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苍白的光散在帘子上。随着尖锐的鸡鸣声,林媚儿悠悠转醒。
林媚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手抚在风如画光洁的额头上,确认她并没有发烧,这才微微叹口气。她忽的站起身,却没想扯到了风如画的伤口。
风如画“嗯哼”的一声,眼皮懒懒地掀开,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自己满身是血的衣袍上,有些嫌弃的皱起眉。她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辛亏一旁的林媚儿眼疾手快,连忙搀住了她,娇嗔:“好好坐着,受伤了还逞能!”
风如画乖巧的点点头,只是坐在软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媚儿见风如画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血染的衣摆,都快盯出了一个洞,明白了些什么。
小如画这龟毛性子,真是从小到大的死穴......
她从包袱里取出自己的衣裳,递给风如画:“先换上我的吧,浑身是血也不舒服,还有可能被人误解。”
风如画看向那双青葱玉手捧着的蓝色长裙,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衣袍,接过了裙子,伸手便拽自己的衣襟。林媚儿见她拖着一只胳臂,十分艰难地穿着衣服,便伸手接过袖子,服侍她穿上。
风如画微微一笑,轻声道谢:“谢谢。”
林媚儿宠溺地刮刮风如画的鼻子,佯怒:“你我之间道什么谢?莫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锦帕,颤抖着手擦拭着风如画脸上的鲜血,眼中还带着浓浓的后怕,却装作十分嫌弃地开口:“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
风如画也不怒,嬉皮笑脸地扬起头,明眸弯成了小月牙:“不打打杀杀怎么保护你和粹儿呀?”
林媚儿鼻子一酸,将脸偏向一旁,不让风如画看见她泛红的眼角。
就在这时,粹儿悠悠的转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嘤咛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呀,小姐你醒了?”她眨眨水润的大眼,眼底满是欣喜。
“嗯。”风如画笑着点点头,随即撑着脑袋,耷拉着一只手臂,颦蹙:“按照昨晚的情况,接下来的路咱得步行了。”
说着,她便摇晃着起身,拾起桌上满是血痕的匕首放入折扇的暗格里,挥了挥衣袖,轻快地跳下马车。
林媚儿和粹儿一惊,背着包袱忙跟着下马车,等她们看到满地的尸体残骸,脸色惨白,胃里顿时一阵的翻江倒海。
昨晚黑灯瞎火的外加担忧风如画的伤势,她们到不觉得什么,今日一下马车,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简直是刺激味蕾。
粹儿干呕几声,急匆匆地跟上风如画的步伐,心理上确确实实地留下一道阴影。
烈日当空,也不知她们走了多久,来到城郊的一个小茶馆。
见三位客人纷纷落座,老板娘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便扭着水蛇腰款款走过去。她看着粹儿一袭清雅的男装,却生了副娇媚的面容,眉目间还带了几丝女儿家的羞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猜想这是位姑娘。再瞧旁边两位稍稍年长的女子,美是美,但都纷纷冷着脸,透着“生人莫近”的气息,着实让人想要避开。
“小公子这是要点些什么?”老板娘柔软无骨的手悄无声息地攀到粹儿的肩上,软糯的声音似乎能掐出水来,却惹得粹儿一阵哆嗦。她抬眼瞧着老板娘妩媚的面容,自是瞧见了她眼底的戏弄,眼底染上薄薄的怒意。
“倒些茶水来。”粹儿冷声道,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老板娘的手,红唇紧紧抿起。
老板娘听闻,也不再逗弄她了,直起身子淡淡地吩咐下去:“小王,倒些茶水来,顺便拿些糕点。”她看向粹儿,微微一笑:“这糕点就当是我给小公子的赔罪礼了。若是刚才有冒犯,还请原谅。”
粹儿垂眸,轻轻的点点头。
随着老板娘的离去,风如画和粹儿咬起了耳朵,风如画戏谑道:“我说,被女人调戏的感觉如何啊?”
粹儿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感觉,就算有感觉,也只是恶寒罢了。”
“啧啧啧......”
粹儿傲娇地偏过头,不愿搭理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