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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地牢

罗信在赵无极的一番细说之后方才了解其中原委,也印证了二人的猜测,收摄心神之后,决定先救出谢道韧再作计划。

大夏百年之前灭楚国安定九州,派遣皇子皇孙开拓十八外府威势远超历朝达到巅峰,如今虽然盛极而衰,但历代帝皇皆非庸人,数百年积累实力恐怖之极,绝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撬动的,项氏遗族计划百年的复国大计,绝不会只有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必然还有底牌在手。

二人略作商量,罗信提议速战速决,谢贤老谋深算,丝毫不惧红莲寺势力,还借鬼面人之手引来谢道韧,即不怕受到牵边,还意图将人屠谢千放变做手中屠刀,必自有所持,二人不敢打草惊蛇,谢道韧的下落只能放在方府守卫身上。

守卫三人一队巡视四方,顿饭功夫就有二队交错,摸清巡弋守卫的规律,果断出手,三名武道六重的高手还来不及反应,二掌一剑鞘就被击晕,需要拷问谢道韧的下落,无论罗信还是赵无极,武道十重提了三人轻轻松松,藏进无人的偏僻屋内,要在顿饭里找到谢道韧羞辱的地方。

呼呼几巴掌将三人唤醒,醒来三人下意识的一阵挣扎,可惜手脚被捆动弹不得,绑着布条的嘴巴只能发出几声呜呜之声,被罗信一把刀鞘打了回去,借着透窗而进的微光,二把明晃晃的刀剑让三人心中一紧很快安静下去。

“我给你们解开嘴上绳子,老实不要作声,若是胆敢唤人,就看是你们的人来的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罗信冷然对三人说道,三人一脸惊恐,其中一人更是点头不止。

“唰唰”几下,二人将三人嘴上布条斩下,手中刀剑蓄势只要他们胆敢出声呼唤,二人绝对不会手软,好在三人识相,并没有做对任何不智的动作。

或许听出罗信声音十分年轻,其中一人恐惧稍减之后,低声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谢家的人你们也敢动?”

罗信冷冷一笑,人都绑了还有什么敢不敢动的,扬手一鞘打的他满嘴流血,市井之中下三滥的各种手段他都清楚其中不乏拷问手段,甚至有些他自己都亲手施展过。

“我问你们答,这是一个教训,再有下次就做好丢掉小命的准备。”

赵无极手提长剑,默不作声,这种情况他还是首次遇上,平日纠缠着师兄长辈听过江湖手段不知凡几,此时真正遇上反而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罗信的干脆利落让他有些惊讶,跟平日里判若二人,听说过他一些与市井恶人斗智斗勇的经历,看他对于眼下情况手段纯熟,就任他施为。

赵无极的窘迫罗信看在眼中,身在虎穴随时都有可能败露行藏他也当仁不让,三人经历不差,武者目力不同普通人,借着微光看出二人虽然少年却意外难缠,或惊恐或眼珠乱转,罗信看在眼中也不理会直接问道:

“谢道韧在哪?”

“谢大小姐的行踪连家主都不过问,我们下人哪里能知道,听门子说她今日午时出门,也不知道回来没有。”眼珠乱转的那人抢先说道。

“哦,我怎么听说,谢大小姐被你们的家主扣压看管,她被关在哪里?说”罗信厉声说道,二眼杀气外露,手中长刀作势欲砍。

“怎么可能,老祖还是谢家分支,那有扣压主家小姐的道理,少侠,我们小命都在你们手中,哪会骗你们。”

“就是就是”

“我们真不知道谢大小姐去哪了呀?”

三人纷纷出声,生怕头上长刀落在脖子上面,罗信见状不由信了几分,脑子一转问道:

“谢家有什么关人的地方?即安全牢靠又不会被人知道的地方。”

三人纷纷苦思,先前眼珠乱转那人似乎想到什么,犹豫地看了二人尤其是罗信还有其手上长刀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只是告诉二位少侠之后,能否放过我等性命?”

罗信微微一笑,道:“看你们的答案对不对了,如果我们找到想要的,不妨留你们一命,如若不然,我不介意临走之前回来送你们一人一刀。”

那人脸露喜色,压低的声音难掩激动道:“好,我说,就在”

“等下再说,”罗信打断那人,双掌齐出将剩余二人再次击昏,闪电一般抓住二人倒下的身子轻轻放在地上,才道:“你继续”

听到二声闷哼和罗信地动作,哪里不明白其中意思,身上惊起一层毛毛细汗,打消了某些心思,知道对方不好糊弄。

“听府中老人无意透露主宅之后有祠堂,不知为何建在地下,听那老人讲似乎还充作地牢使用,我曾好奇打听,府中几乎少有人知,仅有的几名知情之人也是语焉不详甚至左右言它不愿提及,我便熄了心思,少侠若能找到,说不定就是要找的地方。”

罗信闻言来了兴趣,道:“入口在哪?”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道:“入口在佛堂里面,佛堂是府中禁地,寻常不许任何人靠近,还有专人把守,而且那些守卫经常轮换,都是面生之人,也不跟我们往来,我估计入口十有八九就在佛堂之中。”

罗信问明佛堂去路,将其一掌击昏,又唤醒一人,这人却不知祠堂地牢之说,佛堂守卫森严之事也的确属实,再次将其击昏,如法泡制唤醒最后一人。

仅有一人听说过地牢一事,佛堂守卫严密,不许常人靠近,守卫少则三月长则半年一换,全是面生之人,二人基本可以肯定,只有项氏祖先牌位才需要如此隐秘,频繁更换守卫也许是防止消息走露,符合项氏潜伏的状况。

得到想要的消息,罗信伙同赵无极将三人捆成麻花绑作一团,丝毫不能动弹,嘴中再次用布缦堵死绑死,一路沿佛堂而去。

仔细的找出了佛堂四周所有守卫之后,二人分开行动,武道十重修为,对付几名武道七八重的守卫轻松得手,巡弋三人被拿下己近半个时晨,只怕早有人发现异常,二人不敢再拖,也不管佛堂中还有什么埋伏,一掌推开厚重大门进入佛堂。

木门无声打开,入目一片光明几乎让罗信睁不开眼,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静座堂中铺团之上,背后丈高佛像,如佛子参禅周身笼罩着玄妙气息。

二人都有准备,罗信五趾抓地,提脚一踏,以大地为弓身躯为箭,数息之间便接近和尚身前,黑水震破齐出,漫天掌影笼罩了面露惊讶之色的和尚周身上下。

赵无极青锷无声出鞘,剑势贯日化虹,纯青剑光直冲牛斗,杀机四溢令火光跳动不己。

和尚一声暴喝,身下铺团一弹长身而起,浓郁热气让二人清晰感受到炙热之感,一身武功不次于不悔不净,显然也是武道十重的高手。

六尺身高巨大骨架如金刚降世,双拳分击左右,如罗汉降龙伏虎,将罗信攻击一一化解,赵无极剑光又至,只能双掌合十将剑光压制在双掌之间。

罗信见状脚下一转,气力贯通脊椎,人如大龙,提腿便抽,声如铁鞭,空气都被撕裂,狠狠落在和尚身上,“轰轰”数响,黑水轰和黑水破的劲力尽数踢在和尚胸口,和尚嘴角溢血,气血尽数散尽,动作一顿。

赵无极长剑一抽一送,剑光尽数没入其胸,和尚喉间“咯咯”几响,一口殷红喷出,轰然倒地,二人联手连红莲寺出山弟子不净都未必能挡,更不用说眼前猝不及防的和尚。

“快找入口,迟则生变。”

罗信收脚踏地,四下打量口中提醒赵无极,和尚一声暴喝令二人行藏暴露,谢府中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当下二人分头寻找地下通道,十几支手臂粗细的蜡烛‘噼啪’作响,将佛堂照的一片通明,二人左右搜寻却没发现所谓祠堂所在,罗信将目光落在巨大佛像之上。

佛像卧坐,面上笑口常开,袒胸露乳赤脚光足,腰间挎一条布袋,足有丈高,供奉的正是未来佛主之称的弥勒佛祖,罗信目光落上佛像光足之上。

佛像似青铜铸造色泽青黄,赤足之上却是一片黄亮非是寻常颜色,显然常人有擦拭或触碰,罗信尝试用力一按,稳丝不动,不信邪的往外一拉仍旧如此。

赵无极遍寻无果,也凑了过来:“你找到机关了?”

罗信无奈摇头,用力拍了二下道:“没有,这佛足锃亮异与寻常,本以为是机关之类,却是我想差了。”

“我试试。”赵无极来了兴趣,凑上去手上敲敲打打,佛堂横纵不过三丈,除了佛像供案就是几个零散审蒲团,也只有这佛足有些异常二人纯粹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咔咔”赵无极不知道怎么捣鼓开了,先是一愣而后兴奋不己,“开了开了。”

罗信却一脸戒备看向佛像之后缓缓洞开的暗道,佛堂之中尚有武道十重高手镇守,谢道韧毕竟是曾经的铸基境高手,地牢也许会有铸基高手镇守,一个不好或许二人连逃离都坐不到。

赵无极见状马上醒悟,收了压下兴奋倒提青锷蓄势以待,暗道洞开,火光充足,显然通气良好却并无人迹,只能看到通道向下延伸,其中隐有人声听不太清。

赵无极一马当先钻了进去,罗信紧随其后,阶梯来回折返三次,二人深入地下近十丈,隐有杯盏碰撞之声,暗道打开声音颇大,虽有十丈距离其内守卫也不应该没有发现,罗信想不明白如此大费周折的地牢守卫怎么会如此松懈。

楼梯尽头正对一片墙壁,二人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二人,当下凭息靠墙,不敢莽撞进去。

只听一人道:“张头,再有十日我们这暗无天日的日了就到头了,来干一杯,等回到宛城我一定要好好去香君苑放松几日,半年的苦日子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哈哈,倒时候一道前去,这地下虽然清苦了些,倒也是个练功的好地方,加上外物不不缺,赵兄周身一百零气窍尽数打通,此次任务完成,交接之后的功勋足够让你换上一门功法,到时候赵兄只怕就要成为铸基高手,上头必定委以重任,倒时候别忘记哥哥就成。”另一个声音道。

先开口那人苦笑二声道:“张头莫要笑我了,你三年之前便气窍贯通,如令还是止步武道境大圆满,一蹴而就我是不用想了,倒是《莽古吞蟾劲》我眼馋许久,这次回去交了任务就能到手,到时候多打通些气窍隐穴,就算不能突破铸基也能在武道境同僚中抢占鳌头,像张头你一样入了上头眼中就满足了。”

“哈哈,兄弟倒是看的明了,铸基难晋,我们不同那些大派弟子还有项氏主家,功法外物不缺,能混个好日子,少些凶险便满足了,来喝酒。”

罗信闻言有些意外,武道十重打通周身一百零八气窍便可晋级铸基是江湖中常识,他一直以为如此。

黑水真功传自蛮族上古,对境界叙述十分模糊,只说此境须凝聚气血,冲刷肉身,待全身气血凝而为一,聚散如意之时肉身自然百骸俱通,气感自生便可铸下真基。

他如今仅仅完成一小部分,能够凝聚体内十分之一左右的气血,己经凝聚了近六十余处气窍。

他还曾经奇怪若是全身气血俱通,按现在的进度,完成全境的修炼只怕能打开七八百之个气窍,他一直以为自己理解有误,打算找赵无极请教或是拜入世故剑阁再向长辈求教的。

这才让他主动跳入汉阳城这大漩涡中,现在看来或许不是自己理解出错,而是另有隐秘自己还不清楚。

当下暗记心中,江湖各派武功隐秘关系江湖地位等重重方面,门户之见根深蒂固,有些事他不好询问赵无极,一切只能等汉阳事了,找机会拜入藏剑阁就一切自然能找后者请教。

相视点头,地牢之中再无第三人气息,自暴境界都是一百零八气窍贯通的武道境高手,并无想象中的铸基守卫存在,正好一人解决一个,罗信深吸一口气,心间一片空明,随后电射而出。

二名三四十岁的汉子端着陶碗对饮,酒香之气弥慢整个地下,好不自在,虽然尚在饮酒警惕却是不错,罗信身形似电一现身就引起对方注意。

“咚”陶碗落地,拿起放置一旁的武器,一柄长枪和一双铁爪。“什么人?竟敢闯项氏地牢。”

回答二人的只有重掌利剑,二名守卫一身功力倒不是虚夸,掌风利剑还没及身,己经反应过来,或挡或避。

罗信对手持长枪的守卫,见他镔铁长枪一挡一扫便将自己迫开,他也不头脑清明,暗自估算之后飞身而退,踏足墙上,整个人凌空而起,人如恶蛟似飞龙,遨游天空,铺天盖的腿影将对手上身尽数笼罩。

自从领悟脊柱发力的技巧,他越来越喜欢这个招式了,腿比手长且力道更大,腿出如鞭,人如恶龙己经几次建功。

眼前方圆一丈,四人交手长枪根本施展不开,罗信脊椎如龙,肉身如龙,人在半空全身劲力尽数集中腿上,重重腿影如铁鞭似雷轰,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持枪守卫脸上血色尽褪,仓促将长枪一横一转,挡开二腿,罗信余力不绝,借反弹之势一升一降力道更猛,鞭退挟着呼呼风声,二腿就让让对手全身发麻,再一腿令其长枪脱手。

随后落身地上,拳掌毫无阻挡的落在对手双耳、咽喉、胸腹之间,持枪之人虎口,耳鼻嘴中血流不止,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当场气绝。

“初入十重却宰十重圆满的高手如杀鸡,罗小子你真牛。”先一步解决对手的赵无极一脸赞叹之色对罗信翘起大拇指。

罗信笑笑并没有得意,一切都缘自黑水真功,不愧是黑水蛮王横扫同境称霸蛮族的绝顶武功,不论气血还是体魄,连赵无极也有所不如,到目前为止,只有不净和尚能与之相仿。

如今黑水七式中破、击二诀合一,如招威力倍增,若是练到最后七式合一,举手投足便能七劲合一只怕武道境没有人能接下自己一招之威。

二人结束战斗不过盏茶,地牢中关押众人己被惊醒,纷纷大叫不止,不下十人,罗信看了一眼,守卫所在左右各有一条通道,呼救咆哮的声音自左边传来,应该就是地牢,右边应该是项氏祠堂。

赵无极迫不及待的钻进左侧,那守卫咽喉上一抹血线汹涌不止,罗信扫了一眼从他腰上捞起一串钥匙,随后跟上。

通道进去恶臭令人作呕,囚室之外零散几根摇摇欲坠的火把让视线有些不清,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犯人被手臂粗的精钢栅栏隔开,乌黑的铁链将这些连面貌都看不清的人牢牢束缚,见到二人进来一个个疯狂的吼叫,狰狞如恶鬼。

“罗小子,快来,在这里。”赵无极站在最深的囚室之外不断招手。

罗信不理一众犯人闻声而去,隐约能看到一身青衣的谢道韧静卧铺地杂草上面,如此动静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心中略微一沉。

“疯婆娘不会死了吧?”赵无极对着精钢栅栏束手无策。

得意的对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道:“应该不会,不然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关押她作什么?”

“好小子,就你眼尖。”赵无极的把抢过钥匙跑去开门,罗信也由得他,几十把钥匙够他忙活的。

“咔嚓”好半晌,一头大汗的赵无极终于将铁门打开,一把将钥匙丢了,蹲到谢道韧身侧试她鼻息。

“把你的臭手拿开。”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是谢道韧是谁。

赵无极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闻言大怒:“疯婆娘,我好心救你,你却装死吓人,不知道说声谢谢呀!”

谢道韧坐起身子,就像刚从自家床上起身,还伸了一个懒腰,娇好的胸口将宽大的青袍挣的鼓鼓的,让罗信眼角直跳,看她样子不像受到什么伤害,松了一口气却听她道:

“我小时候家里有条狗,第一次见面就冲我狂吠我没理它,第二次它又对着我狂吠我还是没理,到第三次的时候,我亲手用剑将它斩了炖了一锅狗肉,我哥还嫌我作的不好,你叫我二次疯婆娘了,我记下了。”

谢道韧撇了黑脸的赵无极一眼,仅自起身走出栅栏,赵无极抽了抽嘴角,什么也没说气哼哼的跟了出来。

罗信有些好笑,:“好了,人救出来了,我们走吧,临走之前先给谢家送点礼物。”

……

是夜,汉阳谢府大乱,一群衣不蔽体满身恶臭地疯子大开杀戒,被闻讯而来的莫名高手击退,留下数具尸体,余者一哄而散不见踪影,谢老爷子咆哮之声据说传遍了数条街道,数不清的家丈被惊醒,甚至引起全城狗吠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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