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的尽头,有人痴痴地等你,你已有人关爱;在你离开的时候,有人在伤心地哭泣,已有人已经爱上了你。
每一次地难过,刘备我会想到在涿郡的母亲。郑玄门下求学,艰难又惧怕,每一次的小比,都有人悲伤,有人欢笑,甚至有人想自杀,包括刘备。
转眼又到了冬天,刘备已经到郑玄门下一年了,刘光还悲哀地在初学部。昨天小比又没过,已经向刘备表示要回涿郡去了,只是等十天后刘仲路过洛阳带他回去,见着刘备就哭,刘备也无耐啊。刘备我明天还得小比呢,郑玄也出了题,比时文。公孙赞虽去了明经堂,还帮刘备写了篇时文,就是骂宦官,因为路人都知道桓帝重用内宦。
刘备走在洛阳大街上,天气冷了,有不少难民,有卖子女的,有卖妻的,还有卖自己的。“哎。”刘备我叹了口气。准备回学堂去,只见前面一老头卖了其子,其子拉着他腿不肯走。老头道:“孩子啊,斗不过天啊,万事莫如活着啊。”我又力不能及,只好转身回到了学堂。
看见案上,公孙赞兄替我写的时文。我提起笔,想着洛阳街上老父卖子的惨事,一气哈成地写完了一篇文章。然后找到了明经部的主管师兄甑逸,交给了他。
第二天,巳时。学堂师兄师弟都到了,郑凡师兄,即考我进学堂的年轻人,先劝众同学认真向学。然后,由他宣读善文堂由郑玄老师选出的三篇时文。第一篇是一个叫陈震写的,依刘备我看,写得不错,针对前段时间黄河水灾,救灾的,还有他自己的建议,可见他日他必是个能吏。郑凡师兄读完,就有不少人赞同,也有人另提建议的,咐和者居多。第二篇是甑逸写的,对朝政的见解,主要说内宦的,比公孙赞骂人高明多了,讽刺性也强,怎么对付他们,他倒说得简单,可见他还是个热血青年。甑师兄的文章一念完,底下就叫好一片,都又大骂宦官。等下面议论差不多了,郑凡师兄继续说了,大家都猜第三篇谁的文章的时候,令我想不到的是,这时郑凡师兄却说道:“关心时政,是我辈为汉室效力所应该的,这位师弟的时文就不拘一格,令愚兄我也大开眼界。这是我们的师弟涿郡刘备写的,请大家静听,各位再议议。”这时,认识我的都瞄向我,包括郑玄老师,公孙赞简雍还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
郑凡念道:“夫救国于危难,忠臣义士死节,志士之本能矣。屈原劝主而不能为,遗书投江,先贤矣。敬而重之,兴汉却不能取,何为?忠臣义士愈少,奸妄之徒愈势强,退而等时变,大丈夫能曲能伸,忍一时之辱,兴万世之邦。是故,陈平有言:今日朝堂之上,当面顶撞太后,吾不如君,他日安刘氏天下,君不如吾。吾今之感同,需仗义直言之烈臣,亦需退而救国之能吏。
天道无常,今冬冷而刺骨,明春阳光明媚,百花盛开。抗冬之冷,唤出天下奸妄之恶行,待明之春,还天下之太平。或立身于高庙,能正一分亦一分,或躲于潜底,佑一方百姓。进为烈臣,可书于史,退为能吏,可待天下平。
月有盈亏,时必不久。今观长城乃在,始皇早亡,况如今奸妄乎?当今之计,锁祸于小地,不致太烈,亦是大功。
奸妄何得势矣,在于得帝心。其善测于人心,吾等知书者比其强太甚,唯缺善侍,善侍则近身于帝。只需一善侍而善儒者,奸妄必失却帝心。
我本愚劣,见小不知天之广大,浅见识少,不知所云。”
郑凡师兄刚念完,甑逸首先反对道:“知奸宦,不除,让其坐大?”
一个叫张果的也道:“今不除,他日恐难制矣。”
不断有人发言,都是反对的,我默然无语。
不久,小比就散了。
我以为就这样了,却出乎我的预料。大多数师兄弟都不和我说话了,还有甑逸孔融等还语言上瞧不起我。
想不到的是,陈震还挺赞赏我的,还常找我聊天。公孙赞一如既往地和我交往,我们仍一同外出打猎,还常对我说:“别理他们,他们肯定妒忌你,这些人见不得比他们强的人。”简雍也在一边点头,还对我说:“想不到我乡党中还有这般人物。”我心情好了许多,想想刘光等两天就要回去了,心情又糟了,毕竟身边少了一个小跟班。
叔父刘仲,已经来洛阳了,说我母亲身体还好,这是令我唯一开心的事。
这几天就陪刘光逛洛阳,毕竟来了一年多,也没去过几个地方,简雍却成了我们的跟班,想不到平时看他大咧咧的,说起洛阳名胜,他个个说得头头是道。
我们去过洛阳夫子庙,去过洛水,去过细柳营。
这天,我们走过辕门,这是卫青大将军率军北征匈奴,辞别天子孝武帝的地方。
这时,一个怪怪的声音传过来:“这不是欲等时变,要杀吾兄的刘备么?”
我侧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正满脸怒气地看着我。我这几天不高兴呢,亦怒道:“你谁啊?”那青年道:“老子蹇云,蹇硕是我兄长。”他刚说完,旁边他的六七个随从就冲了过来。
我一看要吃亏,就和刘光道:“快跑。”简雍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家伙。
我俩冲出辕门,顺着直道狂奔,回头一看,蹇云和他的随从紧跟不舍。
我忙跟刘光又转过一条街道,跑回辕门,刚到辕门,就看见简雍带着袁绍袁术和他们的随从,连忙跑了过去。
身后蹇云也连忙站定,我还没有说话。袁绍就大手一挥:“打。”他的手下随从就如狼似虎地冲了过去,蹇云的人也不少,可跟袁绍的人比起来,实力就差远了,马上就只有挨打的份。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简雍悄悄对我和刘光说:“快走。”我们趁袁绍他们没注意,悄消地溜走了。
在回程路上,我问简雍:“简兄,咋回事?”刘光也道:“对啊,咋回事?”
简雍道:“我骗袁绍,蹇云骂他伯父。你们想,等会袁绍问了蹇云,不是要整我么?”
刘光道:“等会袁绍知道了,不也要找你。”
我道:“袁绍不敢找到郑师学堂,郑师天下大儒,只要简雍兄长不出学堂,就没有事了。况且打的是宦官蹇硕的弟弟,简雍兄长咬定蹇云骂了,袁绍还能再找蹇云对质不成?”
我们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学堂,公孙赞见了,还道:“哟,三位贤弟无精打采的,没见到美女吧。”
默默地送走了刘光回了涿郡,仿佛洛阳只有我一个人了,幸好还有仗义的公孙赞,还有对我敬昂有加的简雍,在郑玄老师的学堂还不太至于太过平淡。
正是:
野泽有龙出,中原把鼓擂。
大步西行去,姓名天下锤。
曹操:刘备,吾俦也。但得计少晚。
欲知后事如何,且观下回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