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8月底,明天尘风就要暂别这个宁静美丽的小村庄,就要远走二十公里开外的灵溪镇上求学了,心里很是不舍,除了对故乡的依恋,还有一个老人很是让他牵挂与放心不下——从小教自己散打格斗的师傅吴远,拎上一筒自酿的米酒和炖好的溪鱼及野猪肉,尘风叩响了师傅的院门。
“进来,风娃子,我这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来”院里传来了浑厚的声音,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体健硕的六旬老者在院子里悠闲的打着“咏春拳”,只是动作有点瑕疵,细看原来他的左腿是残的,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他打拳的雅兴,老者鬓发稍白,面色红润,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只是眉头有股淡淡的落寞。
“嗳,师傅,徒儿来看你了”说完,尘风把一筒米酒与炖菜往石桌上一放,进屋拿碗盏去了。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心中想着师傅,为师没有白教你一身武功,吃饭前为师先看看你功夫有没有长进。”说时迟那时快,话还没有说完,老者看似瘸如废柴的双腿不知怎的突发神力,一个拍手直冲“欺”了过来,以右箭马与尘风相对,给予压力,尘风进步直线拳攻向老者头部,老者向左侧圈步进马,同时左手拍手、右手日字拳直击尘风肋部,前膝拐打膝窝处,好个圈步拍手与直冲同时到位,招招迅疾,如火纯青;然后尘风开始反客为主,枕手直冲,进步直线拳攻向老者面部,老者摊手摊其来拳,同时进马,左手摊手变枕手、右手护手日字拳直击尘风头部,尘风摇头闪躲,同时前拳狠攻老者中线,老者右膀膀其来拳,同时前脚左圈,右手膀手与左手成抱拍掌,拍击尘风,尘风见招拆招,稳扎稳打,一拳一腿中无不展现了具备浑圆的内劲和外抗能力,师徒互博一刻后握手言和。
“长江后浪推前浪,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小子拳法进步了许多,不愧是我吴远的徒弟”老者满脸慈爱的看着唯一的徒儿,视如珍宝。
“徒儿,快倒酒,师傅今天高兴,好好的和你一醉方休”
“好嘞”尘风拔掉瓶栓,给石桌上的两大青瓷碗倒满了酒,琥玻色的米酒一看就是上品,香浓四溢,散发着诱人的醇香,嗜酒如宝的吴老头此刻被勾起了酒瘾,直接低头小抿了一口,生怕满碗的米酒漏了几滴。
不是正宗的山里人做不出正宗的好米酒,端起奶奶制作的米酒,尘风朝师傅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师傅多年以来对我的教导,毫无保留的传授徒儿武功,徒儿感激不尽,请师傅此受徒儿一拜”说完尘风干净利落的将一大碗的米酒灌入腹中。
“臭小子,平时你不这样的啊,怎么今天身分起来了,怎么了,和为师说说”
“师傅,徒儿明天要去20公里外的灵溪镇上高中去了,以后陪你的机会少了”
“小子,真不错,以前我只知道你能打,还真不知道你也好文呢,多学点知识也好,不能像你师傅一样,只是一介武夫”
“师傅,徒弟上学后,以后不能经常陪你了,你应该找个老伴了,一个人挺孤单的”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师傅有十几个人陪我呢,不孤单”说完老者感叹了下“咕哝”一声迫不及待把酒灌下。“咂,咂”的满足的笑着。
“十几个人?怎么会有十几个人呢?师傅你一直都是独处的呢”尘风疑惑了。
“你看到院中的12棵松柏了吗?你也知道,柏树在我们农村人眼里是很忌讳的,很不吉利,象征着死亡,可这12棵柏树在我心里就是我那12个一起浴血奋战死去的兄弟啊”转头看了看墙角,吴远低叹了一声,眉宇间紧锁,表情些许痛楚,看着爱徒,趁着酒劲,他想了想告诉徒儿自己的经历也无妨。
来不及看尘风的惊愕的表情,吴远喃喃自语,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尘封20年的回忆。
“那是发生在1979年的故事.......“
听着师傅的惊天遭遇,尘风的双眼迷蒙了,平时只知道师傅嘻嘻哈哈的,却不知道他的痛苦和凄楚,原本以为世间只有自己最悲苦,现在知道自己其实是幸福的。
抹去徒儿的泪水,吴远捏了捏尘风的鼻子,“大男人了,怎么能哭呢,这不给我丢脸呢”说完,吴远起身去了卧室,拿了个盒子出来,细心的打开丝巾,现出了一把军刀。
“徒儿,这是我参加反击战时用过的军刀,在弹尽粮绝的时候,我用它杀过5个敌人,虽然20年过去了,但是这把钢刀可不会像为师一样老了”说完,老者拔了根自己的头发,放在刀刃上,一吹,头发神奇般的断落,尘风眼睛看直了。
“你就要去求学了,为师一个退伍老兵,抚恤金有限,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把军刀是为师的一点心意”
“可是,可是,可是这是你唯一的宝贝,徒儿受之有愧”
“唯一的宝贝送给唯一的徒儿,快点拿着,说不定对你以后有用,为师已经是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老人了,你的路还长”
“谢谢师傅”看着师傅一脸的坚决,尘风不想辜负师傅的厚爱,接过军刀。
“还有,记住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我希望你以后就像你的现在做一个正直、善良、维护正义的勇者,我相信你会是个英雄”
“我会的,师傅”尘风听着师傅的教导,握紧了手里的军刀,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会去做一个像师傅一样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