”

......

路上有几个行人对杏儿问来问去,虽都是好心的大叔大婶,杏儿也算应答得当,但她怕再这么下去,人还没卖成,就先被坏人盯上。于是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找了处可以遮阳的檐下,默默跪了下去。

杏儿仰着脖子瞧着来来往往的人,虽有停下看她两眼的,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像躲瘟疫似得,绕着她走。

“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哥哥姐姐,小杏儿卖身葬母,求好心人收留!”杏儿的童音清灵好听,引得不少路人围了过来。

“小杏儿在这里卖身葬母,求好心人买了杏儿,让娘亲入土为安,杏儿必当牛做马不忘恩情。”

杏儿叫了大半晌已口干舌燥,对她品头论足的有,哀伤感叹的也有,看笑话的也有,就是没有想买她的。

这时一对行头看起来很不错的中年男女也围了过来。女的蹲下来摸摸杏儿的头,柔声对旁边的男人说道:“相公,你看这孩子,多水灵,我们买回去做丫鬟吧。”杏儿一听,急忙磕头作乖巧可怜。

男的一听,赶忙将女的拉起来,“娘子,现在兵荒马乱,周遭县城更是灾荒不断。家里的下人都是能遣则遣,你怎么还往家里买啊!”说罢,就把女的拖走了。

杏儿一听心凉了半截。她忘记还有这层原因呢,如今大家都求着自保。哪里还有人愿意买下人回去。

这一跪就是一下午,夜幕初临,整条街道已是空无一人。杏儿拖着两条快没知觉的小腿,又累又饿,干脆哪里都不想去了,倚着墙边发呆。晚风一吹卷起落叶黄沙,此情此景一片凄凉。

万籁俱静,耳边有微微风声和不时响起的犬吠。幼小的心脏以稍快的速度活泼的跳跃着,提醒她,她还活着。

“我还活着?”六年来她常常这样问自己。

前世种种和今世短暂美好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流转。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却也用记忆提醒着她此生得来不易,不论将来是福是祸,她都不会可以再错了,这一生她要活的干净,活的自在,活的有意义。

夜色渐深,已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但家家户户灯火盈盈,仿佛一个个小灯笼一般。杏儿闭上眼睛想象起那些被灯光照亮的房子里,一家人正围坐一团,吃着热乎乎的饭菜,聊着家长里短。不由得想起娘亲曾教她唱的一首歌谣:

喜乐溜墙头呦(一种小蜘蛛,据说见到喜乐会有好事发生。)

婵儿轻轻唱呦

小雨叮咚响呦

爹爹何时归呦

......

喜悦却略带哀伤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开来,杏儿眼睛渐渐湿润。这是首幸福的歌,却因人的想念而哀伤。她唱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周围几户人家开了窗,任由甜美的歌声流进家中。

“娃,醒醒,醒醒。”

“不要,不要啊!”杏儿从噩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捧着脸坐在地上直哼哼。她想了想,急忙上前赔礼,“爷爷,对不起,打着你了吧。”

“我的牙——!”老头边揉着脸边从地上爬起来,随手塞了个馒头给她。

“给给给!好心给你送馒头,门牙差点没了!一个小娃,手劲儿还挺大。”老头边说着边回到前面不远处的馒头摊去了。

杏儿捧着馒头,感动的热泪盈眶,朝着馒头摊大声喊:“谢谢爷爷!”

此时,夜色初散,借着晨光可以看到街上有几个做早点的小摊子。杏儿想起梦中场景,她被抢,被卖,最后被人杀了还做成了人肉包子,想想都后怕。以她现在的处境,昨夜能平安无事到天亮,并不是这个世界里没有坏人,而是自己一时好运罢了。她现在只能赌,赌老天爷让她复活到这儿的目的,并不是变成小孩再被做成人肉包子那么简单。

今日太阳格外毒辣,烤的大街上热气腾腾。杏儿跪到中午,见街上过往的行人还没有昨日的多,摊贩的生意也不好,有的都提早关了门。

杏儿手摸着空捞捞的肚子,伸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思量着尸体在常温下能放置个3,4天,但现在气温这么高,如果今天再不下葬,恐怕就要臭了。她责怪自己太死脑筋,与其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如早点打听哪里有大户人家,自己送上门的好。如此一想,正准备起身,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朝自己冲了过来。

“诶呀!这不是临街二嫂家的女娃嘛!真是让你娘好找,不就是打了你几下嘛!你说你个倒霉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胖妇人边嚷嚷着边和杏儿拉扯起来。杏儿对这来路不明的泼妇也没手下留情,一个劲儿的拳打脚踢。

“什么二嫂!放手!我不认识你们!你个臭人贩子!放手!”

杏儿一反抗,周围行人见有热闹看,都凑了过来。胖妇人本以为对付小孩子,随便一哄,一抱就妥妥的了,没想到她会闹的这般厉害。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胖妇人有些慌,扭头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看呀!二嫂家的丫头又开始作妖啦!”

只见一个长得瘦瘦高高,背着竹筐的男人,边打着哈欠边快步走了过来。

“好家伙,还是个拐卖团伙呢!”杏儿心下慌张,急忙退后几步,伺机而动。瘦高的人贩子紧跟上前,拉着她的小手说:“杏儿乖啊,跟叔回去,叔这里有好吃的。淘气也得有个限度,你娘就是一时气急,说打死你那是气话!”

人贩子笑呵呵的,脸上褶子多的都能洗衣服了,咧开的嘴里面露出暗黄色的门牙,牙上还沾了几个菜叶。杏儿啧了下嘴一脸嫌弃的别过脸去。人贩子见自己竟被个小屁孩嫌弃了,气的眼角直抽抽。

胖妇人在一旁附和,“这孩子,听风就是雨,赶紧领回去,别让二嫂着急了。让大家见笑啦,见笑啦。”人贩子夫妻赶着就要上来拉人。

“慢着!”响亮的童音带着成人的怒气,震的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人贩子夫妻也呆了一呆。杏儿趁机甩开人贩子的手,朝着围观群众大喊:“各位大叔大婶。杏儿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人贩子!是要趁火打劫的恶人!”周围人一听,开始议论起来。

两个人贩子见周围人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起来,又不好直接上去抢人,急得变了脸色。

“你们说我是什么二嫂的女儿。那二嫂姓谁名谁,家住哪里。杏儿在这儿卖身葬母已有两日了,全靠周围邻里照应才撑到现在,这期间没见到有寻儿寻女的人,更没见到政府有什么寻人的告示,杏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对自己孩子这么不上心的母亲!”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但也有人问“政府”是什么的。杏儿暗地里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赶紧接着说:“哪家儿女,会因为母亲打了自己几下,就跑出来卖身葬母,还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的!”人群中央的小女孩抬起脸,扯起自己的衣服给周围人看,想让别人知道她有多惨,看着确实很惨,全身上下没块干净的地方,衣服又是破烂不堪,一点也不像个有爹有娘的孩子。

“前夜家中失火,母亲为了救我葬身火海。杏儿只恨自己无能,无法为母亲寻个安眠之处,连亲手砍块木头做个墓碑都不行。母亲已逝,为报娘亲养育之恩,只能在这儿卖身葬母,却被恶人惦念!还忘各位父老乡亲为杏儿做主啊!”周围人只见一个可怜见的孩子,声泪俱下的诉说着丧母之痛。议论声一下子沸腾起来,有跟着杏儿抹眼泪的,有对那两个人贩子指指点点的,也有胆子大的直接指着两个人贩子大声质疑起来。

“这女孩说的在理,这俩人看着面生,根本不是本地人,不可信!”

“没人性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对,对。”

“他俩不会真是人贩子吧。”

“我看着像。”

......

人贩子站在原地进退不得,脸是青一阵白一阵。杏儿盯着对面已被她气的冒烟的两人,不免开始担心,对方是两个早有预谋的成年人,自己只是个孤军奋战的小孩子。如果真把他们逼急了,直接杀人抢人,局面就不好收拾了。还没等杏儿想好脱身的对策,背着竹筐的人贩子正缓缓将手伸向背后,握住了什么东西,两腿分开,身体前倾,眼中透着杀意。

“坏了!”杏儿心惊,身子慢慢向后退,想趁其不备钻到人群中逃走。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一位打扮华美,长相温润的女子从人群中缓缓走来。女子一身淡紫镶银牡丹纹薄纱裙随脚步轻轻摆动。从头到脚的首饰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贵气四射。杏儿张着大嘴,心叹这么多年总算是在黑白胶片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张彩色照片了。

“父老乡亲,大家稍安勿躁。除恶扬善是咱们怀河镇人的传统,杏儿身世可怜,我们定要将她护周全,不能让恶人抢了去。”

女子不急不慢的说着,周围人都赞同的点头。

“只是——,咱们也不能仅凭这孩子的一面之词,便断定他们二人是人贩子吧。无凭无据便给人家冠以重罪,这样不妥。”

周围百姓一听,果然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方才两个一脸杀意的人贩子这时也一个劲的叫起冤来。眼前的危机逐渐化解,杏儿心里却苦笑,“没有文化太可怕!没听说过一句名言吗?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当然,熊孩子除外。”

“奴家认为,咱们无凭无据,还不如放这二人离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至于这孩子——”那女子浅笑着朝杏儿走去。

杏儿心中忐忑,但面上镇定,迎着她的目光打量起来。

“瓜子脸,丹凤眼,薄嘴唇,皮笑肉不笑。真是一张颇有心机的脸啊!”

女子看到杏儿目光闪烁,脸上笑意更深,蹲下牵起她的小手,将一个精致的荷包放在她的手中。

“我买下了。这是五十两银子。”

杏儿一愣,赶紧把荷包打开,往里瞅了瞅,数了数,掂量掂量,恨不得再咬一咬。“这真是五十两银子?”她话问出口,觉得脸有点烧。只是自己对古代的金钱没有概念,趁着周围人都在,问清楚了才安心。

对方听了不但没在意,反而将荷包中的银锭子一一取出。告诉她一锭是十两,五锭就是五十两。杏儿扫了一眼围观人的脸色除了感叹并未有什么异常,遂放下心来赶紧将银子揣到怀中。

“从今天开始,杏儿就是阿姨的人了!您的恩情,做牛做马必当报答!”

“阿姨?奴家不姓阿......”

真是说多错多,杏儿赶紧拉着“阿姨”从人群中逃离出来。因为担心人贩子会追上来,她拉着这位“阿姨”一口气走了好远。

“放心吧,他们不会追上来的。”杏儿抬头,发现她们不知不觉已走到镇口。

“奴家姓申,不姓阿,以后你就叫奴家申掌柜吧。”申掌柜掏出手绢,帮杏儿擦了擦脸上的灰,又将散在她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申掌柜见杏儿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狐疑的瞅着自己,樱桃小嘴微抿了半边,样子十分可爱,心里越发满意。买这孩子自然有她的考量。一个漂亮的女人能夺男人眼,但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能夺男人心。眼前这个女孩,无疑就是后者。否则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景,五十两银子少说也能买到七八个“卖身葬母”的孩子了。

“申掌柜,这身我不能卖。”

“哦?为何?”申掌柜闻言虽然惊讶却并未恼。

“杏儿可为奴为婢,但决不去...去妓院!”杏儿其实没什么证据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出身妓院。但她浓妆艳抹,打扮华丽,与清贫的怀河镇格格不入。太有可能是做那一行当的女人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杏儿真是好眼力,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

“......”

杏儿心凉到了谷底,这次卖身恐怕是不成了。虽然觉得对不起母亲,但还是咬牙将钱塞回申掌柜手中。扭头朝镇口走去。

“杏儿。奴家给你三个卖身与我的理由。”

杏儿闻言止步,却并未回头。

“一是,有了这五十两银子,你便可好好葬了你母亲以尽孝心。二是,如果你此刻不跟奴家走,方才那两个抢人未得的人贩子对你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三是,你有一副好嗓子,到了园子可以从艺妓做起,在奴家那里,艺妓卖艺不卖身。对了,你昨夜唱的是什么曲子,真是好听,再给奴家唱一遍可好。”

申掌柜说完过了许久才见杏儿缓缓转过身来,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去不再言语。申掌柜叹了口气,上前将银子放到她手中,牵起她的小手,朝镇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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