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人的马队慢悠悠进行了半日,经过了汉家圣地邙山,一路向北,绕过几重山,开始深入原始森林,低矮的花草被替换成高大茂密的参天巨树,虫的细语鸟的欢鸣也被各种不明生物的怪叫取代,令人毛骨悚然。一个从未见识过阴森恐怖的世界诱惑着人们。
忽然前面的队伍骤停,马匹变得极度不安,惶恐地嘶鸣,甚至有的马匹无法控制狂窜着要往回走。
队伍后面的公子他们也赶到。
田圣凑上去好奇张望。
孙虎已经把剑握手里,神情紧张。
田圣哭丧着脸面向公子,那神态与粗犷的胡渣男很不相称,仿佛在向公子哀求。
公子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这时,丛林中不知窜出什么,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呀”田圣害怕地整个人蜷缩起来,发抖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公子用手捂上了,变成“唔唔”声。
“妈呀,妈呀。”走在前面张望的工人吓得逃回来,把工具都抛下了,只剩下雇佣来的剑士还在坚守保护职责,他们有兵器和武功可以依仗。
田圣慌张地想瞧个究竟。
搬运工集中蹲在角落里,脸色惨白。
“呼——,呼——”立即听到怪物的吼叫声,起码有数十米远。
“嗷呜!”一声剧烈的吼叫,直立起来的黑影朝其中一名雇佣兵扑过去,雇佣兵敏捷地闪开了,是一头熊——巨大的棕熊!棕熊本来大小就是黑熊的数倍,何况还是巨型的。只见熊爪顺势狠狠地落到树上,刮去了一半的树干。熊的力量胜过最强壮的大力士,大树都颤抖了,凋零下漫天的树叶。
熊的身影虽然巨大,但迅捷方面远远超过人类,一个转身又朝雇佣兵扑去。雇佣兵避无可避,立刻看到鲜血四溅,他被扑倒,同时熊的叫声更响了。
田圣紧闭起眼睛,不想看到残忍的一幕。
熊的吼叫戛然而止。
其他人肩并着肩往黑熊艰难地移动,生恐冲得太前面。
远望见熊压着人,奇怪的是一动不动。
不久,熊又动起来,“啊呀呀!”众人吓得急往后倒退。
但是熊动得很慢,在挪动,且没发出声音,瞌睡了一般。
“快来,快来帮我熊推开。”熊肚子底下一个声音传来,是雇佣兵!他居然还活着,但是谁敢去推巨大的熊啊,找死吗?
不对啊!他怎么还活着,熊反而没动?
“熊已经被我杀死啦。”熊肚子底下的人声嘶力竭地呼喊。
“杀死啦?杀死啦,太好了。”立即一大群人上去。
四五个人把熊翻过来。
“啊呦呦,******,这个笨熊快把我压死啦。”雇佣兵骂骂咧咧地爬出来,居然完好无伤,“这里的熊起码有五百斤啊。”
“不错啊,原来这次这些雇佣兵都是剑术高手啊。”孙虎兴奋地回头告诉田圣,“比上次强了很多,这么一下子居然在熊肚子上出了三剑,熊肚子都破了。”
“当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剑术高手,而且不是雇佣兵,是我们的家丁,他叫卫丙吧,他们五人按剑术水平排名。”卫贾淡淡然地说,难怪他都没上去,原来是毫不担心啊。
卫贾把头转向在搬熊尸体的工人,要求他们快点。
显然以前没有出现过这些剑士,孙虎大惑不解地看着卫贾。
工人们吃力地拖动巨大的熊尸。
“你们这些笨蛋,不会把熊分割了吗?”卫贾愤怒地朝工人走去。
“大,大,二少爷,这熊皮太厚了,分割太难了,要不扔掉吧?”工人很为难。
“胡说什么呢,怎么可以扔掉?这熊可是浑身是宝,熊胆、熊掌、熊皮,熊胆有解毒、镇痛、明目、润肺等十几种功效,是珍贵的药材,一个熊胆价值一金,还很难买到。”
黑炭巢野上前,只见亮光一闪,拔出腰间锐利的宽匕首,轻轻松松就把刀砍斧削都没效果的熊皮给划开了。
“好一把锋利的匕首。”站在田圣身后的公子感叹,他可是见惯了宝刀的。
卫贾似乎听到了公子的说话,走上前去看。
好一个巢野,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三下五除二已经将偌大的熊罴分割成了十几块,还叫人翻过来,得到一张完整的熊皮。
“好技艺,庖丁解牛也不过如此。这把宽匕首也非常好,匕刃这么宽,看样子跟菜刀差不多,有什么名字吗?”卫贾他们大开眼界。
“过奖,我只是一个屠夫。至于匕首名字,你刚才已经说了。”巢野回答的很干脆,显然之前有很多人感叹过,向卫贾眨眨眼。
“难道是传说中的?”卫贾似乎明白什么,眼睛里都放出光来。
“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庖丁菜刀,既像菜刀又像匕首,有点不伦不类,哈哈。”巢野说得很随便。
《庄子》的《庖丁解牛》中提到,庖丁给文惠王解剖牛,目无全牛,游刃有余,甚至同《桑林》、《经首》两首乐曲节奏合拍,可以说神乎其技。能有这么出色的表现,缘于因势利导、顺应规律,更因为这庖丁菜刀这把神器。
“这可是绝世名器啊,你居然说得这么轻松!”卫贾很激动,“这个能借我看一眼吗?”
“给!”巢野直接扔给他。没有人看见他将另一个东西收了起来——一颗熊胆,因为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庖丁菜刀上。
卫贾亢奋地抚摸着,比摸美女的酮体还令他陶醉,这刀看起多么地朴实无华,暗淡无光,大概用起来才知道这是宝物。
就像人一样,看起来越普通的人,说不定越具实力。
卫贾爱不释手,直到巢野伸手向他讨要,极不情愿地将庖丁菜刀交到巢野手里,眼珠都要跟着菜刀走了。
巢野却很随意地将庖丁菜刀插到腰间。
奇怪的是,对于这件神器,没有人露出贪婪的眼神。或许在他们眼中那最多是顶级的“菜刀”,公子心里想。世事世人往往要“适销对路”,否则容易明珠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