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睡得迷迷糊糊,低声问,“谁呀”,外面传来徐非梦低沉的声音,“朵朵,是我,我嗓子痛得睡不着,你那有感冒药么”。
朵朵打开门,徐非梦眼角充溢着血丝,嗓音有些沙哑,他进门后又将门反锁上。朵朵刚想问他怎么会有房间的钥匙,他一个转身就把朵朵搂在怀里,并随手关掉了灯,朵朵还沉浸在惺忪睡意中,茫然无措,但徐非梦贴紧她身体的部位发生了变化,她一下子清醒了。
徐非梦在朵朵耳边的呼气热热的,“我想要你”,朵朵的心咚咚地跳着,她知道这一时刻早晚会到来,但还是本能地有些抗拒,应该是在一个更浪漫的场景下,即使不是新婚之夜,也总该有个仪式吧。
徐非梦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扯掉朵朵的睡衣,把她压倒在床上,朵朵眼前不由得出现了那年社长的脸,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她用力推开他,徐非梦有些恶狠狠地说,“你这几年在大学没少潇洒吧,怎么就不能给我呢”,朵朵气得脸色发白,但在黑暗中徐非梦看不到她的脸。“我没有”,“那就让我用身体检查下”,徐非梦强行脱掉朵朵的内衣。
朵朵感觉自己的心碎了,她能听到那碎片落地的声音。
徐非梦在挺进途中感到了阻力,朵朵“嘶”地一声喊痛,他温柔地停了一下,想要亲吻朵朵那圆圆的小嘴,却在唇边触到了咸咸的泪水,“算了,我还不至于强奸自己的女朋友”。徐非梦走了,朵朵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仿佛是在两个人的世界间关上了一道门。
第二天早晨,朵朵醒来得很早,并未发现床上有血迹,她还弄不太明白自己是否已然失身,但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昨晚的记忆渐渐清晰。她有时对自己也很奇怪,处女情结应该是男生所有的,她却一直坚守着,想在婚礼那天,把自己交给将要托付一生的人。
徐非梦还没起床吧,朵朵不想去找他,就站在窗口,把头伸出窗外,呼吸下清晨的凉爽。意外地,她发现不远处隔着几个房间的窗里也探出一个女人的头,那个女人在吸烟,仿佛感觉到朵朵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竟是昨晚那个前台的服务员,她冲着朵朵诡魅一笑。朵朵厌恶地退回窗内,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处不宜久留。
朵朵洗漱完,简单地化了个淡妆,徐非梦还没来,她有点坐不住了,终于去敲他的门。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徐非梦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见是朵朵,眼里闪过一丝害羞,“昨晚,对不起哦”,朵朵的脸上也是一红。
他们一起去了森林动物园、海洋极地馆,看了大象表演、白鲸表演,极地馆的企鹅和北极熊实在太有趣了,白白的肚皮,圆滚滚的。朵朵开心地笑着,全忘了昨晚的不愉快,徐非梦也很高兴,只是偶尔忍不住打几个呵欠。
一天转眼就过去了,晚饭是在一家叫“渔人码头”的饭店吃的,他们打算好好犒劳下自己,大吃了一顿海鲜。朵朵提出不想在那个旅馆住了,徐非梦也没反对,“我们今天再住一晚,明天退房”。
可能是吃海鲜不习惯,朵朵夜里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上了两次厕所后好了些,但却睡意全无。她又打开窗子,已经快一点了,对面的街灯依然亮着,习惯性地她又一次扭头望向早晨看见服务员的地方,竟发现徐非梦正在那里吸烟。朵朵被电击似的立刻缩了回来,她的心不安地狂跳着,脑袋里有一百个念头飞快地闪过。“也许是看花眼了吧”,朵朵自己安慰自己,可又忍不住偷偷探出头,却已人影皆无。
第二天一早,徐非梦就来敲门了,说要早点退房,搭乘早班船去海岛玩。他们路过那个服务员的房间时,恰好门开了,那个女人对他们妩媚地笑了下,“欢迎下次光临”,朵朵一愣,徐非梦什么也没说拉着朵朵就走了。
去海岛的船上,朵朵一路无语,徐非梦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她。船到岸了,登上那个岛,朵朵忽然开口,“你是从她那儿要来我房间的钥匙的”,徐非梦不语,“她给你钥匙的条件是什么”,徐非梦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像圣女一样,你要过你想要的生活可以,但不要总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鄙视我”。朵朵无语,他还有理了,她等待他的解释,哪怕是谎言也好,可他没有。
朵朵和徐非梦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那就是那几年彼此缺席的时光。朵朵不愿去触碰,她是一个鸵鸟型人,许多事情宁可躲避,也不愿探究,仿佛不去面对,就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一样;但在徐非梦心里,这种躲避就是不在意、不在乎,甚至是心虚。女人走不进男人的世界,正如男人走不进女人的内心。
海滨城市的旅行不欢而散,他们搭乘当天的火车返回家乡。朵朵出现在爸妈面前时,他们都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玩到周末么”,“哦,我同事家里有事提前走了,我自己玩也没什么意思”。
学校开学了,徐非梦回M市上课,朵朵继续等进修学校的消息,她是必走无疑了,自从旅行回来,她的心就像长满了野草,无处宣泄,她甚至想回到那个旅馆去弄清事实,可是弄清了又能怎么样呢,这对她来说真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