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成韵震惊于别京年的悟性,更加佩服他的毅力。
一个人能坚持每天拿着这么重的长刀去打潮,还能让他领悟到这么霸道的招式,这绝非易事!
事实上,别京年使出的并不是场域,而是一种刀势,是刀的意志!
宫成韵眼神炙热的看着别京年,他让自己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一片她从来没看到过的世界!
一往无前的刀意!这虽然很玄,但却真是存在!
从古至今,世间武学一直存在分歧——形意之争从来没有间断过。
比如天剑宗,以招式驾驭澎湃的内力,又比如方才别京年那样,没有招式,却能发出霸道的刀意。
刀意是一种无形的东西,自然不会真的出现大潮,但是却能压制对手,令对方真实感受得到!
别京年为何能做到?
宫成韵哪里知道别京年过去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甚至连别京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师父为什么要他每天拿着这么重的长刀去打潮!
宫成韵此时在想,或许自己也能借鉴别京年从而练出属于自己的剑意?她不知道能否成功,但至少有一个方向不是吗?
别京年心思单纯,根本没有在意宫成韵在想什么,他静静地走到宫成韵身前站着,几次想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宫成韵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了?有话便说呗!”
别京年鼓起勇气,从怀中掏出一盒胭脂,只是胭脂盒早已在方才的打斗中被弄坏了,盒子已经有点破损。
别京年呆呆地看着破损的胭脂小盒,支支吾吾,心中暗呼糟糕。
宫成韵看着好笑,拿过胭脂说道:“这是想要送给我的?可是坏了怎么办?”
别京年不知怎么回答,他闷闷不乐的走过宫成韵身旁坐下,独自摇头,唉声叹气。
宫成韵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她开口道:“没关系啦,跟你开个玩笑!谢谢你送的胭脂,我还从来没涂过呢,正好等下回去可以试试,我轻点拿便是。”
宫成韵知道,应该是刚才那一掌太用力了,把胭脂小盒给拍坏了,但是她没有在意这些。
她小心的把胭脂收好,再次看向别京年说道:“谢谢你,小年,这是我收的最好的礼物了。”
别京年听到后莫名开心,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惹得宫成韵和晴儿两人吃吃发笑。
宫成韵眼尖,她注意到别京年腰间挂着一个小物件,她疑惑的问道:“小年,你腰上挂的是什么?看上去怎么这么奇怪?”
别京年轻哦了一声,把它扯了下来,伸手递给宫成韵就说道:“这是大师兄送我的,是一种乐器,叫做陶笛。”
宫成韵拿过陶笛,发现形状确实奇怪,看上去就像一只缩小的靴子,上面还有十二个大大小小的小孔,应该便是气孔了。
宫成韵对着陶笛吹了一下,发现根本吹不响,于是她又说道:“怎么跟笛子差不多。”
别京年呵呵笑了一声,拿过陶笛说道:“是差不多,这个东西是用紫砂泥做的,声音很好听,你要不要听下?”
宫成韵欢喜,急忙说道:“好呀好呀,你吹一个给我听听!”
别京年凝神静气,轻轻的吹了起来。他手法奇特,手指在十二个小孔里一通按拨,气息悠长急促。
一声声或嘹亮或悠长的声音传了出来,有如无根柳絮一般飞向远方。
别京年不断的拨弄这陶笛,声音动听如黄莺低唱,一首轻快的曲子便吹了出来。
只是他吹得有点不同,声音明亮清脆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呜咽之声,整首曲子便有一种道不明的悲切感觉。
宫成韵已经听呆了,待到曲子吹完,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她被别京年轻轻推了几下,不好意思的说道:“真的很好听,不过我听的怎么有点伤感呢,你不开心了?”
别京年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一直是师父和我的师兄师姐们照顾我,他们对我很好,可是这依然不是我的爹娘啊!”
他看向宫成韵,羡慕的说道:“你有宫叔这么好的爹爹,而且还有这么气派好看的大院,我看见你们就忽然想到我爹娘了。”
宫成韵不知道怎么劝解,她也不了解别京年的身世,她伸手拍了一拍别京年的肩膀,说道:“没事啊,现在也很好啊,你想想,你可是李君赢的徒弟,说出去多威风啊,而且你不是说他们待你很好吗?”
别京年唉声叹气的说道:“可是我也想看看我爹娘究竟长什么样嘛……”
宫成韵好奇的问道:“你不知道你爹娘长什么样?”
这问题对于别京年来说有点难回答,他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不记得了,师父说我几岁的时候爹娘就已经死了,我就被师父收养了,他说我好像是失忆了。”
宫成韵心中同情,又说道:“那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别京年想起他师父李君赢曾经对他说过,自己的父母是被奸人所害,但是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告诉过自己。
他想到这里,不由失落地说道:“师父也没告诉我,一直说等我长大成人便会知道,也不知道他想怎样!”
宫成韵看着失落的别京年,想了一下,哈哈道:“没事,我听说失忆的人有时候会忽然好起来的,我相信你能记起所有东西的,你今天不就是多了两个个好朋友嘛,赚了!”
别京年看着宫成韵,心中感动,他对着宫成韵和晴儿说道:“也对,那你们能帮我记起我忘记的记忆吗?”
宫成韵大力的拍着胸脯,大声说道:“看在你送我胭脂的份上,这忙我帮了!”
三人在凉亭里有说有笑,完全不知道他们刚才的打斗已经被石山上的那些供奉所看到了。
石山的半腰上有一间小木屋,木屋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小木桌和几个墩子,再没其他。
此时木屋里面的墩子上坐着两个老人,看上去面容枯槁,似乎只要大风稍微一吹便会被吹倒一般。
只是从两人的那凌厉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们绝?非常人。
两人须发花白面容枯瘦,衣着更是普通至极,布衣加身,纯色的长衫打扮,一蓝一黑,没有多余的装饰!
但是两人无论是头发还是衣着,都梳理得一丝不苟,给人一种非常整洁的感觉,虽然年老,却精神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