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胸前白光骤显之时。在这个世界的几个地方,有人或先或后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只是碍于时间太短,他们也仅仅只是察觉,却无法准确定位这股异常却极其纯净的能量波动,只来及判断方位。然而,这依然惊的他们内心动荡不已。不用等他们有所表示,自有人开始着手调查。相同的目的,不同的网络都纷纷开始了高速运转。
更为神秘的是,竟有几个千百年来人迹罕至的地方,仿佛接收到了指令一般,尘封了多年的某种系统,开启了运行。而后,由内而外的放射着肉眼无法察觉的射频波,而这些,对于世界上太多人的都没有造成哪怕一丁点影响,人们依旧着眼于当下自己的事情。
南北此刻也和这大多数人一样着眼于眼前的事,那就是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二狗。
心满意足。
只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空虚之感,让他瑟瑟发抖,身上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衣服已经湿透。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异常的缓慢,几乎每隔几秒才微微跳动一下,联想到林素衣的再三警告,不由的一阵苦笑。
“呵呵,果不其然,这就是超负荷么?”南北说道。
门外急切的拍门声不知响了多久,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说不定随时自己就会停摆,那样,二狗活蹦乱跳的好了,自己再一完蛋,就更加没法解释了,两家闹掰了不说,自己估计都要被人死后分尸来研究了。
想到这里,南北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看着二狗,缓了一会,轻轻的对二狗说:“你小子,满意了?呵呵,不管怎么说,我不后悔,只是希望,咱们还能有缘再见吧。”
说完,提了一口气,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让进二狗娘和自己老妈,又不顾反对,重新关上门,才转过身来。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么长时间,你都干嘛了?”南北妈焦急的问道。
南北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转而对二狗妈说道:“大姨,二狗的事,我知道,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信,但是有一点,你要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不能对外人提及半点。”
二狗妈被南北说的一呆,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说的不明不白的。
南北继续道:“二狗的病会好的,我知道,您现在不明白,以后您就知道了。”南北说完这些,才转而对老妈说:“妈,我刚才和大姨说的话,你也要记住,有很多事,我没法给你解释清楚,但你要知道一点,我,南北,永远是你的儿子,永远。好了,我先去葛先生家了,他那还有很多书,我还没有看完呢?”
而后,南北也顾不上二人的错愕,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强撑着来到葛老头的家,等南北一脸苍白的又重新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心劲儿一松,竟一下瘫软在上面,头一低,却已气若游丝没有了反应。
蜀山
林素衣心中突有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手上五彩绳结赫然也毫无征兆的绽放五彩华光,林素衣神色一怔,扶着心口喃喃道:“怎会如此?如此心神不宁。”
突然,就在林素衣身前,空气中有一丝异样,林素衣眼神一扫,眉头一皱,喝道。
“何人?”
只见面前空间突然一阵抖动,开始不正常的扭曲,起初并不太明显,可渐渐的这种扭曲越来越大,顷刻间面前虚空之处,竟出现一道散发着耀眼白光的长方形物体,这一人高的张方形物体,边缘清晰,犹如凭空出现的“镜子”一般,其上散发着异色波纹道道,荡漾不止。虽事出诡异,但林素衣从其上散发出的气息感知却又柔和异常,仿佛背后有什么未知之物在吸引着她一般。
林素衣有心分神一缕,投入其中,但以她目前的归元心经三重境,才刚跃修身境,初到修神,其后还有拓魂境。此刻,如分神探查,如有不测,不仅道心不稳,还会造成跌境而再无寸进,一时间,林素衣不知如何是好。
林素衣来到这“镜子”的前方,与其相视而立。
观察片刻,林素衣忽然抬手,玉指轻点伸进了“镜子”的光波里,直到整个手掌消失不见,只剩下整个胳膊的前臂才停,原来,林素衣想通过感知,了解其上残留的施加者的灵力波动,以此来获取一些线索。但她把手伸进去后,心里却越加迷茫,林素衣并未感知到其内部的灵力波动,整个“镜子”也似没有灵力法阵刻画加持,林素衣闭上眼睛,它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完全不同于她脑海里任何一类修行功法。仿佛其产生、运行,是一种超出她认知的原理。
林素衣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这消失的手掌不是自己的一般,她轻轻挥了挥,发觉并无不妥,顿时,抬脚一步垮了进去。
“啊~~~,素衣,不可。”一个女子的声音,紧张的大喝道。
原来是林素衣师姐,锦衣女子发觉林素衣这里的耀眼白光,打算前来问询,刚推门进来,正看到,林素衣消失的手掌,她正迈步走进去,惊骇的喊道,可为时已晚。
锦衣女子就这么看着林素衣走了进去,未及思索,闪身便来到镜前,把手伸了过去拉林素衣回来,怎料还未及碰触到,突然一阵白光爆闪,把锦衣女子弹开数丈之远。
再说,林素衣一脚迈进其中,便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光芒,包裹着她的全身,在身体外形成圆滑的光罩,不用她费力便被其牵引着前行,周围一片深邃的黑,如墨,如漆。
未经细看,已然来到一个同样泛着白光的门前,才渐渐停下,林素衣撇头一想之下,迈了过去。
经过短暂即逝的恍惚,林素衣微迷双眼一看,自己竟从同样一面镜子般的门中走出,身处于一间屋内,入眼便是满墙皆书的书架。
“这是何地?”刚说完转身一看,一少年低头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他前方便是林素衣走出来门。
林素衣环视四周,确认自己未曾见过这个陌生的环境,方才仔细打量椅子上的少年。
“啊~~南北!”
这少年便是南北无疑,原来,在南北昏迷之前,右手所按住的那副画,就在南北这一按之下,一阵抖动,如失重般缓缓飘起,悬空而立,一震之下,其上所画山石尽去,云雾翻滚汹涌,刹那间弥漫至整幅画的边缘,犹如天上的云,就这么被人整齐的挖出一块一般,悬停在南北前面,待云雾全部充满之后,又轻轻一震之下,云雾便静止如镜,悠悠的散发着白光。
这画竟能打通空间,链接两处相隔万里之地,林素衣在蜀山典藏中曾经读到,这种空间系法阵一直只是传说,随着蜀山的落寞,人才的凋零,更是知之甚少,
林素衣感知到南北的状态极其危险,生命气息微不可查,竟在渐渐流逝。顿时,急忙上前。
林素衣这一探查之下,心一下子变沉,暗道一声。
“不好,神魂正处于崩解边缘。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只见南北的身体,竟逐渐慢慢变的透明,仿若随时便可消散于无形,形势凶险万分,林素衣当即解下其右手的五彩绳结,系在南北左手手腕处。
当她把绳结系上瞬间,五彩绳结光华大盛,竟隐隐有雷声响起,南北身体也随之慢慢稳定了下来。
“有这五色神石炼化而成的绳结固形,应可保一时不再恶化,可仍然不够。单单灵气补充身体耗损已然不可行,需尽快为其补充纯净的元灵之气,可这,又去哪里找纯净元灵之气呢?”
真要说他们相识有多久,那是骗人的,但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这样的相识,却从不来不受时间的左右,于人海中,一错身,便仿佛时间也已为此停留百年,即使犹如初见,却仿若相识已多年。
一向道心坚毅的林素衣,不仅焦急起来,眉头紧了又紧,白纱之下的嘴唇都因过于紧闭而变的微微发白。
林素衣心知,如若说最纯净的元灵,也只有自己的元神心血。看来只能如此了,林素衣心思一定,便没有片刻犹豫的用手指在自己左手手心一抹,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却并无一丝鲜血流出。
随着一滴表面淡淡金丝流转的血滴融入南北的眉心不见,一种撕魂裂心的疼痛直涌上来,林素衣脸色瞬间一白,却依然又分出第二滴,落于南北眉间。
感觉到南北的生命气息渐渐无碍,林素衣神情一松,轻拭额头细汗,来到桌前,提笔写道:“仁兄所见,无需过虑,情势紧急,素衣不便一一道来,吾虽不知兄何以至此,想必也定有苦衷,素衣随身彩绳,可助兄守心静意,转天地之灵融于自身,兄可留之,不可轻易取下,以防神魂俱散,切记,切记。”
林素衣写完信札,挥手在南北身旁设下防护禁制,看了一眼还未醒转的南北,才慢慢缓步踏入那依然绽放光芒的镜中。
就在林素衣身形隐入其中后,悬于半空的镜子,一阵闪烁,白光渐渐收敛,那光门又重新归为画作,收卷于桌上,再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