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淑云无辜地瞪着中年大妈,尽量营造出她不值钱的样子,可对方却不这么想,反而越来越满意。
“好小子,待会再收拾你。”大妈给了他一记眼刀子,却没有像往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而犹自握着虞淑云的手,就往正屋里领。
“我…大妈…他……”她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回头像梁柳惠投去求救的眼神。
***
与此同时,远在十几里地之外的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气氛俨然与平时不太一样。
队伍之首,是一队的主帅解长安,剑眉飞扬,明眸星目,只是那张脸上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千年寒冰,虽然好看,却令人不敢直视,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寒气冻伤。
以他为中心的所有士兵,全部噤若寒蝉,甚至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大的响声。
这种有人逃跑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在几天前,一位淑仪耐不住长路漫漫,便趁着去小解的功夫逃跑了,那时解长安也不过淡淡地哼了一声。
后来他们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那位淑仪的尸首,已被野兽啃噬的面目全非,场面极其惨不忍,解长安也没有眨一下眼睛,转了身就命令他们继续赶路。
呵,不过死了一个女人而已。
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解长安,怎么可能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能放在他眼里的,必然是足以引起他重视、或者是关乎国之存亡的大事。
但看情况,这次虞淑媛的逃跑,好似便引起了他的重视。
从有士兵来报淑媛不见了那一刻开始,他本来还挂着笑意的脸倏然黑如锅底,可怜了那个青瓷碗,“啪”地一声从在他手里变成了粉末,里面的汤汁溅了传话士兵一脸,滚烫的温度火辣辣地在脸上蔓延,他也不敢动一下。
熟悉的香味飘来,那是……虞淑媛每天都喝的药膳粥。
他们的主帅,似乎是亲自给淑媛端了粥。
从早上赶路到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他们身上,一个士兵抹了一把汗,小声问了旁边人一句:“你有没有觉得?队伍越走越快。”
“可不是吗,从早晨都现在都没有休息过,我这一双腿都快废了。但是队伍是睿王带领的,你敢不走快吗?”那人似乎也早已满腹怨言。
“嘘,小点声。”
那人睇了他一眼,“怕什么,我们在队伍最后呢。”
“你说咱们主帅是怎么了?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有点异常?”
“当然看出来了,以往遇到强敌都没见他这样严肃过。”
与他说话的人想了想,有些郑重地道:“不是严肃,是生气。”
话音刚落,队伍便停了下来,只见面前巍峨高大的城墙上,赫然写着“滦阳”两个大字。
终于到了,滦阳城,解长安将缰绳紧紧握在手中,握的太紧,以至于手掌硬生生被咯出了一条血痕。
“列英。”
“末将在。”
解长安最终回头看他一眼,眼里依然是骇人的寒意,“替本王安顿好他们,不许出任何差池。”
“是。”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视线还没来及抬起,便听见马蹄纷飞的声音,放眼望去,果然是解长安冷冷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