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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福祸相依冥冥中

骆碍虽然气恼,却不能和骆飞一般见识,还要想办法留住他的性命,因此找上了北元王。

骆家虽然是六湖水乡的大族,但还是比不得北元一国,加之骆碍的地位较低,因此和巩霜说话时姿态放的极低。

骆碍的歉意极为诚恳,所提出免死理由虽不出巩霜所料,但也属事实。

巩霜面露难色,“骆先生所讲确有根据,但这骆飞是王屋学府的学生,被害之人虽有我北元军士,但多数为学府学生,我不方便其学府做决策呀。”

骆碍久历商场,善于察言观色。心知北元王所言有推脱之意,但似乎并无意至骆飞于死地。一时间心念转换,有了决策,准备向巩霜告辞后再次去找王明玉。

此时,巩霜另起了话头,“据我所知,骆飞在进洞之前还是筑基境中期的修者,而现在已经是金丹境中期的修者。本王以前从未听说有什么功法可以如此快速的提升境界和实力,不知骆家是否有什么家传秘法可以达到此效果?骆先生不必担心我有获得功法的心思,只是此处太过诡异,本王需要查明原因。”

骆碍答到:“王上乃大富贵之人,贪图秘法之说只能让我骆家失了颜面。这骆飞进境如此之快,我也很是诧异,骆家几代人中,从未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或许是天赋技能的原因。”

骆碍为得到巩霜好感,继续说道:“我骆家确实有一套祖上传下的秘法,但因为需配合家族血脉才能使用,因此极少为外人所知。这秘法名曰骆氏疗身法,功效就是以自身的魂魄之能、魔能以及气血传导给伤者,使其周身得以气血恢复。”

“但族人们极少使用骆氏疗身法救人,因为每次使用之后不但会导致修为降阶,身体亏乏,而且还会减少寿数。所以,我骆家现在极少有人修习此术。”

巩霜听罢,不由得赞了一句,“世上竟有如此损己利人的功法,你家祖辈能创此功法,真高人也。”其实骆家祖上乃行医之人,在百家的时代也是名动天下之人,骆氏一族至今仍然行医,在六湖水乡颇有名望,但却鲜有以此术行医救人者。

骆碍与巩霜话别,便来寻王明玉。王明玉并不想和骆碍过多接触,但在这镜湖之侧却无处可避。好在骆碍寒暄之后,点名王明玉处置也有难点,婉转指出北元王心思缜密,不如请其参详一二。

王明玉原本就有些意动,便采纳了骆碍的建议,找到巩霜,说明处置骆飞和博考邑的困难,请其提出处理方案。

巩霜听完王明玉来意后,心中暗喜,知道所定计谋已经成了一半,便安慰道:“王主管不必太过忧心,为此伤了心神也于事无补。”

“我知道王屋学府治安条例并不完全适用此次情况,而且不论如何处置,恐怕受难的学生家属也不会全都满意。此事确实难办。若是在北元的话,倒是相对好办一些。”

王明玉接口道:“这是为何?”

“在北元法规之上,还有法外王命一说,只要我单独签一道北元王令即可。”

王明玉点头道:“学府蔡院长虽然地位尊贵,却不便法外处置。而现行的条例不管怎样处置,另外一边都能提出质疑。”

王明玉心中一横,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此事若是处置的不好,我这警事处主管也做到头了。王上乃战歌草原公认的智者,还请王上不吝赐教。”

巩霜面露难色,短暂冷场后才缓缓说道:“若依学府条例,此事难办,不如我北元接过这场恩怨,毕竟骆飞也伤了北元军士,而且我也是这次双方都认可的救援队总管。”

王明玉立刻大喜,躬身施礼,“王上高义,在下不胜感激。”

“王主管客气了,王屋学府和我北元一向关系紧密,合作也多,此乃应有之义。不过此事不宜久拖,家属聚多之后更加难办,不如尽快处置。不知王主管意下如何?”

王明玉再次躬身,“全凭王上定夺。”

巩霜虽然面色如常,却心中着急,急忙安排姜汉再次向骆飞问案,又向阮心竹密语,让其去问问鲁萍的心意。

姜汉起初因为四号营地各色人员太多,不方便用刑,待知北元王心急之后,就对骆飞用了些小手段。骆飞吃痛之后,心知自己杀了多少人这事迟早能查明,便吐露了杀人数量以及人名。有了这些便可定案,姜汉也在多问,急忙将结果告知了巩霜和王明玉。

得知骆飞共杀了十六人,包括北元军士三人和青年军向导,其中学府的两名带队老师也都被杀害。

王明玉听后怒火攻心,只感到一阵晕眩。而巩霜则心中盘算,除了第一天在蛇道杀的王之穹、金铭外,之后平均一天一人,联想到骆飞之前并非见人就杀,估计十有八九与其功法有关。

而阮心竹这边也有了进展,旁敲侧击的问过鲁萍后,其表示愿意嫁给博考邑。巩霜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我们草原上民间一直有抢亲的传统,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阮心竹忧心道:“也不知博考邑愿不愿意?而且也不知他们结婚后日子过得怎么样?”

巩霜心知自己存了机心,叹口气说道:“对博考邑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没道理不答应。他们将来的日子这谁能说的清呢?”

骆飞和博考邑的事有了结果,巩霜取出羊皮纸开始拟写北元王令,但还是让姜汉去和博考邑确认了一下婚事,后者自然应允。

巩霜写完北元王令,请王明玉过来阅视,并在见证者一栏签字。

羊皮纸上简要的写了骆飞和博考邑犯罪的因由、情况以及处理结果,王明玉看完之后立刻签了字,然后说道:“王上将骆飞流放至罪恶之城,令博考邑和鲁萍完婚,这样的处理方式一定能让众人基本接受。”

王明玉确实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更不会提可能遇到的麻烦,他心中想的都是自己的事和处置的困难,根本没意识到北元王令中提及镜湖主权的事给王屋学府带来多大损失。

王明玉将羊皮纸交还给巩霜,还笑着问道:“王上怎么把这地洞和上面的野猪谷都说成是北元的地方了?”

“把这里说成是我北元的领土,我就方便发布王令了,将来若有家属质疑我的王令,本王就可以说事情发生在北元,由我北元处置哪里不妥了。”

“王上考虑周全,在下远远不及。”

“哪里,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与阮姑娘在此定情,将此地收归北元,也算一丝纪念。”

“那要恭喜王上和阮姑娘了。”

“谢谢,此间事了,我们就准备完婚了,到时请王主管务必出席,我也会专门着人给您送请柬。”

“哈哈,王上帮我了如此一个大忙,我必准时出席,为王上贺喜。”

巩霜心知王明玉在北元王令上的背书使得王屋学府极为被动,而眼前这位却毫无察觉,心中一时不忍,说道:“王主管来日若有马高蹬短之时,还请来我北元,本王必扫榻相迎。”

王明玉不明就里,但见巩霜说的诚恳,还是躬身致谢。

巩霜等人在四号营地休息了一日,靠着巩伯宝、闫宏又找到四人。巩霜见已无要事,剩下的就是慢慢把人找齐,把尸体找齐。于是留下巩伯宝兄弟和闫宏,带着其他所有开启天赋的人一起返回一号营地,请慧量帮众人消除蛇道沾染的恶念。

王明玉好奇慧量为何不来镜湖边,巩霜笑道:“和尚虽然没来,却也有收获,对于他而言留在四号营地也是一种修行,佛家的事说不清。”

巩霜等人与慧量和尚会合后,因为消除新近捕获的学生和北元军士怨恨之气,又在一号营地停留一天,当然最费时间的就是骆飞。

停留期间,巩霜为了证实骆碍所言部分信息,与慧量谈及六湖水乡的骆家。

慧量得了文殊上师的指示后,在五泰道场资料馆中查阅过骆家相关资料,与骆碍所言基本一致。骆家祖上曾将骆氏疗身法捐赠于五泰道场,慧量找出一看之后,以为此术大善。便请示文殊上师,为何在道场内以前从未听过此术之名。

文殊上师则言此乃大善大恶之术,虽然佛家有些手段可以替换其骆氏血脉牵引之力,但非性情中怀有大善根者不宜习此术。

慧量与巩霜交流之间,心念一动,“莫非这骆氏疗身法可以逆行,即吸收他人体内种种生机,进而反补自身,到达修为境界快速提升的作用。”而后心中默想这功法的运行方式,虽无法验证,却是极有可能。

待巩霜听过慧量之猜测,暗想若是如此,倒可解释骆飞修为、境界快速增长的原因。而后两人谈到处置骆飞一事。

慧量双手合十道:“王上既能提出无损伤的抓捕方式,已然大善,若能劝阻王屋学府不杀骆飞,则必有福报。”

巩霜听后建言,取出北元王令给慧量观看。

慧量看过之后,念一声阿弥陀佛,“王上如此处置身怀仁心,当可使众人接受,待此间事了,小僧愿陪同骆飞同去罪恶之城。”

巩霜怕慧量不知罪恶之城的情况,劝道:“和尚同去甚是不妥,那罪恶之城地处江北盆地,临近寒冰高原,不仅仅位置偏僻。而且所谓的罪恶之城乃是一处奇异的空间褶皱,受空间之力的影响,任何人都是只能进不能出,是真真的去无回之地。”

“多谢王上关心,小僧已知此事,但想哪罪恶之城多年来已流放不少恶人,而这些人却无机会触及佛法,小僧同去不仅是希望能对骆飞有所助益,更是希望将佛法传播至那一方世界。”

巩霜见慧量言语间气度坚实,自知再劝无益,拱手一礼道:“慧量和尚真乃心怀大慈悲者,当得起大师二字。”

“王上过誉了。”慧量继续说道:“我刚才观这羊皮纸上的王令,才知北元王不仅深具仁心,更有王者气度。”

巩霜见慧量看破北元欲经营镜湖之意,心中更加高看了慧量一线,知其世外之人,而且木已成舟,倒也不担心和尚说破此事。

巩霜微笑不语,继续听慧量说道:“小僧有一建言,望王SH量。世事无常,福祸相依,北元得此福地,当小心灾祸同来。”

巩霜一惊,“还请大师言明是何灾祸,莫非镜湖尚有不妥之处。”

慧量摇头道:“小僧道行尚浅,并无文殊上师那般大智慧,莫说看不到未来之事,便是眼前之事也看不真切。北元弱小,却持宝物,如同小儿持金过市,难免会发生不愿见之事。”

巩霜想到周边之国尽以谋算,当无不妥,不由得对慧量逆耳之言略有不快。虽面无异色,但慧量却知巩霜并未在意自己所言,心中暗想,再具仁心大的世人也难免限受累于贪、嗔、痴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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