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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进山

随着小三做出决定,庙帮上下飞速运转,最烈的烈酒,大量的石灰,伤寒发热的药草,被集中起来,启再次来到庙帮得知之后,喜极而泣,当场给小三跪下不提。

小三命令启带着手下所有蛮人用热水洗澡,剪掉毛发,去了兽皮换上布衣,帮中提供足够的食物和清水,休息一目等备齐物资次日出发。

罗信不顾大牛反对,同样加入这一行人中,庙帮暴发了他的能量,不过一日便凑齐了所有东西,并从帮中选取了十几名身强体壮的精锐随行,一率说明厉害采取自愿,贺松便是其中之一。

带着十几车物资,启带着一行三十几人踏入深山,随着前进,山中几乎无路可行,车马根本无法通过,这时候十多名蛮人和十几名庙帮精锐只能将所有物资用准备好的木架扛在身上,连罗信小三都不能幸免。

这里候就显露出蛮人与山民的差异了,也不知道是出于感激还是蛮人本身体质优渥,身上的木架比庙帮精锐大上一倍不止,行走之间也只有一点吃力。

熟悉路径的启背扛着小山一样的物资,手持长长的斩马刀在头前开路,小三一直沉默的想着心思,罗信则不断的打量深山中的一切,觉得有些新奇。

随着七八天的赶路,众人之间渐渐沉默,罗信早就失去初时的新鲜感,埋头赶路,山中密林横生,参天巨木随处可见,过分茂盛的树枝和藤蔓还有复杂的地形严重的阻挡了一行人的进程,他根本看不出启是如何辨认路径的反正跟着他走就是。

随着渐渐深入,山中不时有少见的猛兽现身,青狼,花豹,齐胸高的猛虎不时就能看到,三十余人手持刀棍,猛兽也有智慧,大部分转身离开,偶有几支孤狼也只是远远吊在身后,想要伺机寻找机会。

“哎呀~”很快就有人崴脚倒地,背上东西散落一地,队伍一时混乱,纷纷放下背后的东西过去帮忙。

略现幽暗的林中隐隐有点点荧光闪动,那是青狼在眨眼,悄悄靠近过来想要偷袭,罗信心下恼怒,脚下用力一蹬,地皮都被蹭过一大块,人化虚影,一头青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个血气笼罩的人影一刀二半,无头的身子在地上乱蹬。

余下几头青狼见势不妙,就想要逃,罗信那里会饶过他,身上血气全部暴发,足有九牛之力挟着长刀一刀砍向另一头青狼,青狼眼前躲避不及,凶性大发,身子一扭,被长刀削去一片皮毛,丝丝血水从肉芽中飞快冒了出来。

青狼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前肢往下一低猛地窜起,一张巨嘴根根倒立如刀的尖牙夹着丝丝诞水咬向罗信喉咙。

“畜生,死开。”罗信如今武道八重,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远超常人,轻松避开,长刀由下而下,从青狼胸腹掠过,青狼‘轰’地落地,他看也不看扑向下一头,这时青狼腹下才喷出血水倒地而亡。

之前路上这种情况都是启还有手下兄弟出手,罗信武道八重后首次全力出手,却有人更快,启一身布衣,动作略有古怪,大概是从没有穿过布衣有些不太适应的关系,但手下六尺斩马刀舞的霍霍生风,刀指所向青狼,藤蔓其至小一点的树木都是一刀二半,就像绞肉机,十余头青狼被他眨眼消灭一大半,声势比前者骇人十倍不止。

二人将青狼杀戮一空,罗信有些意犹未尽,郁闷地回到队伍之中,崴脚的帮众伤势并不重,完全是被青狼盯着,心神不定一脚踩空所至,罗信松了一口气,若是骨折就麻烦了,队伍略在休息再次上路。

山中现在有疫病,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若是往日这些青狼皮毛会第一时间割下来硝制,肉会被收集风干充做粮食,现在蛮人根本看都不看,这种情况连庙帮弟子一路上早己习惯。

启让手下一个名叫虎的蛮人开道,自己凑到罗信身边道:“阿信,前面就是黑水部落,凶猛善斗平日最喜欢掠夺四周部落,平日里绕开就好,但是现在部落里情况危急,我们就抄近路,恐怕会有争斗,你们要小心一点。”

罗信点头,知道启说的是黑蛮,吩咐下去,众人继续赶路,但是麻烦你越想躲就越会缠过来。

随着一声声古怪的鸟鸣虫叫,启挥手停下了队伍,“有敌人,阿信,”蛮人各自将背上的东西集中,背靠背围成一圈,刀棒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有启提醒,庙帮弟子有样学样,加入防御圈,罗信扫了一眼,山中昏沉,根本连时间都没法判断,只能知道大约是晌半过半时分,以他目力竟然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无论是启还是其它蛮人都是上身微倾,大腿微曲手中武器紧了双紧十分紧张,连启也是如此。

似乎是看到众人防御,隐隐灼灼中一个个身影显露出身开,有身披杂草蔓藤的,有头戴狼头的,还有腰间裹了一件皮裙浑身赤裸的,罗信大概一数不下二十人。

双方没人说话,罗信心中一沉,这些人个个壮若黑熊,手抓碗口粗的大棒、长棍仅有少数长枪大刀的精铁武器,脸上身上刺满的恶鬼,猛兽刺青还有古怪花纹,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启用古怪的腔调声色俱厉说了一大段话,对面众人却哈哈大笑,一个巨大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一跃而下,连坚固的山地都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那人比启还高,最少六尺,头戴铁箍将一头黑发紧紧箍在头上,手臂接近小孩的腰粗,只有腰上裹了一张熊皮,最让罗信忌惮的却是他手上一把人高的车轮巨斧,斧刃青色流转,竟是一把青铜铸造的巨斧,随着那道身影的到来,场中肃然一静。

“启,听说你下山求救去了,那个是你找来的医师,站出来,别让我不小心一斧劈了。”那人一口官话,比启还要清晰。

启看到来人,来色更加阴沉,手上斩马刀不安地转了一下,道:“熊,医师是我找来的,你休想从我这里抢走。”

被称作熊的男人脸上狞笑,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一条黑色怪蟒的刺青遍布全身,连脸上都不放过,一双眼眸的地方正好是他的眼睛,十分渗人,“你们炎牛部想找死,我不介意成全,医师今天必须留下,我黑水部也需要他”

启闻言知道不能善了,一声巨吼,如同平地惊雷,巨大的身了卷起层层热浪,巨大的斩马刀抢先出手,‘轰’的一声,熊大斧一横,将刀挡下,二人身如山岳,丝毫不惧巨大的反震之力。

大刀巨斧在二人手中舞成风车,‘铛铛铛铛’响成一片,火星四溅中,启的身体微微有些颤动,罗信知道这个叫熊的男人比启强大许多,而且看二人出手,每一下威势比自己的力量有过之而无不及,换在武隆县中至少是武道十重的高手才能与之拼。

二人动手如同信号,黑水部的蛮人,纷纷怒吼着冲了上来,熊还有余力大声的吼了几句,罗信估计是吩咐手下不要伤了外来医师之类的命令,双方短兵相接。

碗口粗一人多长的长棍被舞的肉眼难见,二方好像太古巨兽,‘砰砰’不绝于耳,几乎没有武力低于武道五重以下的身手,好在没人对明显小巧许多的山民动手,罗信与小三交换了一个眼神拔刀便冲了上去。

罗信仔细观察了一下,大部分人都在武道七八重之间,心中有底。

名叫虎的蛮人以一对二,没几招胸腹后背就中了一枪二棍,若不是体质超人,只怕当场就要倒下,他刚挡下迎面一枪,一根呼啸着狂风的巨棒敲向脑袋,虎来不及反应,只能闭目等死。

罗信闪身来到虎的背后,一手握刀柄一手按在刀背挡住足以令虎脑浆迸裂的棍棒,‘轰’一声响,罗信感觉自己如遭雷击,若不是前些日子突破武道八重,足有八牛之力只怕这一下就让他长刀脱手,受伤不轻了。

“好大的力气,再来。”眼中战意弥漫,罗信挥刀再上,那蛮人有几分惊慌,只是躲避,显然顾忌熊的命令。

“找死”相比较凶名远播,出现便将众人视之无物,蛮横霸道的黑蛮,他更愿意跟本性善良的启打交道,对于吃人的凶兽,罗信刀下可不会留情,刀刀致命。

那黑蛮也是了得,平日里与巨兽博斗,与周边部落拼杀,经验丰富无比,一身修为怕不到武道八重也相去不远,饶是如此也躲不过罗信掌中长刀,当胸被劈开一条尺长的口子,红色的血水流了一声。

“嗷”黑蛮打出火气,双目通红,再不顾忌熊的命令,棍棍如山打像眼前可恶小子。

罗信双手握刀,一挑一拉,棍棒大开,回手一刀再次劈开蛮人胸口,一左一右二道刀口成一个大大的交叉。

“好硬的皮肉,像牛皮一样,刀子入肉一寸就进不去了。”

蛮人大怒,胸口的伤口和血水更刺激了他的凶性,像一口愤怒的狮子,摇头晃脑的揉身再上,一棍又一棍连罗信影子都摸不到,一向直来直去的战斗习惯那是罗信这种身材小巧,腾挪灵敏之人的对手,不过一会便轰然倒下,生死不知。

罗信喘了一口气,见炎牛部的蛮人己经倒下四五人,生死不知,几名黑水的蛮人看到他杀死自己的同伴,当即有三人围了过来。

罗信冷冷一笑,主动劈向其中一人,几人的战斗方式相近,擅长正面硬拼,力大无比,却吃亏在武器上,棍棒虽长,只要不被打中要害根本无法一击毙命。

长刀一拉一扯,轻易荡开迎面一棍,脚下连错躲开另一人的攻击,吐气开声,气贯长刀,横架在他身前的碗口粗棍一刀二断,不等蛮人反应,反手一刀削在脖子之上,只剩那蛮人睁大双眼,双手捂着脖子血喷不止的地方扑倒在地。

武道八重,基本上足以傲视伍隆县八成武者,这些只凭经验博杀的蛮人,那里是从帮派混战中成长起来的罗信对手,只要被熟悉了蛮人的战斗方式,武道八重的他足以碾压熊以外的任何黑蛮。

收刀转身,另二名蛮人这才脸露惊恐,大声招呼似乎在叫人,听到身后动静不止一人狂奔而来,当下电射大叫那人,与二人战成一团,随后又有三人加入进来,让罗信压力大增。

却说启有熊二人一刀一斧,招招要命,周围丈余没有一人敢靠近,若不是林中树木较多,二人都有些施展不开,直怕早就分出胜负,炎牛部落的人很快落到下风,仅余七八人还在勉强支撑。

庙帮弟子中贺松修为最高,刚刚明了莽牛劲的真义,如今也不过四重,刚踏入炼筋骨的境界,余下弟子不过二三重的修为,扛扛物品即使在山中也比常人强上数倍,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根本不够看,只能充做观众。

启匆匆一看,不由心中绝望,如同野兽一样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刀刀拼命不惜以作换伤,只求尽快斩杀熊之后炎牛部或许有些希望,否则炎牛部今日过后只怕真的要血脉断绝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是医师。”小三看到情况危急,扯开嗓子对着众一阵乱吼。

熊正被启疯狂的攻击,本来略胜一筹的他也架不住以伤换伤,他的身上数道尺长的口子正潺潺流着血水,强大的自愈能力收束着肌肉尽量减少血水损失,再斗下去只后要二败俱伤,偏偏没有办法,听到这声音声音求之不得,大斧连挥,将略逊一筹的启迫开。

“你个疯子,医师叫停手,没听到吗?”熊心里很是窝火,偏偏没有办法,只能随时防备疯狂的启动手。

启似乎这才清醒一些,转头看看勉强支撑的炎牛部几人,眼中一红,似乎又想动手,熊见状,大叫:“住手,你们这群混蛋。”

熊在黑蛮之中威势颇重,占尽上风的黑水部蛮人这才慢慢收手,炎牛部众人只余下五人,大口喘气抓紧时间恢复休力,双方打出真火,怒目相对,只需一个引子只怕又要血溅当场。

罗信被五尊介于武道七重到八重之间的黑蛮围攻,虽然境界高出一重,但双拳不敌四手,很快便挂了彩,最重一下是右胸,略微有些凹陷,背上腿上倒处火辣辣一片,不用看也知道必定青紫一片。

五名黑蛮也不好过,当场倒被杀二人,余下三人也是一身伤口,此时正含怒瞪着罗信。

小三见罗信一身惨装,皱着眉头道:“你叫熊是吧,你们部落也染了疫病是不是?”

熊见启回到队伍中查看众人伤势,知道这下打不起来,当下略松了一口气这才打量着小三,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是的,你就是医师,这么小年纪也会看病?我不是听说山下的医师,年纪越大看病越厉害,就跟我们的萨满一样。”

小三闻言一怒道:“有本事你去山下找个愿意进山的医师去。”

熊略尴尬,他又不是没下过山,比启还要精通的官话就是他在山下厮混出来的,他们蛮人一进城便被地方盯上,那些医师别说进山,有些过分的甚至根本就不给蛮人看病,他们如果想要动强当场便有地方官府和势力出面,即使以他现在实力基本上最多落个全尸的下场,他可是亲眼见到比自己更强的父亲怎么在城里倒下的。

小三不理熊的尴尬,道:“即然都是疫病,我要先查看病情,找出病因才能治疗,我不管你是黑水也好炎牛也好,我都要去看看,只有找准病因才能药到病除,炎牛部是我的兄弟,我也是他们请来的,如果你们非要拼个死活,可以,休想我给你们看病,就算杀了我,就让你们整个部落下来跟我陪葬吧。”

熊脸上一怒,平日哪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但想到部落中大半倒下,生死不知,生生压下胸口的怒气,那些黑蛮也是十几个人嘀咕不止,甚至有人大声说什么。

熊考虑一会,大声压下黑水部中不同的声音,道:“可以,但是你们要先给我黑水部看病,治好了才能去炎牛部。”

这下子炎牛的人不干了,启更是满脸能红,就要拼命,熊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二方中黑水占优势,若是真能拯救部落,让部落的血脉能够继续沿续,他们这些人全死这里也是心甘情愿,如果不能治好疫病,即使今天站在这里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下了,相比较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蛮人与天争命,与野兽夺食,一向漠视生死,只有部落存亡,老祖宗传承千百年的血脉沿续才是头等大事。

小三怒道:“我说了,你们黑水也好,炎牛也好,甚至这一片所有染了疫病的地方我都要去,否则找不到源头,谁也不敢说能治好,除非能找到源头,查明病因,我配下方子,你们拿药分给病人用了就是,有我没我一样,除此之外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办法,你们黑水最近,我先去看看也无妨,炎牛那边我非去不可,你自己看着办吧。”

启听小三这样说完,才平息下来,炎牛部蛮人也不再激动,熊考虑了下最后无奈点头。

双方各自救助同族,炎牛部二人重伤,四人死亡,黑水部死了十几个,尸体被匆匆就地掩埋,防止再起疫病,这里靠近蛮人活动的区域,无论是炎牛还是黑水都不敢轻视。

黑蛮白蛮的仇怨本就不止一二天的,现在为了部落,其它一切都放在一边,启和熊都能把握分寸,罗信跟小三则先一步前往黑水部,等看完黑水部的情况,再跟启会合,全程有熊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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