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时断时续,有俩人跌跌撞撞的上楼的画面,只记得兰天鹏把自己搂的好紧,口中还喃喃的说着“别走,别走”。那个年轻人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举着手机嘻嘻哈哈“哥,我不走,你只要酒醒了别后悔就成。”然后俩人被年轻人推进一间房子,推到一张大床上,盖上了被子。
梦在这里就醒了,丁硕意识里一有和男人在床上的画面就警觉起来,立刻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可能比梦境更刺激,眼前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兰天鹏。和兰天鹏在一张床上!肚子里疼痛的感觉开始明显,丁硕想要缓一缓再起床可是身处在这样的境地,哪怕多停留一秒都有被发现的危险,越是紧张肚子的疼痛越是明显,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蹦来蹦去,一阵一阵的,丁硕想到应该不是拉肚子,是痛经!此刻后悔昨晚不该放纵的喝酒是丝毫没有意义,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丁硕蹑手蹑脚起来,一手捂住肚子,因为疼痛不小心发出声音,心里更加紧张,有一种被什么给揪住不放猛烈撕扯肚子里的某个地方的感觉让丁硕倒抽一口冷气,从未有过这么痛的经历,是不是因为在经期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冰冷的酒,丁硕骂自己神经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丁硕不得不在刚刚起身走到床边就顺势靠在床边等这股劲缓过去再离开。
兰天鹏还是被惊醒了,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到丁硕的刹那惊奇地瞪大了眼,刚要问丁硕怎么在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丁硕低下头蜷缩着身体。兰天鹏不由坐直身体问到:“你怎么了?生病了?”
丁硕鼻尖冒出了汗,但是生怕对方误会自己所处的位置赶紧说:“昨天,我们都,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这里了,我马上,就走。我现在,肚子疼,缓一下,就走。“断断续续的说完,丁硕感觉自己的头都懵了,从未有过的绞痛,从未有过的尴尬,说出来的这些话连自己都觉得苍白,如果在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可是在这样的人家里和男主人躺在一张床上,这居心是谁都会怀疑的吧。
“你吃坏东西了?我们昨天吃的东西一样,没有不卫生的啊。“兰天鹏有点纳闷,说着就起床,想要找点治拉肚子的药。
“不是,拉肚子,是痛经。“
兰天鹏绕到丁硕的面前,看到丁硕的鼻子渗出的细微汗珠,才明白这痛经还真是厉害,就问:“那怎么办?吃什么会止痛?“
“谢谢你,你能帮我弄个,热水袋吗?有红糖的话,麻烦你,弄点红糖水,越热越好。我有点,冷,还疼。“丁硕的脸色蜡黄,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
兰天鹏把床上的被子拉过来盖到丁硕的身上,一想不妥,说:“要不,你去床上躺着,我把暖气开大点。“
丁硕挣扎着起身说:“我还是,去原来的房间吧,我······“
虽然很不情愿,兰天鹏还是把丁硕扶到自己的床上,准备推她躺进去,可是丁硕摆摆手说:“我还得上厕所,我····“丁硕实在是又羞又急。
兰天鹏看着丁硕这个样子,没有多说直接把她抱起来就去卫生间,丁硕急忙叫到:“我还有拿那个,那个······卫生巾。“
兰天鹏长出一口气,翻了翻眼,出去找丁硕的挎包,好大一会儿才上来了。丁硕几乎要睡着了,被兰天鹏抱起才让她睁开了眼,自己就僵在兰天鹏的怀里,两只胳膊夹着,手放在肚子上。兰天鹏不说话,把丁硕放到卫生间,把包递给丁硕就从卫生间出来,顺手关上门。
兰天鹏调整呼吸,下楼,鼻子里还有丁硕身体清香的味道,手上是刚刚抱过她留下重量的记忆,个子大概有一米六吧,还挺重,会多重?兰天鹏甩甩头,可是怎么昨天睡一起了,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能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太诡异了吧。兰天鹏努力回忆,想起昨天接到Mike的电话,说是赵岩托他把一个姑娘的挎包放到物业,Mike自己无聊就想找兰天鹏聊天,结果知道自己在酒吧陪一姑娘喝酒,就好奇地直接跟过来了。
想到这里,兰天鹏就给Mike打电话:
“老弟,昨天是怎么回事啊。“Mike是兰天鹏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国外上学,寒假早就回来了。
“啊,什么事啊,这么早打电话。“估计Mike还没有醒。
“我问你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怎么和那个姑娘睡在一起了。“兰天鹏说到”睡“字时压低了声音。
“哦,你说你喜欢人家啊,你还亲人家,我只不过给你创造了个条件,知道你饥渴但是又不好意思。“
“你又在胡闹,我刚认识她,我怎么会喜欢······“兰天鹏极力否认,但是被弟弟给打断了。
“你别不承认,我手机录像了,你想看我稍后给你发过你,现在我要睡觉,别打扰我。“Mike说完就挂了电话。
兰天鹏有点懵,是自己真的太饥渴了?二十多年了,没有碰过女人,没有约会,是因为这个吗?不要去想了,兰天鹏无意识地挥了挥手,开始准备丁硕刚刚要求的红糖水,一想到丁硕,兰天鹏马上转身上楼,走到卫生间,敲门,没有回答,再敲,还是没有声音,兰天鹏推开门,没人。
兰天鹏返回自己的卧室,床上是空的,心里无端的一紧,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丁硕刚刚说的原来的房间,兰天鹏赶快退出来,走向丁硕原来住的房间,门开着,丁硕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兰天鹏出来关上门,心里感叹:女人好麻烦啊。
可是还是不放心,兰天鹏拿出手机搜索“女人痛经”,网页出现了大量的信息。兰天鹏看看时间,简单洗漱一下,穿上衣服出门。在早餐店买了早餐,又去药店买了缓解痛经的药,兰天鹏就开车返回,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还没有吃东西。兰天鹏拍拍后脑勺,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绝不是平时的自己的作风,自己的稳健哪里去了,难道是因为这个姑娘吗?绝不可能!
把买给丁硕的早餐和药放到桌子上,顺便倒了一杯红糖水放到丁硕睡觉的床边,兰天鹏再次开车出去,卸去了心里的负担,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慢慢悠悠的在早餐店点餐,开吃。兰天鹏的心起微波,自己二十七岁了,童年的时光已经不记得了,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自己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尤其是最近两年,连保姆都是时断时续的有,大部分是钟点工。
说不清为什么不近女色,反正就是,看到热情的就觉得人家虚伪,看到谄媚的就反感,看到淡漠清高的就好笑,不想靠近,不想浪费那个时间也不想付出不必要的精力,这个世界有自己就好,自己是自己的主宰,自在。
自己的世界,的确只有自己,可是可笑的是自己父母双全,不过,那样的父母早就不是自己的父母双亲了吧,对于自己而言,父母也已经是符号了,是逢年过节的符号,打个电话证明他们还存在,证明自己还存在,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兰天鹏无数次问自己,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不过兰天鹏没有恨,十几年都过去了,恨早就不存在了,留下的是冷漠。兰天鹏没有主动和父母提过,他决不会主动去说剖白自己的感情世界,而父母呢,更不可能主动跟自己说,连对不起恐怕他们都不会说的。
想到这里,兰天鹏冷峻的脸孔又添了霜寒,起身,迈出店门,阳光刚好撒到自己的头上,肩上,暖暖的,很舒服惬意。冬天里的阳光真是让人喜爱,无法拒绝,像是心头冷漠惯了的人感受到阳光的温柔也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脸,此刻的兰天鹏嘴角挂了笑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