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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认命

话还得接着说,说书人没有理会细高个的干扰,和往常一样,照常“上班”、“挣钱”、“下班”。小姑娘年龄虽小,但心计不少。有个京剧唱词唱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小姑娘的心计超出了她的年龄。

一路上,小姑娘死死的抱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唯一的东西,到了目的地,她不敢轻易地动作,生怕丢了自己的东西,也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给自己带来新的不幸,坐在那一动不动,刚到一个新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这个小山村,新来了一户人家,大家都来看热闹。整个村庄就只有30几户人家,四面环山,名字叫靠山屯,村里的干部接到上级的指示,给这户人家安排了住处,这是“五七大军”的待遇,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就简单地吃了点饭,小姑娘也胆怯地吃了一点点,抱着她的“宝贝”紧缩在一个角落里睡着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悄悄地爬起来,抱着她的“宝贝”跑出去了。

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山村,几十户陌生的人家,她到那里去啊?跑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昨晚上都没有吃饱,现在,肚子已经呱呱叫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山上一点吃的都没有,还是回去吧,但是,一家人都不想要她,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啊?她,幼小的心灵,就背上这么沉重的包袱。展转反策,最后决定,还是回家,回到这个糊涂的家,吉凶没测的家。

看看手里的包袱,抱了一路,几千里路上一直没有撒手的包袱,这个包袱里究竟装着什么呢?有什么让她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的保护它呢?这个包袱里装着她的身世,装她的历史……,是生母给她的最珍贵的宝贝。(在后来的书中它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为了生存,为了添饱肚子,还是要暂时委屈自己,回头了,她给她的宝贝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被杂草覆盖的小山洞:里面好象有动物居住过,由于环境的变化,动物们有的跑掉了,有的就干脆灭绝了,这里的动物,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里面的“设施”还很齐全,用杂草铺好的“床”,洞壁还很光滑,大约有一米见方大小,把它放在那里,可不行,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结果,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在洞壁上再挖个小洞,她找了一个土质松动的地方,开始用手扒,抠,用石头砸……终于造出了一个小窟窿,能装下她的包袱的小窟窿,藏好了包袱以后,又用一些杂草做了掩盖,爬出了小山洞,然后,跌跌撞撞地回家了,这时,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

因为刚到新的地方,大家都在忙着安顿家当,打扫房子,扫院子,来往的乡亲们陆续地走了,看热闹的人们也走了,早饭已经吃完了,可是,她还饿着肚子呢,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各种杂物,院子周围是破了洞的篱笆,用干木头棒子编成的柴门,两间又低又矮的茅草房,**姐咬着牙,硬着头皮往院子里走去,一步一步,一步比一步没有力气,一步比一步小,一步比一步胆怯……等到了门口,还没有清醒呢,就挨了迎头一棒子:“你到那里去了,你这个祸害、灾星……”

中年妇女一边打,一边骂着,疲劳、饥饿、胆怯,使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了,她又一次倒下了,晕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她觉得口里很湿润,好象喝了什么东西,就是因为她喝了什么,才苏醒的,是小哥哥:他家的小男孩,把她救了,当中年妇女把**姐打倒的那一刻,男孩冲上去夺过木棍,拖起她就走,到了屋里,给她擦脸,喂水,她又一次逃过一劫,“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太好了,我可以叫你小哥哥吗?”她试探着说。“可以的!”男孩子干脆地回答,男孩子对她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常妹妹’吧,你很漂亮,人家说月亮里的常娥最漂亮,我家姓常,你叫常娥”。男孩一边给她吃的(一块玉米面饼子)一边说着。中年妇女听到了“儿子”(男孩子)“常娥”两个字,在外间屋里大骂道:“啊呸!她也配?一个野孩子,还叫什么美名!”然后,进来大声说:“就叫‘傻丫头’!”听到中年妇女的话,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饼子吓掉了,男孩子接着说:“不要怕,我妈妈最怕我,因为,我是我家的‘独苗’,她不能把我怎么样,以后有事就找我。”

“谁欺负你了,就找我”。男孩子像救世主一样,在她面前炫耀着,这样,她真的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心情也逐渐稳定下来了。一会,中年妇女又来了,“去!干活去!”“要想赖着不走就得干活!”男孩子从土炕上爬起来,跳下地:“我也去!”他妈妈说:“你不能去干这种粗活,你是咱家的宝贝,我的小祖宗!”男孩子不听,跑出去和她一起打扫院子,捆柴火,打水……这是每天要做的家务活。

以后,这个家,就是她第二个家,她的名字也改叫了“丫头”,过了几个月,他家又增添了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家里多了一个孩子,又多了很多的事情,妈妈暂时不能做活,洗衣服、做饭、扫院子……一切的事情都落在丫头的身上,家里又添了一个丫头,她的名字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大丫头”(以后就称呼她大丫头)。每天早起,先给小丫头洗尿布,然后给妈妈做月子饭,哥哥娇生惯养,什么活也不干,爸爸让他学吹笛子,学拉二胡,哥哥在地方学校上学,天天背着书包,神气十足的上学、下学,让大丫头羡慕极了,每天放学回来,都是大丫头亲自把书包接过来,放好,上学时,再把书包给送上去,简直一个贵族,一个奴仆,但是,这是她最愿意做的事,每天她都问这问那的,“哥哥,今天学什么了?说说呗”。哥哥得意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有的是语文书上的,有的是数学书上的,他说得洋洋得意,她听的如痴如醉,久而久之,这成了他们的日常活动了,有时哥哥不愿意写作业,就让她代替抄写。不懂的,就问哥哥,什么意思……

半年过去了,学校要进行期末考试,大丫头问哥哥:“哥哥,你能打100分吗?能打双百吗?”“不能得双百也能得95分以上啊”考试结束了,家长通知书发下来了,语文84分,数学90分,不敢见爸爸,哥哥把卷纸拿回来放在书包里,藏了起来,大丫头翻出卷纸一看,很吃惊,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会错呢?就把哥哥的卷子错的地方都改了。一天爸爸问哥哥;“把卷子拿了看看。”丫头把卷子递给爸爸,哥哥忐忑不安地看着爸爸的脸色,爸爸和颜悦色地说:“得多少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学会了,错的改了,下次就不会错了。”哥哥吃惊地看着爸爸,看着大丫头,他都明白了。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多亏你了,好险啊,差点吃一顿‘棒子炖肉’。”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情,很是感激大丫头,就对她好了一点,打她的时候少了,骂,还是正常的。

转眼到了大丫头上学的年龄,学校调查学苗来了,妈妈不给大丫头报名:“说家里的活太多,孩子没有人带,再带一年孩子。”她心里非常难过,但是,她也不甘心,就趁着哥哥放学的机会,跟哥哥借他的书看看,哥哥学过的书,她都看,不会的就问哥哥,哥哥不会的就学习查字典。一年的时间,她把一年级的课程都学会了。第二年,妈妈还是不让她上学,她还是从哥哥那借书看,哥哥也愿意帮她学习,有时候边干活,边看书,妈妈有个要求:如果上学,得有个条件:“带着小妹妹上学。”

大丫头为了上学就答应了这个条件,这也是缓兵之计,她想,只要能上学就行,上了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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