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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京城老友 旅途

这个夜晚对木稀来说是难以置信的,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群陌生人中载歌载舞。是不需要带面具的舞会,人与人之间是可以在烈火照耀中拿出真心相对的。古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看恩童醉酒歌舞的欢唱欢跳,看恩童在人群中游窜,英雄不问出处的豪情共饮。看恩童将蒙古舞跳成了日本能剧,看恩童毫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手带着一起与众人围圈共舞。恩童手掌未干的血迹,恩童手抓肉的油腻,恩童浑身散发的热气,她的欢笑和汗水,所以在人前划分的距离,建筑的心墙在那一刻崩塌了,这个夜晚木稀走出自己的围栏,走近恩童,相似的两股血液感受到了彼此的流动。化不开情,是解不开的迷。

蓝天上飘着的白云随风流浪

草原上奔驰的马儿想远方

我心上的人儿呀还记得我吗

长调哼你在那夕阳下你可听到

想一想到那草绿了我的心也都醉了

想一想到那云开了你快快归来吧

那所有的该得忧伤被春天溶化了

我要在你的怀里找到天堂

前一晚醉得不省人事的恩童被这首草原的歌唱醒了。一夜无梦一觉天明,精神抖擞的走出帐篷是烈日骑上头顶了。不知具体何时也没看到自己的伙伴,唱歌的是昨天另一个自驾团的朋友,一位不知名的歌手,但是这首草原的歌被她唱出了草原特有的味道了。见走出帐篷的恩童,停下歌声走上前跟恩童打招呼,女孩叫卓玛,也是内蒙古人,这次是跟朋友回家乡采风的。卓玛的笑容跟她嘹亮的歌声一样真切动人。昨晚篝火晚会上老魏和恩童的表现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草原上能认识这样真诚实在的朋友是一种收获的喜悦,两人相谈甚欢的去找伙伴们。

远远望见老魏他们与昨晚的几个新朋友马背上一较高下。雅心、方大哥也在,见恩童过来,雅心姐责备有关爱的眼神,恩童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包扎得更好看了,虽然肩膀、胳膊都酸疼,却嬉皮笑脸撒娇似的化解那责怪的眼神,让这位刚结识的新朋友卓玛又看到一个跟昨天豪情万丈不同的可爱的一面。语轩与多米好奇贪玩的两人跟牧民学赶羊玩去了,木西与木稀在也在熟悉着马背上的生活节奏。

“你这几天就别想骑马了,那么不爱惜自己,昨晚玩高兴了吧”

“真想以后就在草原扎根得了,多么自在的一片土地,新鲜的空气,广阔的天空”

“你这是昨夜酒醉未醒的梦话呢还是有感而发的真心话呀”

“两者皆有”

“卓玛,雅心,昨晚大家都见过了,草原朋友”

“草原朋友,塞怒”

两伙人较量、闲聊过后又共进午餐,午餐是新朋好友的相聚,也是苏日勒和克的送别宴。午餐不像昨晚的全羊宴清一色的酒肉。虽然午餐也是肉食为主,但是有分不同种类。有手把肉,烤羊腿,还有不常吃到的钢丝面,焙子、稍美这样的小吃也有准备,还多亏了心灵手巧的卓玛。昨晚是以酒会友,今日就以歌会友。听过卓玛悠远嘹亮的歌声的恩童也抛砖引玉为大家献上开场歌。

草原的风,草原的雨,

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花,

草原的水,草原的姑娘。

啊,卓玛,啊,卓玛,

草原上的姑娘卓玛拉。

你有一个花的名字,…

一首同名的卓玛掀起了热闹的开场。歌手就是歌手,马上接上:

在我童年的时候

妈妈对我说

我们的故乡在草原

那里有辽阔的牧场

那里有温暖的毡房

那里有看不够的美景

那里有唱不完的

唱不完的歌哟

草原上有吃不尽的酒肉,诉不完的情义,有唱不完的歌,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欢腾的难舍的相聚都只为下次的重逢多添一份期盼。告别了苏日勒和克阿汗他们,两伙刚结识的驴友团驱车继续前行的路。虽走的是不同路线,但是也有一段共同的路,分别之际,恩童卓玛继续用歌声作为告别的话语。

凤凰向南飞彩云在跟随

倾听山河水天堂有多美

展翅挥一挥梦境在周围

天高任鸟飞风景我陶醉

想要蓝天做我的靠背

白云是我脚下散落的花蕊

一马平川看到晚风吹

世间纷纷扰扰不用去理会

少年不识乡愁的滋味

离家越远越觉得情字珍贵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与我一程又一程相陪

卓玛优美的草原嗓音将《凤凰展翅》唱得响遏行云。挥别的手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歌声犹如在耳。恩童头穿出天窗用自己心中的欢乐继续铺路,为远去的朋友,为一起上路的朋友,为草原为马儿继续真情忘我的歌唱着。

雪山一样纯净

湖水一般透明

卓玛的眼睛会说话

说的什么我全都懂

我曾涉过最深的激流

我曾翻越最高的山峰

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她是喜马拉雅最美的星星

呀拉索呀拉索呀拉索

卓玛卓玛深情的眼睛

有你在身后望着我

我就是风雪中那只高飞的鹰

我就是风雪中那只高飞的鹰

呀拉索~

雪莲一样神圣

格桑一般含情

卓玛的眼睛多迷人

半是相思半是叮咛

......

从锡林浩特去达里诺尔湖大概2小时就够。诺尔湖位于贡格尔草原西南部,是内蒙古四大内陆湖之一,与鄱阳湖和巴音布鲁克湖并列为中国三大天鹅湖。

达里诺尔意为“象大海一样宽阔美丽的湖”,该湖周长百余公里,四周绿草如茵。天清气朗之时,湖面平静如静,偶尔有微风拂过,湖水便轻轻地向周围漾开来,带给人无尽的遐思。湖区还盛产鲫鱼和当地俗称的滑子鱼(瓦氏雅罗鱼),以肉鲜味美名而闻名。

达里诺尔湖是内蒙古四大内陆湖之一。被称为“百鸟乐园”。在湖的东西两畔又各有一个湖泊,相依相伴。每年夏季,丹顶鹤、白枕鹤、白鹤、天鹅、鸿雁、银鸥、燕鸥等百余种水禽来湖区繁衍后代,给湖区增添了勃勃生机,是名副其实的“百鸟乐园”。

达里湖西北面是元朝最后一个都城应昌路的遗址。湖南岸为曼陀山,上有水莹洞、元龙兴寺遗址。湖北岸有平顶山,蒙语独石山汉译子山,山崖侧留有先民岩画,别具远古传奇色彩。

在这里必定会停留,这次住宿还是酒店,一个度假别墅。到的时候还比较早,大家分别在周围转悠了一圈,诺尔湖的日落也是美的,伴随着群鸟展翅与金色的湖面辉映,一种心意迷离的境界,这两天对木西来说便是如黄昏的诺尔湖。对一个人的解析就如同翻开潘多拉宝盒,惊喜得应接不暇又怅然若失。木稀呢,她对木西的情感呢?还是中学时代第一次怦然心动的人吗?心依然颤动,那是自己心跳的节奏,可是他的眼睛里装着她看不到的东西。

恩童与雅心湖边散步,静静的两个身影在落日的背影下移动。恩童突然想起某人来,又自顾自的笑,雅心姐的眼神是要给出个解释的。恩童将话题从方大哥以后的打算开始。

“以前老魏曾建议我弄个美食节目做做,卖脸的事我是做不来,如果弄个美食城你觉得怎么样?”

“你?你是要弃文从商,说说看”

“不是我,是方大哥,你要感兴趣也可以入股嘛。我们都是一群吃货,不该有自己的美食城吗?”

“主意到是不错,就可实施性而言,别说老方,我也有心无力,隔行如隔山。要不做,要就弄得像样,这种事老魏必定在行,人力物力能及”

“这次不带他玩,他都已经有一个‘稀有木光了’,咱们弄个‘周心雅城’怎么样?”

“又给我找堵是吧”

“我是说真的,回去再说吧。听说这里的滑子鱼以肉鲜味美而闻名。嗯,会做鱼的人必定是懂生活的人。”

“哪来的歪理邪道,你葫芦里又装了什么药?”

“回北京我们去郊区钓鱼吧”

“啊......”

恩童像待业的人某到了一份好差事般喜悦,诺尔湖的夜幕格外的让人期待。鲜香美味的滑子鱼,恩童在美食面前不喝酒也是放得开的。好食欲就有好心情,好心情看人都是笑脸,有笑容的脸都是和蔼可亲的,和蔼可亲的人才让人走近,让人走近的心才能倾听到心跳,心跳动着一切才有了开始。

诺尔湖的晚餐是木稀出行唯一吃得心足意满的一次,满意后的冷酷眼神是没有寒意的。没有寒意的眼睛望着的一片星海是温暖的,温暖的星海给人最明亮的光。

诺尔湖的那个夜晚也是安静的,连酒瓶子的声音都没有,只有安静的看星星的八双眼睛。夜是草原夜,情是草原情,美的不是夜空,静的也不是草原,是人与人彼此宽慰的心。

恩童依旧早起,爬上了附近的砧子山,山上有不仅有古时的岩画,从此山看草原和风车是一副可以收藏的画卷。爬上山的不只恩童,随后而来的木稀还有远远举着相机的木西。由不在同一直线上的三条线段首尾顺次连接所组成的封闭图形叫做三角形,三角形重心是三角形三边中线的交点。当几何体为匀质物体时,重心与形心重合。这样的三条线不管是一个怎样的机缘巧合组合在一起的,可其重心不再任何一个起始点和线条上,它是留在远方的一个梦。恩童有恩童温存的梦,木西有木西困惑的梦,木稀有自己理不清的梦。

热水塘镇的温泉开发的不错,热水塘镇还是国际蒸汽机车摄影爱好者的创作基地。集通铁路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唯一一条用蒸汽机车做牵引动力的铁路干线,全长945km,列车要穿森林,过隧道,爬山坡,过大桥,在赤峰热水塘镇路段,地势险要,蔚为壮观。外国友人多次慕名而来,称之为“蒸汽机车爱好者的圣地”。这两点足够吸引木西前来。

科尔沁沙地是一片已经沙化的草原,半草原半沙地的独特地形勾勒出塞外大漠的雏形。科尔沁草原下的沙土层逐渐沙化和活化,再加上气候干旱,使这个秀美的大草原,演变成中国正在发展中面积最大的沙地。行程的第四个晚上一行人决定搭帐篷野营。晚餐除了有带来的吃食,还有锡林浩特准备的肉干,老魏和方大哥又从附近的牧民家弄来一些当地的焙子、羊杂汤,晚餐将就着也吃得香香的一顿。木稀第一次见一个外国人将本国盒装拉面吃得那么香,恩童的吃货形象一下变成卡通漫画在脑海里蹦弹出来。还有恩童吃完后摸摸肚子的日语配音,那个形象彻底的在木稀心里活了。另一个跳跃的卡通形象是吃拉面的木西,没见过那么笨的木西,又那么让人欣喜。

说说那次落水后的语轩吧,还有多米,他两的关系从那次以后好像开始有变化了,可是这种微妙的变化太缓慢了,看得恩童与雅心着急。多米还是心花路放一腔热情,语轩的心里有挥之不去的恩童,恐怕对多米的感觉会自然而然的理解为感恩吧。少男少女的感情真是眼迷心乱的。

八个人三个帐篷,老魏和木西睡车里,恩童雅心一个帐篷,还好活泼单纯的语轩不在木稀冷酷隔绝的范围,她俩一个帐篷也让恩童想起另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来。安静的野外同样是住帐篷有的人一觉天亮,有的人难以安眠。同样是睡车里,有的人雷声震天,有的人合不上眼。木稀走出帐篷的时候木西靠着车仰望星空。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夜Eton中学成了两人话题,这也是缘分木西想着。对木稀来说这何止是缘分呢,大学决定学计算机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位仰慕的学长去了美国学的是计算机。只是没想过会在中国再次相遇,还会有这样一个草原之夜。

早上太阳加温的时候,恩童已经帮牧民放羊回来了,方舟和雅心准备早餐,老魏发呆的想昨晚翻身时看到的两个身影,也许是做梦吧。

好心的牧民送来了蒙古勒巴达(炒米),奶豆腐,奶茶,还有糖麻叶,恩童感激不已。这几样东西没一样木稀吃得惯的,就连语轩与多米也吃下一口含在嘴里不知如何是好。恩童看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心里反而高兴,这么珍贵难得的早餐,牧民送来的本就不多,现在没人跟她抢都拿到自己面前,慢慢的吃,吃的慢慢的,那个画面是很欠揍的,老魏看着恩童是这样想的,昨晚的拉面也没少吃,早上还这么好胃口,真不够哥们,看着木稀和木西两人的黑眼圈还坏嘻嘻问道是不是被老魏的鼾声震出来的,难得的两张笑脸,难得的早上。

早餐过后,几个人开车到一个游乐俱乐部,租了几辆沙地摩托车。吃饱了的恩童呆坐着都是幸福的,还有雅心姐陪着闲聊,真是阳光明媚的上午,不过阳光也太明媚了些,两人找个荫凉的草篷好兴致的看其他人比赛。木稀将摩托车当跑车开,老魏这回一马当先,木西跟在沙尘暴后面,缓慢的多米车后座是语轩骑马的吆喝,远远的是方舟大哥与一老乡聊得欢快。

一进赤峰市内老魏的酒肉朋友就邀局置宴了,吃吧喝吧闹腾吧,行程一大半走完了,就这还能闹腾一下。从下午茶到晚上的接风洗尘宴到深夜的夜宵酒会,一波人接着一波人,恩童认识的有一部分,听闻恩童的有一部分,一杯酒下肚后又认识一部分。不是所以人都这么讲义气陪老魏一个局接着一个局吃喝的。除了恩童方舟,其他人吃完晚餐就先回酒店了,这次就是雅心姐木西都没留到最后,可能是江湖气息太浓了。恩童吃是吃,喝嘛,偷梁换柱的事情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还落个巾帼英雄之美名。期间一个婀娜美艳的女人要与老魏喝交杯酒,这女子也非一般女子,是个豪爽之人也是厉害角色,恩童看着面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老魏哪年哪月的哪段情。

恩童回到酒店也只有木稀一个人在自己房间,语轩要多米陪她玩牌,木西也被拉了进去。见恩童神志清醒的回来众人便散去休息了。不见老魏和老方,雅心姐也没多问,一起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除了天亮才归来的老魏和方舟,其他人兵分两路游玩赤峰周围自然景观。恩童开车载着多米和语轩,雅心载着两木。要说雅心这一路对木稀的态度感觉就是一个商人与客户的关系。至于木稀对雅心的印象吧,就是恩童一个知心大姐,和老魏方舟一样没太过留意,也不知道她与老魏跟自己能扯上什么关系。还好是这样看的关系反而简单了,相处方式也是她一贯的高冷淡。对老魏如此,对其他不关注的人也是如此。只是对于恩童,木稀是用一个什么要的心情在关注的呢?木西,木西在自己心中是什么?是藏着的回忆,是深处的秘密,是湖水涟漪,还是仰望等待?

下午算是打道回府的路,考虑到第二天是周日,为避免堵车,从赤峰一直开到承德,晚上在承德住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回北京了。又是大中午的涮锅后,这次7天6晚的行程就结束了。出发前有的人失意跟随,有的人期待,有的人拭目以待。旅程中人与人,人与景,人与情彼此间的碰撞,都是难能可贵的记忆,烟火后的美丽和降落的灰尘都铭记于心了吧。回来时有人欢喜有人忧。去时与回时的心境微妙的变化,还有那些缘分的牵引,都算是一份收获的话,这一路大家都有收获,八个人个八份收获。这次没有道别,涮锅后各回各家,各自整理好那份散乱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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