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大潮来得如此真实,但是场中却难以找出丝毫水花。
唯有宫成韵,浑身湿透,仿佛刚被雨水打过一般。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难以动弹,最后试了几下后,她默默放弃了,自己已经脱力了!
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宫成韵和别京年。
她伸手扶起躺在地上的宫成韵,把脉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
知道宫成韵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晴儿转头看向别京年。
别京年朝她摆了摆手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远处把剑鞘和刀鞘捡了起来。
他拿着剑鞘走回宫成韵身旁帮她把短剑收好后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出手这般重!”
宫成韵无声地惨笑了一下,说道:“关你什么事?你不出尽全力我才会不高兴呢!”
别京年听到宫成韵的话后不由对她好感大增,能结识到一个直率真诚又跳脱活泼的美貌女子真好。
两人默默无语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别京年和宫成韵面色慢慢由苍白生出了些少血色。
晴儿看着两人渐渐恢复力气,她扶起宫成韵后对着别京年说道:“公子能否帮我扶小姐过去凉亭那歇息半刻?”
别京年呵呵笑道:“这是什么话,应该的应该的!”
原来在大理石广场边上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两人慢慢地把宫成韵扶到凉亭里面坐下后开始闲聊。
晴儿看着宫成韵面色已经慢慢好转,不再担心。
她指着前方的大石山对别京年说道:“这广场开始并没有名字,是先生为宫家之人说教的地方,时间长了便叫做万卷坪了!”
别京年对宫夕道不熟悉,但是通过晴儿那里了解到宫夕道其实是南宋末的最后一个状元。
一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但是南宋末年朝堂风波橘诡,宫夕道不想参与这般庙堂争斗,因此曾多次致政上书。
但是南宋皇帝惜其才气,不肯批红,到最后宫夕道只好装病不出。
日子久了,南宋皇帝没有办法,又不忍杀害于他,便唯有允诺他致政归田了。
说起宫夕道,天下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
二十而立得状元,三十致政,四十便成为了天下首富之人,宫夕道的人生可谓跌宕起伏。
真可谓:久辞荣禄遂初衣,曾向长生说息机!
南宋被乾元取而代之,天下人都谩骂南宋软弱,似乎只有他一人,不支持也不说话,默默地接收着南宋遗民和朝廷文人武将!
南天门赵文山,南宋皇太子!便是他所救,最后得到李君赢的收留,成为了南天门的二师兄!
宫夕道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广场上为家人或者宫家下人们说教,所以这里慢慢便被命名为万卷坪。
而他宫夕道,便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先生!
别京年听得津津有味,感叹着宫夕道传奇的一生。
当他听到原来自己的二师兄赵文山原来是南宋皇太子,更是被宫夕道所救之时,不由激动万分。
心中对宫夕道的敬重更是几乎可以比肩他师父李君赢了。
别京年静静的听着晴儿的介绍,不料思绪却被宫成韵打断。
宫成韵只是脱力,端坐良久,面色随着调息之后已经红润了好多。
她对别京年问道:“小年,你刚才最后一招声势为什么这般大?我都觉得自己快要被大潮吞没了!”
她托着腮帮想了一下又继续问道:“只是最后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别京年尴尬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师父也没教我什么招式,每天就知道让我跑到海边大潮。”
“不过有一天我发现那一天大潮比平常时候都要大,我被打的七荤八素的,都被打晕了过去。”别京年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然后这一刀就自然地使了出来了。”
宫成韵恍然大悟,她心中暗叹:原来如此,天天对着大潮来教刀,怪不得力量惊人。
她着急问道:“那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别京年一听更加无语,负气地说道:“还说呢,我跑去问他,这老不修的居然睡懒觉,根本没有理我,整天就知道问我能挥出多少刀。”
宫成韵也跟着无语了,她打趣道:“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你师父,要知道其他人甚至连见上你师父一面都是奢望啊!”
别京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见他作甚?他又不会教你武功,我的功夫都是大师兄教的,只是大师兄也怕师父,也不敢私自教我招式!”
别京年说着说着就愁容满面,好像真的生无可恋的样子。
宫成韵看着滑稽的别京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料就在此时,别京年一拍大腿就说道:“我记得师兄有告诉过我的,当时没有在意,记不清了,大师兄说我这招很像什么蓄势!”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不断比划道:“就是通过奔跑或者站立,反正什么形式都可以,将刀势短暂的压制起来然后瞬间爆发!”
宫成韵似乎有所明了,接着他的话似问似答地说道:“就像大潮一样!?”
别京年眼神一亮,激动的叫道:“对,就像大潮一样,一往无前,同归于尽!大师兄就是这样说的。”
别京年想着刚才挥出最后一刀的情形,心中冷汗直流。
他拍着胸口后怕的说道:“大师兄告诉我,这一刀霸道无比,我现在的境界还不足以驾驭得了,缪然使出可能会害人害己!”
宫成韵现在哪里会在意别京年方才说了什么?她此时口中痴痴的重复着别京年那一句话:“一往无前,同归于尽!”
宫成韵每重复一遍,眼神便清明一分,到最后,越来越明亮。
别京年呆呆地看着宫成韵,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正要上前。
晴儿一把拉住别京年,抬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摇了摇头。
别京年只好静静的看着宫成韵,眼神着急。
莫若过了半驻香时间,宫成韵恢复了过来,她长呼一口气,面容欣喜地对着别京年说道:“小年,谢谢你,我似乎明白了!果真没有枉费这次比试!”
别京年一头暮水,根本不知道宫成韵打什么机锋,他少年心性,问题根本留不住。
别京年只觉得宫成韵是谢谢自己拼尽全力跟她比试,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