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从殿外进来,看见桌上已经见底的汤盅,便上前去准备将其撤下来,一边浅笑道:“娘娘的汤还真有效果,陛下喝了这一段时间,脸色也较前好了不少。”
这一点钟离墨暂时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每次喝汤的时候他都细细地品过,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其他的药味,但是他的气色的确好了些。
见陶菀菀这一段时间依旧活蹦乱跳,元气满满,他才随她去,不去深究。
可他自己清楚,任何汤药都是治标不治本。
花云流也从外头走进来,饶有兴味地扫过桌上的东西:“又是梨藕荸荠汤?早知你毅力非常,却没想到忍耐力也非常人,能天天都把这个喝完。”小陶子也是没有创造力,将近半个月,每天不换样,每日钟离墨一下早朝,定有凤栖宫的人在殿外等着,手上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的,都不用细想,肯定是一盅梨藕荸荠汤。
此刻人在凤栖宫陶菀菀顿觉鼻腔内一痒,连声打了两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流夏在一旁关心地问:“娘娘可是着了凉?”
“我没事,”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呢,“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流夏福了福身子:“想问娘娘明日是否想煮点其他的汤给陛下尝尝?”
陶菀菀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厨艺以及好不容易才学会煮的梨藕荸荠汤,也难为钟离墨每天都喝一样的汤,换了是她,再好喝的汤,她也没办法每天都喝。
陶菀菀羞赧地干笑着:“你之前教我的另一样汤,我再练练吧。”
另一端的钟离墨,悠悠地回花云流道:“菀菀煮的,都是好的。”怎么能说忍耐呢?只要是和她相关,他都甘之如饴。
花云流伸出双臂,筛子似地抖着,声调夸张:“咦,我这鸡皮疙瘩啊。”
钟离墨垂下眼帘不去看这怪人。
感慨完后花云流眼里的笑意还没退去,看着王公公将食盒端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配方,效果还不错,虽然无法补及根本,但至少脸红润了不少。”
花云流自顾自地在圆桌旁坐下,双臂趴在桌上,向钟离墨探身,一脸八卦像:“我帮你去探探看究竟是什么做成的如何?”
钟离墨瞥了他一眼,“一会秦大人就来了,你还要在这里么?”
花云流一听,立刻起身往外开溜,边走边念叨:“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招秦老爷子这样的人当史官……”饶他多风流倜傥,也招架不住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正气的秦大人时长一个多时辰的说教。
花云流的身影又消失在了殿外。
钟离墨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敲着。
找人去他娘子的院子里打探,他是傻了还是疯了?只要陶菀菀毫发无损,其他的他都可以一概不理。其实他心疼的是她每天都要下厨,也曾努力阻止过她再继续熬汤,可话刚说出来,就看见陶菀菀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扑闪着眼睛,颤抖着声音问他:“可是妾身做的汤水不合夫君口味?”
钟离墨要说的话就那样哽在了喉咙里。
陶菀菀顺竿上爬,又再三向他保证煮汤一点都不累,反而是生活乐趣,他才不再阻拦她。
如今身子调养得好些了,陶菀菀才同意再上他的课。钟离墨自嘲地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秦大人能镇住不可一世的花云流,而他和陶菀菀,形势已渐渐反转,现在他渐渐拿她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