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宋以来,东海一直是海盗倭寇的天堂,沿海城镇倭患严重,渔民朝不保夕,城中百姓提心吊胆。
端南州更是一度出现北奔现象,浩浩荡荡的难民抛弃家园,只求一个安身之所。
乾元统一中原以后,多次出师东海剿匪。奈何倭寇编制分布如同繁星,根本杀之不尽,而乾元虽有铁骑良将,有精悍步卒,但却独独没有铁甲水师。如何?
大国便有大国之风,朝廷痛定思痛,一番商议过后,各地沿海州城大兴土木建立军城重镇。更是在江浙一带建立中央军需阁,负责建造炮船楼船等各种战船,军舰更是长达二十余丈,世间罕有。
不出三年,各种战船已经达到恐怖的四千之数,二十余种,水师兵种更前无古人。
鸿嘉三年,是一个注入史册的年份。
湖广总兵贺节率领三千水军,共计一千二百艘大小不一的战船浩浩荡荡的驶入东海,三个月便清肃东海。
鸿嘉四年,倭台俯首,世代称臣。四海升平,各国来朝,端南州日益繁华,渐渐的便成为了一个各国商旅通商换货的港口。
十年前,端南州出了一个李君赢,以手中“落红”,败尽人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奈何禁武令一出,江湖从此腥风血雨。
铁骑过处皆是生灵涂炭。朝廷忌惮于武当少林这些个千年大派,再者是这些个武林巨树确实与世无争,朝廷不好拔刀。
可是其他武人却没有这般命运,反抗者皆成刀下亡魂。
但是武当少林自诩是武林正道,怎能忍心看着武林同道收此残杀?
于是,借口便有了,朝廷屠刀慢慢挥向了他们。在朝廷面前,似乎所有正道皆沧桑!
值得一提的是,禁武令的执行者,是那位位高权重的王爷,他以铁血的手段镇压得江湖几乎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忽然想学武,于是便有禁武令!
端南州往东便是茫茫无际的东海,近几年海贼渐少,大多渔民都很愿意下海,海上风平浪静。
逐渐的,端南州沿海多出了很多出海游玩的游人。各种大大小小的渡船来来往往,乾元统一中原以后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宵禁也被慢慢取消,何况其他?
每天东海都有那些个比较胆大的游侠儿,驾着租来的渡船就往外走。可是海上风高浪急,变幻莫测,朝廷是断然不会管的,只要你不冲出海防线,士兵们也懒得管你到哪去。
端南州一直往东南方向六百里以后,有一个孤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里树木参差,巨浪打在礁石上,轰隆作响。
海浪不知为何,一到那孤岛附近就变得狂暴起来,周而复始。
奇怪的是,在这孤岛以外却风平浪静。几膄乾元的巡逻船在距离海岛五海里的地方静静的停靠着,在巡逻船前方,一艘巨大无比的炮船虎视眈眈的趴在那里。
在炮船的船头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身穿简单的布衣,头发却梳理的一丝不苟。可能是经常被海风吹袭,面孔显得有些粗犷。
他拿着望远镜对着海岛不断的张望,似乎想看清楚海岛,身体不自觉的前倾着。到最后,更是直接趴在栏杆上,显得有点滑稽。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们却笑不出来,他们恭敬的站在那布衣男人的身后,静静的守卫着。
那男人趴在栏杆上看了半晌,摇着头唉声叹气的站了起来。旁边一个士兵接过望远镜,愁眉苦脸的对着他说道:“将军,您已经看了好些日子了,这风大浪大的,这里又不是金山银山,您看,是不是该回去了?”
那布衣男人冷哼一声,喝道:“你懂个屁,这里比金山银山更金山银山,传令下去,再往前一里。”
那名士兵脸色拉得更长,嚷嚷道:“将军,使不得啊,再往前就麻烦啦,您老看着,前面可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呀。”
那男人劈头骂了一声软蛋,亲自下令。几艘战船慢慢的往前推进。
这大船明显吃水很深,行动起来比较缓慢,却在巨浪之上走的异常平稳。
随着战船慢慢靠近,海岛的轮廓渐渐清晰,那里巨树参天,在海岛顶端隐约能看见有一个巨城。在海岛最高处轟立着一座高楼,看不清有多少层,只觉得高楼直可通天!
船上传来那名士兵的叫喊:“将军您看,潮头那是不是有一个人?他在做什么?”那士兵拿着望远镜,在那眯着眼叫道。
那布衣男人一把夺过望远镜,大手用力一拍那士兵的头,口中说道:“就知道嚷嚷,能不能安静点。”
那士兵被他这么一拍,顿时眼冒金星,晕乎乎的退到一旁。
布衣男人拿过望远镜往岛上看去,那里潮头此时站着一个少年,十来岁,身材有点瘦小,距离比较远,看不清容貌。
那年轻人手上拿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长刀,正对着汹涌而来的大潮奋力拍打。
看样子似乎很吃力,他拍打了几下,好像是脱力了一样,扑通一下被大潮卷下了海里。
没过多久,他嘴里咬着长刀游了回来,再次站在礁石上,继续打潮。他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根本没注意缓缓而来的大船。
船头上那布衣男人越看越兴奋,他放下望远镜,抚掌在船头踱步,口中念叨道:“出现了,我就说嘛,南天门果然不简单,这么丁点大的小屁孩都看着不简单呐!不行,我要上去。”
那士兵大惊失色,拉着他的手臂阻止道:“使不得呐将军,南天门行事大逆不道,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上去了,肯定得治咱的罪啊!”
那布衣男人鄙夷道:“我是谁?进个小岛便要治我的罪?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今个儿我就要收了这南天门!”
那士兵无奈的说道:“您是真想收复便罢了,只怕您是去………”
那布衣男人劈头便骂,打断他说道:“嘿,还治不了你了,来人,拖这饭桶下去,杖罚五十,不能轻,狠狠的打。”
那士兵一下子就吓得哭了出来,跪在那央求道:“将军饶了小的吧,五十杖狠打会死人呐!”
那布衣男人哼哼道:“知道就好,还敢胡说八道。”他歪着头想了一下,再次说道:“也对,把你打死了你小妹那娘们不得把我整死。”
他一拍手掌,大声说道:“来人,把这饭桶拖下去,把他扔到海里喂两个时辰的鱼,时间不到谁也不能把他捞上来!立刻,马上。”
布衣男人说完,立刻便有两人应声而来,一左一右的把那士兵拖走。
没多时便听得扑通一下落水声,那名士兵大叫一声落到了海里。那士兵自个在水里扑腾扑腾的打水,他颤声的大叫,口中骂道:“贺节,你完了,我要把你怎么虐待大舅子的事情告诉我的好妹妹,看他不整死你!”
那布衣男人越听越来气,对着那士兵恨恨的骂道:“别攀辈分,你还没我大呢,要我叫你大舅子?别说门,狗洞都没有!再加一个时辰,再给我嚷嚷我再罚,整不死你了我!”
虽是这么说,但是他终究没有吩咐战船再往前,他站在船头,不时走来走去,面色时而兴奋,时而懊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