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和南溪走进店里,那里摆放着五、六张桌椅,桌子上有带着白色小花的皮革桌垫,地面铺着绿色花纹的地砖,让小店的黯淡多了一抹色彩。
红色的冷饮冰柜旁,穿着黑色衣服,披着长发,皮肤黝黑的女孩,大约有15岁的光景,朝他们笑着,收拾着碗筷,给苏乔端过来,她把菜单一起递过来,南溪看菜单上的食物,点菜。
苏乔坐下,面朝马路的方向,在她们进来的位置,有一个穿红色POLO衫的女孩,扎着马尾,差不多12岁的样子,她在桌子旁擦碗,眼睛一直看着苏乔,笑得好看。苏乔看着她,纯净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就是那样,害羞地笑着看她。
苏乔问南溪,“那个女孩为什么一直看我们笑?”
南溪说,“因为这里的路边店,基本都是本地人来吃。她们很少会看到外国人。”
哦,对,她们离开了繁华的曼谷,离开了海边,离开了旅游人群常去的景区,她们在路上,一个不知道地名的路边小店。
穿红衣服的女孩进进出出,苏乔每次抬头,都能看见她灿烂的笑容,眼睛里没有杂质,闪着纯净的光彩,让她想起了Paul。
她们点了鸡翅,鸡肉做的肉沫碎炒洋葱,还有猪肉做的肉沫碎。一碗有着浓重泰国香料味道的本地野菜肉片汤。米饭是糯米饭,用草编的筒子盛着。
由于那个汤的味道有些接受不了,苏乔没有喝很多。其他的食物,她们吃的差不多。她们付了账,临走的时候,苏乔问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是否可以一起合影。女孩答应了她。
她们一起合影,苏乔楼着她的肩膀,她喜欢这个女孩,照片里的女孩很腼腆地笑,眼睛干净好看,闪着光。这个女孩让苏乔想起Paul,她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和Paul合影。
她们告别,车子启动,苏乔在车窗里,看向她,挥手,她那干净的笑容,久久不能忘记,竟有着不舍。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地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苏乔就是如此,她在一次次地告别,在不经意间想起,究竟所到之处,还是否有人在等待,是否会听到“苏乔,苏乔,快来,快来。”的呼唤。
他们找了加油站加满油,在加油站里的7-11买了水,重新上路。
苏乔打开车窗,阳光白晃晃地照在头顶,睁不开眼睛,风快速地在车窗旁呼啸,吹在脸上,有疼痛的感觉。
经过一条铁路,电线伴随着轨道,一直延伸到远方,没有火车。车子压过火车轨道,车身激烈地晃动着。从这里开始,好像到了城市的边界线,风景不再有太多的建筑物。路上变得荒芜人烟,错综复杂的电线,也好像忽然断了线,看不见踪影。窗外掠过路边茂密的野草丛生。
她们路过一大片空地,长满了青草,可以看到成群的牛羊,在那片水草丰美的空地上,懒洋洋地荡着。草原上隔得很远,有孤独的树,孤独的生长。远处有山峦叠嶂,大朵的灰白色云彩,漂浮在山峦之上,云彩的形状像是一只飞翔的鸟儿,朝着那团圆圆的,白色的光,飞去,似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这片草地很大,一直在视线里存留很久,才越过去。电线一下子又重现,错综复杂,路边有未搭建完成的水泥房屋,被钢筋横竖穿插包裹着。有各种颜色、写着泰文的广告旗,插在路边的荒草里间。
她们开过这片荒地,到了进山的柏油路,马路中间有双条黄色实线,醒目地划分出马路的双车道。两边,有白色的边界线,提醒驾车的人,不要开出了正途。马路两边,葱翠的树木,茂盛地生长,枝叶延伸到马路中间上,远远地看去,柏油马路的白线和黄线,醒目地延伸,一直到很远很远,树木遮盖了望不到边际的马路上空,只有近处可以看到树木中间露出的蓝色天空。远处零星的车辆,闪现着。
她们就在这明灭的树木中间穿梭前行,一直到阳光逐渐没了光彩。
傍晚,接近去桂河的盘山路口,南溪把车开上上山的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盘山路边有安全的钢制栅栏。树木葱翠的青绿色,把悬崖和峭壁都装饰得很美好。此时,乌云滚滚地涌出来,把刚才还翠绿清新的颜色,一下子遮蔽了。天空忽然暗下来,如同黑色的斗篷当空盖下来。没来得及准备,便开始下起瓢泼大雨,雨刷快速地刷着,发出呼呼的风声,依然来不及刷掉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她们在盘山路上小心地开,大雨像是上帝的洗澡水倾泻下来,一股脑地倒在车窗上,变成雨幕,完全像得了白内障,车窗前面一片模糊,看不清前面的路,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冲出悬崖,幸好进山的路上基本没有车辆。
原本只有20分钟的路,她们足足开了1个小时,比预想中在傍晚赶到住处的时间,晚了许久。进到村庄前的镇子里,变成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南溪在7-11买了些生活用品,苏乔坐在门口的一个小丑雕像下面的椅子上等待,周围那些镇上的村民摆摊卖着一些水果和熟食,陌生的人们看着她,微笑着。
南溪出来,看见苏乔坐在那里出神,笑着说,“走吧。我们马上就到了。你会喜欢这里的。”
她们驱车前往桂河支流上的河屋,中间,她们走错了一次路,到达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车灯照出的光,可以看到雨滴的模样,悲哀地落下。
她们到的时候,靠河岸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间靠河内的房间,她们办了入住,河屋的行李服务生,帮她们把行李运到远离河岸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