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乎看见了大先生背上昏迷的唐和哉,唐和哉身上被黑色的血迹所侵染,大先生放下了他,让他平躺在地上。
“小唐是怎么了?”吴观乎金色的瞳孔扫视了一遍唐和哉,他皱起了眉,他能感觉到唐和哉那股邪气,黑色的血液很不祥。
“运气不好,走火入魔了。”大先生抽出一条缠在腰间的素色布匹,绑在了唐和哉的额头上,右手食指点在唐和哉的额头上。
布匹上面多出了很多青色的花纹,花纹像是流水一样顺着大先生的食指涌入唐和哉的额头,
“这就是院长给我们下的禁制?”吴观乎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大先生背对着吴观乎没有说话。
“院长这是把我们当成棋子在用吗?”吴观乎声音大了一点。
这几年来,吴观乎见识到了很多东西。
“院长的目的真的是要把这个有神性的南邦皇帝给拖下来吗?”吴观乎看着自己的好友这般狼狈的摸样,如果不是院长下的禁制的话,唐和哉才不会这般样子,他很生气,他要问个明白。
在给唐和哉通经脉的大先生停了下来。
“神性,我在去西方众国之前,还觉得这东西是古人杜撰出来的,可是当我真的遇见了那个人之后。”吴观乎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太过激动,平复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原来神性是真的存在的。”
大先生听着吴观乎的讲述,看着布匹上的花纹已经全部涌入唐和哉额头后,转身看着吴观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吴观乎给打断。
“所谓神性,就是能做常人所不能做的事情,万事万物都有个度,但是有神性的人却能跨越些许度,达到一般人达不到的地步,我父亲告诉过我拥有神性的人世间不过一两个,西方有一个,东方可知的也就一个。”吴观乎的金色瞳孔看着大先生,继续说:“可是,为什么就在这几天内,我就看见了不止一个有神性的人。”
大先生看着吴观乎的那对金色瞳孔,说:“这世界很大,比想象中都大。”
“我知道世界很大,可是为什么,曾经朝夕相处的先生们,全都有一丝神性,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吴观乎说罢,席地而坐的他背后又生出了那对光翼。
大先生不善言语,听了吴观乎说的话后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吴观乎说的也对,也不对。
“先生,其实我们七个也都有的吧。”吴观乎看着那边气色恢复了些许的唐和哉说出了自己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周围很安静,没了夏天的蝉鸣,没了百姓慌乱的喊叫,有的只是呼呼刮过的黄沙。
“先前还感觉到了,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个已经成型的果。”一个中年人从黄沙中走过来,中年男人衣着精美,行走在这片黄沙之中,竟没有沾上一粒黄沙。
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柔和,大先生颇为意外的看着那个中年人。
“观乎,接下来这个男人说什么你都别听,准备离开。”大先生见那个中年男人后,如临大敌。
吴观乎已经猜到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了,慵懒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中年男人看见了眼前的两人,顿时明了。
“那个果实被先生你赶走了?”中年人看向大先生,中年人认得大先生。
“问你也是白问。”中年人见大先生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吴观乎身上,笑着说:“你说着朗朗乾坤的,是不应该出现这黄沙的是吧。”
中年人在说什么?朗朗乾坤和黄沙有什么关系吗?吴观乎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中年人的语言似乎有独特的力量,让人十分容易赞同他说的话。
“观乎,别!”大先生准备伸手制止吴观乎的念头。
但是一个念头可是比语言来的快,吴观乎不经意的点了点头,赞同那个男人没有逻辑的发言。
一个眨眼,一个呼吸,都比伸手去阻止来得快。
当大先生伸手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周扬起了清风,黄沙荡然无存。
中年男人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赞扬道:“你太令人意外了,整个城都变干净了。”
“是您令我意外。”吴观乎已经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愧是拥有神性的男人,这已经不算是人的力量了吧,凭一句话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之乎者也焉然哉,你是第几位,让我猜猜,你是那个之吧。”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向吴观乎。
大先生挡在了吴观乎的身前,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
“你不应该在这儿。”大先生说。
“我出来溜溜弯而已,碰巧。”中年男人说的很轻巧。
中年男人看着大先生背后的吴观乎,说:“师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南邦当今皇帝,唐说师兄。”吴观乎说。
“既然你知道我是皇帝,也是师兄,那么,我肯定比你大先生厉害吧。”中年男人眯着眼笑嘻嘻的问。
吴观乎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中年男人又开始尝试着使用那个脱离现实的力量了。
“观乎!快走。”大先生声若洪钟,想要打断吴观乎的思路。
如果吴观乎认同唐说的话,那么后果可就不堪想象。
“不会,大先生是最强的。”吴观乎从大先生背后探出头,笑着对唐说道。
“厄冰召来。”
一丝寒气漫过吴观乎身体,自唐说身前升起一堵冰墙,冰墙隔绝了他们所在的巷子,分开了唐说和他们,三先生借着严文的空间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快离开这里!”三先生的声音很焦急,他知道自己的冰墙只能拖住唐说片刻。
吴观乎从怀里摸出一张金色的符纸,捏碎,自身前出现一道金色的通道,大先生带着昏迷不醒的唐和哉率先进入了那个通道。
“为什么现在就碰上他了呀,快走!”
三先生右手食指一抬,气旋附着在那堵冰墙上,锋利的风刃在冰墙上吞吐着,像是守城时防止敌人战马突袭所用的满是长矛的铁墙。
墙的那一面,唐说看着那堵冰墙很头疼。
“我都说了是遛弯,干嘛这么认真,当老师的这么嫌弃自己的弟子吗?”唐说看着那堵冰墙,口气很是无奈。
“这大夏天的,哪儿会出现这么大的冰墙嘛。”唐说话音刚落,冰墙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样不见的还有冰墙那边的人。
这时,一张符纸飘向了唐说,唐说结果符纸,符纸传出来了宫遮断的声音。
“陛下,长老们要求你现在赶紧来有宫,他们恐怕会对你不利。”
唐说收下符纸,看着远处那个名叫“有宫”的黑色高塔,说:“这群老家伙现在才想做点什么,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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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观乎他们此刻已经回到了桃蹊村,现在的他依然一声冷汗,他不敢想象,要是他赞同了唐说的那句比大先生强的那句话,他可能已经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一阵后怕。
“明白了吗?那才是有神性的人。”大先生看着惊魂未定的吴观乎说。
“为什么会有那种人的存在!”吴观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极其不平衡的人存在于世上。
二先生走了过来,看见了大先生,说:“到了。”
大先生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了?”二先生看着吴观乎问。
“他们碰到唐说了。”三先生拿着两杯水递给了大先生和吴观乎。
“怎么样。”二先生问。
“更不像人了。”大先生开口。
二先生皱着眉头,问:“院长他人呢?”
“还在找帮手。”大先生说。
吴观乎喝了一口水,问:“那人是怎样到达这等地步的。”
“天赋吧。”三先生想了想说。
“单凭天赋就能做到用语言就能改写现实的术式?那可是从凤窗吹过来的源源不断的黄沙啊,就一句话就让黄沙没了踪影。”吴观乎不相信,他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这已经不叫有神性了,这已经能称作神了。
“要是你不认同他的话,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大先生沉声道。
“观乎,你还不知道吧,唐说他其实很弱的,但是他天生就会一种在外人看起来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二先生解释道:“有因就有果,这点你知道吧。”
吴观乎点了点头。
二先生指了指他手中的杯子说:“你口渴的话,喝了水就不渴了,这个因就是你喝水,果就是你不渴了,但是唐说能稍微的影响到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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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们这么着急叫我来做什么呀。”
唐说推门走进了有宫,里面装饰很单调,里面和外面看上去一样,通体为黑色,一张长桌子左右各座了六人,上座空出一个位置,旁边站着宫遮断,这个位置显然就是给当今皇帝坐的。
“现在内忧外患的,为什么长老们还这么悠闲叫我来开会呢?”
唐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坐下来。
“我们也就直说了吧。”那个面色通红的老者开口道:“你退位吧,十年了,作为皇帝的你毫无建树。”
老者附近的几个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唐说旁边的宫遮断一脸阴沉的看着那个老者,他明白他们的意思,长老们已经发现了唐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内,他们想要找一个新的傀儡出来。
“这紧要关头叫我退位,你们可真是不怕我多想啊。”唐说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那个面色通红的老者,说:“我所行的事情可都是你们要求我做的,当初我在金鳞潭当个小主管当的好好的,我不过是开闸放了一次水,你们就说我救了这个国家,就把我推上了王位,我说我不是个当皇帝的料,你们却极力推崇,说什么辅佐我。”
唐说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在场的长老们,说:“你们真把我当初傀儡了?”
“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首的老者大喝。
“没什么意思,就是拒绝退位咯。”唐说抬头看了看四周,说:“你们说,这有宫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再加上这么高,年久失修,会不会垮掉啊。”
当长老们听见唐说拒绝后,各自的护卫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在说些什么?”长老们听不懂唐说在讲些什么。
“我说,这建筑应该会垮掉,你说是不是啊,宫遮断。”唐说偏头问向旁边的宫遮断。
一颗石子从有宫的顶部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的真切。
“唐说!你在搞什么鬼!”
“善意的提醒呀。”唐说继续说着:“这有好几百年的建筑了,难免出现些问题是吧。”
一个巴掌打的砖石落在长老们做的长桌上,摔了个粉碎。
“喏,这砖石都已经风化成这样了,这有宫说不定也会垮了,对吧。”唐说看着十二个不知所措的长老们微笑道。
“把他给我拿下!居然敢对我们下手!”红脸老者怒道。
护卫们纷纷抽出手中的刀刃,对准了唐说。
砖石簌簌落下,砸在护卫们的兵刃上,力度之大,打的兵刃纷纷脱手。
有宫内惨叫声不断,长老们被脱落的砖石砸的头破血流的,他们至此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不护我们出去。”为首的老者大声呵斥着自己的护卫。
话刚说完,他们便感觉到自己头顶突然暗了下来,一大片墙壁脱落下来,掩埋住了他们。
宫遮断站在唐说的身旁,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脱落的砖石偏偏只掉在长老们的位置,而且被砖石所掩埋的都是长老们的护卫,长老们只是或多或少的被砖石给砸伤,给压住了腿不能动弹而已。
砖石墙壁停止了脱落。
“如果长老们,站在我这边的话,或许就不会被这砖石给砸成这幅摸样了。”唐说走向了那个红脸老者。
“唐说,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红脸老者双腿被砸断,强忍着痛,恶狠狠地道。
“原谅?我做错了什么?”唐说蹲在地上,对着红脸老者笑着问。
“宫遮断!我作为长老会的长老命令你当场缉拿罪人唐说!”红脸老者对着站在远处的宫遮断说。
唐说看着老者,笑着问:“罪人?我何罪之有?”
“制造意外,妄图谋害长老们,此罪可死!”老者的脸色泛白,他的双腿被伤到了动脉,流血过多。
“什么意外?”唐说站起了身,看了看四周,说:“这有宫年久失修,遇上这种事情,算长老们运气不好。”
宫遮断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皇帝出过手,他明白皇帝不是宫里人说的那样庸庸碌碌,此时的他决定站在皇帝这边。
“长老们,你们的伤口一定很痛吧。”唐和哉看着那些受了伤脸色泛白的长老们问:“毕竟这石头可是从不算低的高度掉下来的,会疼的忍不住叫的吧。”
唐说话刚说完,那些先前还强忍着痛的长老们,居然同时疼的叫出了声,这场面很是诡异。
“忍不住叫的话,伤口一定很深的吧,你们都快休克了吧。”唐说听着长老们的惨叫,心情有些愉悦。
渐渐的,惨叫越来越小,长老们声音嘶哑,脸色越来越白,没了血色。
唐说站在尚且完整的大门前,说:“宫遮断,我们走,长老们因为年久失修的有宫突发意外,纷纷丧命于此,无人生还,死因,流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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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说他能改变一下因果的关系。”
“怎么改变?”
“春山上的那溪流知道是他怎么弄出来的吗?”
“别卖关子。”
“他说,春山很好看,但是少了流动感,这里正好有一道沟壑,应该有一片溪水。”
“然后,溪流就有了?”
“是啊。”
“这不可能。”
“对唐说来讲,这是可能的,因为这是他天生的力量,院长把这个叫做因果强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