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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3寻找老姚

刘占鸿想到诱饵会跑,却没想到会这么着急跑。

张筱素跟着刘长军在雾夜中急速穿行,走过一片荒野,已是大汗淋漓,正好来到黄光闪亮的地方,一座孤零零的院落出现在他们前面。

说来也奇怪,走到近前,雾气好像陡然散开,院里黄光映射,暗灰色的夜空竟浮现出两重天,一重夜色茫茫,透着深重的桔黄色;一重裹着淡淡的光晕,散发出幽深的冷光。

两重光交织在一起,乍一看,这院子既像月影当空,又像残阳入地,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幻觉。

张小素由此放慢脚步,带着好奇心,凝视着半开半掩的院门。

难道这荒废的空宅?这就是她要来落户的地方?

在她思索间,身后的刘长军已快步上前,推开大门,走进了由高大院墙包围着的陌生院落。

张筱素也快步上前,一进院门,就看见里面浮光闪动,人影绰绰,另有一幅天地。一大群跟来的汉子正在东面的房门前,围着老姚和四个男同伴说说笑笑,他们畅快的笑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却显得有些夸张。

再往里面,另有一群人聚在一个烟雾腾腾的房间里,正忙碌着,那里像是灶房,人有进有出。

张筱素正看着,忽然背后有人跳出来,一把蒙住张小素的双眼,笑着问:“猜我是谁?”张小素被吓了一跳,却立刻反应过来,娇声骂道:“你个死丫头,神经病啊,叫那么大声,想吓死我呀!”

乔波咯咯笑着松开了手,一扭身来到张小素的面前,牵起她的一只秀手晃晃,眉飞色舞道:“哎,你个死玩艺,刚才失踪都快一年啦,说,偷偷摸摸干啥去了,路上还鬼叫鬼叫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和长军好啊,老实交待,咋这会才来呢?”说着瞥过一旁的刘长军,飞起俏丽的凤眼,连连眨眼,又凑到张筱素的耳旁,悄声道:“哎,还真没看出来,这‘猫狗’蔫不出溜的,进展倒是神速,哎,他对你挺有意思的吧?”

张小素俏脸一红,打她胳膊一下:“去!别胡说八道!”

“哟,还不好意呢,看你小样儿!脸都红了!”

俩人说话间,邵红红也凑上来,跟着扑哧一笑。

张小素跟着乐和,却瞥见刘长军还在一旁,帮忙拎着东西,便问乔波:“哎,死玩艺,咱们的房间在哪儿呀?赶紧的,我要放东西!”

乔波忍着笑,又瞥过刘长军一眼,这才把张筱素领到西面把头的房间。

刘长军跟进门,也没吱声,将网兜和提包朝铺板上一放,拍拍手便出门走了。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乔波闹上了劲儿,身子挤着张筱素,笑闹成一团。

张小素闹过,借着院里的灯光,验过铺板上的行李,见都还齐全,便在大通铺上随意坐下来,左右看看这充满了泥土味的房间,自问:难道这就是落户的新家?

她实在心有不甘,叹过一声,就拉起乔波的手说:“哎,我有话说。”

“说呀!”乔波见她一下严肃起来,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我想走了!想离开这里!”张筱素不等惊讶的俩人发问,就把路上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

乔邵俩人都被惊呆了,乔波花容失色,紧绷着脸,半天才嘟囔一声:“我的妈呀,怎么会有这种事呀?”

张小素推她一把,催促道:“乘还来的及,咱们赶紧收恰收拾,溜吧?”

“溜?”乔波凤眼一翻,眼珠嘀溜溜地转过,这才郑重其事地说:“这也难怪啊,刚下车那会,我也感到了不对劲儿!现在可以肯定,那家伙就是凶手。他这么快就盯上了咱们呀!他奶奶个腿的,看样子这地方是真呆不成了!嗨,这是什么鬼地方呀,这叫人咋扎根呀!”说着她俩眼看向邵红红。

邵红红正犹豫着,见乔波看她,也只好点头道:“是啊,咱这一扎下去,那还不成孤魂野鬼啦?可话又说回来……这真要走……老姚能同意嘛?再说,到现在才换点……咱们会不会是异想天开呀?况且这是人家早安排好的!”

乔波凤眼一瞪她,干脆就说:“那你的意思是听天由命啦?我可不想。”说着猛然一挥手:“好了,不管了,先试了再说!我对这穷乡僻壤可没啥好印象……哎,你们俩谁爱呆呆去,他奶奶个腿的……我是绝不想再呆了!”说着对张筱素一使眼色。

张筱素跟着鼓动:“就是吗……红红,就是退一万步,也得让他们说出个子丑寅卯,对咱们有个交待呀!如果让他们把咱们随便往这儿一撂,不管不问的,那还不让人给卖了呀?怎么,红红,这么危险,你真不害怕?难道你还真想留在这儿,准备嫁人啊?”

“去,你才嫁人呢!”邵红红小脸透出一丝娇羞,扁嘴一笑,做了个要打的手势说:“我也怕呀,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试试呗!”

心急的乔波当即催促道:“那走,咱们这就找老姚去!”

三人当即从黑灯的宿舍溜出来,掩上房门,看着热热闹闹的院子里,仨仨俩俩的老乡们在晃来晃去,人影四处翻动,她们到那堆嬉闹的人群边上找了找,可就是不见老姚的人影。

张小素俏脸一沉,一副要哭的样子,急得跺脚道:“哎呀呀,难道这老姚失踪了?这家伙不会跑了吧?”

“小素,甭急,他跑不了!”相比起张邵俩人,乔波显得成熟稳重的多,她上来挽住张小素的胳膊说:“走,再去后院找找,顺便上趟厕所……我就不相信,他能钻到茅坑里!”

这一说,三个女孩儿都笑起来,相互挽着手,穿过院里的人群,直奔后院。

然而三人在后院上过厕所,四处又查看一番,还是不见老姚。

邵红红首先泄了气,感叹一声:“还真不见人了。哎,你们看这院子,还真是为咱们量身打造的,设施多齐全呀,有厕所有柴房,有猪圈有羊圈,还有个地窑。还真是让咱们在这扎根呢!”

乔波冷眼一翻:“去,别样说。红红,你要有兴趣,你就在这儿生上一堆娃。”

“去你的!”邵红红挥着秀拳朝乔波吓唬一下。

乔波没理她,继续向四周探头探脑,嘴里直嚷道:“找,快找!姑奶奶挖定三尺,也得把他给找出来。”

见乔波气休休的样子,张筱素也觉着好笑,她沉下心,四处打量,发现这院子真的很特别,和普通的农家大院不同。院墙足有三米多高,半米多厚,前院当中的空地,有一个篮球埸那么大。

而前院东西两排房,八间屋。

三间住房互对,灶房和仓库互对,然后就是通往后院的过道。

就是后院,也有前院的三分之一大小。站在此处,感觉这就像一个废弃的兵营。

查看过后院,三人又返回到前院,摸黑走进灶房对过的库房,里面黑洞洞的。

张小素杏眼一扫,皱起黛眉道:“哎,我觉着这好奇怪呀,这明显是个荒废的院子,每间屋都是阴森森的,你们注意到了吗?这地上还残留着麦子和玉米,还有股刺鼻的怪味儿,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

“去,乌鸦嘴!别瞎说。”乔波赶忙阻止她,插开话道:“哎,你们猜猜看,这院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等她说完,邵红红仰头指着屋顶一角,大喊:“哎,你们快看哪儿!”

张乔俩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只见院里的灯光浅浅地照进那个屋角,里面有片灰乎乎的东西,像漂浮的绸布,上前细看,看出那是个悬挂着的,厚厚的蜘蛛网,在半空一颤一颤的。

张筱素脱口说:“哎,那像不像块裹尸布?”

乔波恨的咬牙瞪眼,轻打一下张小素脑瓜,骂道:“要死了你个臭丫头,想吓死我啊,在这黑屋里,你还敢乱讲!不行,晚上要睡不着,我要钻你被窝呀!”

张筱素咯咯笑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说真的,这院子真的很怪哎!”

跟在一旁邵红红很认真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对乔波说:“小素说的没错,这院子真的很奇怪唉,你说这么荒凉的地方,四周空落落的,谁在这荒野上建这么大的院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前院那八间房那么大,就算是八个人住一间,都绰绰有余!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经她一说,张小素背起手,低眉垂目,继续分析道:“是啊,现在还弄不清这院子原来是干啥的?咋会这么偏?还建在村外,你们再想想,队里为啥会把咱们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邵红红突然说:“哎,这不会是闹鬼的地方吧?”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啊!”乔波狠狠白了邵红红一眼:依我看呀,这就是个大仓库。”

“大仓库?”张小素立刻在原地转了一圈,审视道:“照你说,这么大的仓库,专门留给咱们,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而且刚才一路过来,又有那么多的怪事,你不觉着奇怪吗?”

邵红红涨红着脸,连连点头:“的确很奇怪的!在我们老家,那些离开村子的独门独院,都是死光人了的绝尸户,闹鬼屋,没人敢住的,你们说这会不会也是……!”

“啊呀,别说了!”乔波惊叫一声,分别打了俩人的肩膀,又捂起耳旁,见邵红红还要说,人当即扑过去,伸手就要堵邵红红的嘴。

邵红红赶紧闪身,嘻嘻笑道:“你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乔波一副狠狠的样子,气呼呼地骂道:“去去去……一边说去,你俩都有病啊,见鬼成瘾,这越说越没边了!好了,都别胡说八道了,既然这院子不吉利,那就不能再等了。他奶奶个腿的,走啊,再找找那个该死的老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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