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屋里,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赵毅,此时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站是坐,最后只得看着南北。
南北搬过来一个凳子,让赵毅坐在上面,说道:“怎么老赵,还紧张啊,呵呵。”
“你别说,还真紧张,我现在就感觉是刚进部队的时候,第一次摸枪的时候似的,嘿嘿,关键,你这可啥都没有啊。这手术要怎么做?”赵毅坐下后,看着站到自己身后的南北嘿嘿一笑,说道。
“呵呵,谁说要做手术了?要真是做手术,你拿枪逼我,我也不敢做啊。说实话,以前我还真没有经验,不过经过二狗和尾火的事,我现在心里有谱,放心。你只需要安静坐着就行,只是,这事老赵你要保守秘密。”南北说道。
见老赵点点头后,南北不再说话,站在老赵的身后,抬手放到了他左侧的头上。其实对于老赵头里的弹片,南北起先在饭桌上观察老赵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也只是感知到赵毅的头部有不明的气血淤积不畅,内部有一个莫名的黑影,深深的卡在脑垂体和额前叶之间。
随着他手上的白光出现,南北感知的更加清楚,不仅叹道世间的巧合真的是很神奇,这个弹片竟然像是一个高级的颅内专家一样,沿着大脑唯一的一个狭小的缝隙,深深的扎进里面,一直到在也不能前进为止,在这一进入的过程,偏移一点点赵毅也不会再坐在这里,到达现在的停留位置后,在深入哪怕一点点,赵毅也就早见马克思了,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弹片,就这么仿佛经过最前沿的手术专门放进去似的,不,也许最前沿的手术也无法办到。
南北看了一眼坐下后,便瞬间平静了下来的赵毅,他再也看不到之前的一丝一毫的紧张,南北也很是佩服,也许这就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上位者,所独具的特质,每临大事越平静。
南北才专注的看向赵毅脑中的那个弹片,随着手上白光的愈加强烈,他操纵白光沿着神经的通道,来到了弹片所在的位置,包裹住它,像是一个钳子一样,牵引着弹片往外拉,那本应该被拉扯破裂的众多繁复交织的脑血管却在白光的覆盖下,变的犹如具备了自主意识一般,主动退让出一个容纳弹片穿过的通道。
很快,被白光裹挟的弹片便被牵引着来到了外侧,与南北的手只隔着一个头骨的距离。就像是在地下他在石壁上重新弄出那个洞口一样,弹片被头骨阻挡的地方,分子结构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个洞口,圆滑的洞口像是被激光融化而出似的,随着不大的洞口出现,弹片才真正的出现在南北的视线里,南北轻轻握在手心。
这时的赵毅感觉到的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因为随着一道白光出现,整个屋子一下子亮如白昼,他看又看不见具体,只感觉随着头上白光的出现,自己整个脑袋变的温温热热的,就像是洗头时,整个脑袋埋进了温度极为合适的温水里,舒服至极,随后他就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慢慢伸进了脑子里,轻轻挠着什么,这感觉让他几乎产生了错觉,仿佛是自己媳妇儿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帮自己掏耳朵,那种微痒却又极舒服的感觉,让他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南北拿出弹片后,便着手恢复着头骨上的洞,总不能让赵毅顶着一个窟窿出去吧,想想那样的场景,南北也觉的很搞笑,不过也只是笑笑,在白光的覆盖下,窟窿内部的分子开始高速的分裂着,复制着,随着分裂,肉眼可见的窟窿开始慢慢愈合,就连其上的头皮以及毛囊都又开始重新生长起来,直到恢复如初,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就连原来头皮上的伤疤在这一部位也消失不见,一道变成了中间断裂的前后两道。
南北这时才收回手掌,白光也消失不见,赵毅感觉闭上眼睛的眼睑前一黑,他才惊觉的张开双眼,不禁转头看向此时已经站在眼前,冲着自己咧着嘴的南北,问道:“怎么?啥时候开始?”
南北也不说话,摊开手掌给他看,他诧异的低头一看,只见南北手心中静静的躺着一个已经发黑的弹片,赵毅脸部的肌肉开始渐渐的抖动了起来,猛的站起拿过来一看,不错,正是弹片,他一下子抱住南北,哈哈大笑,高兴的像个老小孩。
“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赵毅连续两次的问道。
“嗯。这个弹片虽小,但处的位置确实很尴尬,正好不会破坏内部的组织,但是又压迫着你的神经,所以才会产生难以想象的疼痛,每次大的震动和温度的微妙变化,都会给你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撑过来的。幸好还没有发生恶化,要不然,嘿嘿,老赵你早见马克思去了。”南北解释道。
赵毅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来回的走着又小孩子似的使劲蹦了蹦,甩甩头,那沧桑的脸上满是无法抑制的笑容,而后突然停下来,郑重的看着南北问道:“南北,我是个大老粗,感谢的话也不会说,你说,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给你。”
南北一愣,随即笑了笑,摇头道:“你已经给我了啊。”
额,赵毅不知道南北这话是何意,疑惑的看着他。
南北随后继续道:“你给了我现在安稳的生活,你给了吃饱穿暖,你给不必再受异族欺凌,这等等的等等不都是么?”
南北这一句说出,赵毅呆了,这话虽然听起来挺矫情,可在赵毅听来,心中一阵温暖,触动着他的心神。也因为这句话,他有些恍惚,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被深深覆盖在异国冰雪下的一个个身影。
赵毅一把上前抓住南北的手,庄重的说道:“谢谢。”
再次走出屋子的赵毅,浑身上下散发着富有生机的精气神,整个人比之前也更加具有活力。
王老看着先后出来的二人,再看看赵毅,惊喜的问道:“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老也很是欣喜,南北却没有过多的表示,摆了摆手,走出了院子,向着多日不见的家走去。
看着远去的南北,赵毅说道:“我原本以为他要让我帮青龙呢?或者是之前青龙报上来的那个叫二狗的孩子?”
“这孩子,老葛早就说过,有自己的坚持。有心境,非常人。”
“是啊,原来他什么都不想要。”
看着越来越近的家门,南北再也忍不住,开始一路跑了起来,咣当的一声推开大门,跑进院子里对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喊道:“妈…”
正在打水的身影随之一颤,停了片刻才慢慢放下水桶,转过身来,已是满脸泪水,冲着南北说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南北一下子跑过去,抱住了老妈,说道:“嗯,儿子回来了。你还好吧,妈?”
南北妈慈爱的摸着他的头,说道:“我能有啥不好的,挺好的,之前妈实在不放心,去过好几次葛先生家,没找到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咱们这里来了好多部队,说是搞演习,妈这心就不上不下的老实担心,最后才知道,你和葛先生去外地了,妈也就放心了,孩子有出息终将是要走出去的,我没事,你也不用担心。”
“嗯,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他们都和老葛认识,老葛有事回不来,我也就先回来了。走的急也没来及和你说,害的你担心,以后我会和你说的。”南北答道。
“说不说到没啥,妈知道你有自己的注意,以后不管走到哪,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就行。家里不用操心。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西红柿炒鸡蛋。”南北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就想要这个?真是的,不知道什么叫好东西。好,给你炒两个鸡蛋,呵呵。”南北妈擦了擦眼,嗔怪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南北笑着说道。
“啊,南北,真是你,你回来了。”
南北一听,就知道是二狗,这家伙肯定是听到动静了,随即转过身来,看着二狗,嘿嘿一咧说道:“你小子,耳朵够灵的,哈哈,不是我又能是谁?”
说完,二人走到一起,一抓彼此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南北妈看着这两个人,说道:“今儿都在这吃,我先去做饭,你俩等着,哈。”
“哎,大姨。”二狗高兴的答道。
坐下来的二狗,迫不及待的向南北问道:“南北,这些天你都去哪了?弄的我一个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对了,前些天咱们这来了好多当兵的,还有人专门找我一趟,说了好多。”
“噢,好事啊,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