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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连载23、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Paul帮苏乔擦干雨水,然后简单地把身上的雨水整理干净,用手把头发扒拉一下,让水珠甩了出去,甩到苏乔的脸上,她笑得发出声音,店里面的服务员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笑。苏乔赶紧捂上嘴,憋着笑声。

Paul去倒了一杯热水给苏乔,放在她手间给她温手,他的手指碰在她的皮肤上,依然冰凉。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毫无光彩,咖啡店明亮的光照在玻璃上,闪烁着,窗户上映着苏乔的轮廓影子,雨水打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哗哗作响。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来,从玻璃上的影子上划过,模糊了视线。苏乔喜欢看玻璃窗上的雨水,像一种宿命的消失,有结束就有开始。

苏乔用手指抚摸着玻璃,窗外流过的雨水,好似从指间划过,冰凉渗进骨子里,就像Paul的手指温度。

苏乔想,如果是方子勋在这里,她们会不会在这雨夜窗前接吻,为这悲凉的夜,为他们在这里路过。不会的,方子勋不喜欢这种张扬,不会在这种公众场合为她擦雨,甚至在马路上牵手,他都觉得羞涩。可苏乔喜欢,喜欢一切情侣在大庭广众下做的张扬的事,一种热烈的爱情,像是一场热烈的烟花,绚烂夺目。她和方子勋就像是冰和火,苏乔是火,方子勋是冰,她总希望用自己的热量融化他,可这冰已结千年,天火难融。

“有你在真好,你就像这雨水,热烈而冰凉,从我的世界路过,再消失。”苏乔看着Paul,在他干净的眼睛上亲吻,她怕错过了这好看的世界,错过着好看的眼。眼泪划过嘴唇,咸涩的味道,她用手揩掉,不想让眼泪,弄脏他的脸。

Paul羞涩而干净地笑着,他没有躲避,他承接着这个女孩给他所有的惊讶,不曾埋怨。他修长的手指在窗户上划过,和苏乔一样。他想感受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那里是不是有数不尽的悲伤和思念。他怎样才能走进那片悲伤,让她快乐。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为何他看不到那个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各有所思。苏乔手里的热水已经变冷,外面的雨渐渐变小,又回复到淅淅沥沥的样子。苏乔和Paul离开咖啡店,重新出发。

苏乔回头望这座二层楼的咖啡店,灯光在幽暗的夜里,像是一座黑暗世界里的城堡,变得格外耀眼。他们埋没于那片暗夜之中,远离这片耀眼的光,远离了这座幸福城堡。

Paul把苏乔送回度假村,回去后发很多信息给苏乔,但很多翻译都不是很准确。苏乔看着他一条接一条的信息,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絮絮而语,平平淡淡。

Paul告诉苏乔明天要晚一些找她,因为今天他逃班了,明天要把没做的事情全部做完。苏乔答应着。他们之间的语言,只有他们才懂。她喜欢这种笨拙而简单的表达方式,温暖而浪漫。那天晚上,苏乔在梦里,没有方子勋,没有李莉,她只看到了Paul那干净的笑容,在梦里安静地陪在那里。

第二天白天,Paul就和信息说的一样,没有来找苏乔,他给她发了工作时的照片,似是一种亲密的交流。苏乔也给他发她自拍的照片,她把落在地上的鸡蛋花捡起来,插在耳朵旁边,整张脸占满镜头,阳光照在她头顶,散着绚丽五彩的光,她笑得和阳光一样耀眼。她把鸡蛋花放在嘴上,像是一个喇叭,娇艳如花。

苏乔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就被人告知,鸡蛋花可以戴在耳朵旁边,鸡蛋花也叫缅栀花,它的花语是“孕育希望,复活,新生”。泰国人称鸡蛋花为Lilavadee,意思是形容优雅的姿态,同时也代表一种独有的内在美,隐藏着爱与和平的意思。在苏乔眼里,这花象征着幸福,这个国度的每一个人都在这种和平幸福的生活中,安逸而行。

苏乔自己骑摩托车在岛上的一些海滩上转着,看这个被海囚困的小岛,看海水,看海滩,看她喜欢的海天一色。

泰国东部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达叻府和象岛依旧如此。象岛上的泰籍居民,以前多以捕鱼为生。其中很多小岛,没有固定居民,也绝少有游客涉足。关于象岛最著名的历史事件是一场海战。1941年,当时统治越南的法国海军曾在象岛附近海面上与泰国海军打了一仗,最后法国海军被赶走。现在,岛上建有纪念这次海战的博物馆,每年1月还有纪念活动,是岛民的固定节日。近两年开始陆续有很多外国游客慕名而来。

苏乔来到白沙滩,这是她第一次白天来到这个海滩,这里的阳光甚好,沙滩的细沙泛着微光,显得格外明亮。路过一个酒店,在沙滩上装饰着鲜花的拱门,摆放了白色的系着白色玫瑰花朵丝带的座椅。人们陆陆续续在那里坐下,在宾客对面,有一排穿着黄色僧袍的僧人,他们跪在一个黄色的长台上,双手合十,念经祈福。过了一会,有一对年轻的新人,男人是金发白人,女人是泰国人,头上插了一朵黄色的鸡蛋花,再无其他装饰,竟显得优雅大方。

他们延着花瓣铺的路走过鲜花拱门,走到面对僧人的座位上,有人给他们在手上牵了一条白线,在泰国,这代表着纯洁和祝福。他们双手合十,宣言发誓。然后她们热烈地拥抱亲吻。人们不断鼓着掌,旁边有人抱着一个1岁左右的小孩,混血的模样,像个洋娃娃。这位新娘接过孩子,他们亲吻小孩,互相亲吻,可以看见丈夫和妻子都流着泪,笑得幸福美好。没人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是此刻,每个人都在这里默默地祝福。

苏乔想起了方子勋和李莉,不知道他们结婚的时候会不会邀请她去。如果邀请了,她又会不会去呢?她依然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她和方子勋的感情,究竟落魄到何等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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