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醒过来,惺惺松松的眼睁开,看到香水女,吓一跳,整个人像跳虾弹起来,站稳,胸脯起伏不平。
香水女脸色沉闷,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流下,她收回黑暗力量,嗔怒道,“撒加,我不是说叫你远离黑暗势力,你怎么自找上门!”
“是你救了我?”撒加愕然问,他有点忧虑,手偷偷往剑柄上靠。
香水女挺挺胸脯,瞪了撒加一眼,缓步走过去,“你退什么,我若想杀你,就不会救你了。”撒加脚步站稳,他是惧怕这女魔头,又不相信再问,“真的是你救了我。”
“若不是看在你有塔罗,我是不会用出布鲁赫家族的力量救你这呆瓜的。”香水女说,她同时祈祷叔德朗宁等人不要察觉出这股力量的来源,又往前一步,“你怕什么,本小姐对你没有敌意,只是想再看看塔罗,拿过来给我。”
撒加看了一眼香水女,目光却落在胸脯,他想敲开自己的脑袋,怎么此刻还想这种事情,马上把目光转回在人的脸上,思索着是不是把塔罗递过来,手却是自然从胸口翻起塔罗,抛过去。
香水女接过塔罗,庆幸这塔罗的力量依旧存在,不然刚才无法救出撒加,掀开盖,两眼傻愣,里面的图腾,两条蛇不见了,她沉思起来,微风吹起红色的绳带,悠悠晃晃摇摆。
撒加不懂香水女做什么,就在观望,实在忍不住寂寞,说,“你看完了吗,该还给我了。”
香水女把塔罗合拢,走近撒加,递过去,又突然收回来,一脸正容说,“把盔甲脱掉!”
撒加眼神惊惶,嚷道,“你,你想怎么样?”他这次没有后退,有一股渴望驱使他不能离开,接着把盔甲脱开。
香水女一手贴上,撒加颤抖一下,感觉一身发烫,喉咙干燥,他抬起手摸到女人的手,却被叱喝“别乱动”,心智稍微清醒,吞吞口水,思绪依旧飞翔。
香水女运起黑暗力量,眼中所见不敢相信,她喃喃自语,“撒加,跟我离开这里。”松开手,低声语,“还是算了,你跟着我,会被他们发现的。”她神情突然暴怒起来,往后退去,指着撒加说,“你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听到吗。”歇斯底里的女人两眼放光,迎上捉紧撒加的双臂,“不,你不能走,你要找到主宰之剑,你要光复布鲁赫家族!”
撒加注视香水女的怪异,但香水女的挨近,香水味打破理智,冲动让他失控,他像个野兽抱紧香水女,却被推开,清脆的耳光。撒加热烫的脸被冰冷的手甩到,冷静炽热的心,他大口大口喘气,慢慢往后退,一把坐下,刚才的一幕太怪异,那根本不是自己。
撒加不敢看香水女,不知所从,身旁不远是条河,他急忙穿过树扑过去,用清水洗刷脸,扯起一根草,含在嘴里嚼起来,看到河里倒影的人,那么熟悉却那么陌生。
香水女走过去,水面摇晃出她的影子。撒加知道人就在背后,闭上眼,不敢看去,盔甲被抛到身上,他睁开眼急忙穿好。
“撒加,刚才你是怎么回事,我告诫过你要远离的。”
“想去教训你们,结果,结界预言没有成功,格米尼将军的力量消失了。”
“格尼米将军为何会在你身上,按我理解他被反噬应该死了。”
“我不知道,他就是突然出现的。”
“善良一死邪灵尽出!难道预言是真的?”香水女暗忖,她记起那匹疯马,本来没有打算杀的,只是意外死了,它竟然帮撒加挡住杀招。
塔罗从背后递过去,顺着肩膀滑下,香水女问,“你是不是很想拥有格米尼将军的力量?”
“是啊,我想很强大,让所有的人都害怕我。”
香水女叹了一口气说,“撒加,你不要期盼拥有格米尼将军的力量,他的力量是邪恶,他比黑暗更黑暗,我真怕他会害了你。”
撒加顿然转头看去,不解问道,“格尼米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好像很害怕他。”
香水女苦笑,二十年前格尼米大闹黑暗界,弄得天翻地覆,最后是丁墓主上制止他的恶行,却不知何处说起这段往事,想想不好说,唯有回道,“格尼米将军也是黑暗界的人。记住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不要想着拥有他的力量,会万劫不复的。”
“为什么?”
“他的力量被诅咒过,是诅咒之盾。”
和主宰之剑齐名的圣物,黑暗界的两大圣物,撒加唯有耳闻,而主宰之剑在一百二十年前的光辉战役中,光明界攻入黑暗界抢夺过来,自此黑暗界势力旁落,光明界主导大陆。
撒加虽不懂诅咒之盾的厉害,但这名字已很吓人,他戴上塔罗,站起来,吐出草根,转过身看着香水女,这个女恶魔并不是很吓人,就是过分妖艳,他挤出一点笑容,“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你要往那里去?去快乐城吗,我们的人已攻入光明殿,不要想着能绕过去。”香水女说,她怕撒加想不通,转头又回去找叔德他们。
“那我该往那里走,听你这样说,似乎没有地方可去。”撒加黯然。
“你走远远的,只要能远离黑暗势力就行。”香水女环视四周,发现四周都是黑暗势力所在,撒加能躲到那里呢,她再顺着河面看去,“顺着河走。你只能去苦役囚的地方了。去瘟疫之地那里躲起来。”
瘟疫之地!撒加愣住,听过这个地名,大陆关押死囚犯的地方,要他躲起来,就为了躲避黑暗势力,光明战士不可侮辱,他脸色不快,马上回应,“要我躲起来,我情愿和你们战斗死去。”
香水女想撕了撒加,这呆瓜无药可救,愤声说,“早知你想寻死,我就不要救你了。”又指指树林隐隐的一匹马,“去,快点去。”
撒加往那边走,香水女追上一手扯住他,怒喝道,“你真的要去,你不是喜欢那公主吗?你舍得死!”
撒加转过身,脸是红霞浮现,正要说话,一巴掌煽过来,香水女痛斥,“你的小心机,我第一眼就看穿。”香水女想起那一刻,她看过撒加的眼神,看雨公主时的眼神,清纯小男生的纯洁,此刻自己内心打倒醋瓶一样,不知怎么掩饰,怒骂,“你喜欢她,我看对了,你脸都红了,好一个光明战士。”
“我是光明战士,守护公主和守护圣物是我的使命。”撒加反驳,被煽了两次,他不禁抬起手,扬去,却是停住。
“是吗,那我告诉你,公主和圣物就往瘟疫之地逃亡,你追上去,就在那边。”香水女目光落在那半空的手,伸手拨开,推了撒加一下,指指河下游。
“我会的。”撒加说完,趋步跃上马,调转马头,吁一声,往河的下游而去,心里起来十级大风,波澜汹涌,被人直白说出心思,他是在逃离,却又是为自己寻一条出路,他是不敢面对黑暗势力,嘴巴硬而已,回头看一眼香水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谢谢和再见。
香水女一脸惆怅,目送撒加,又看到他突然回头,挥手作别,苦笑一下,懊悔没有告诉他布鲁赫家族的事情,懊悔应该告知他如何去做,就像刚才冲动说的,夺取主宰之剑光复家族,但自己受的难太多,太沉重,她实在不忍心撒加这样做。
转眼入夜,淡淡的星光,饥渴交加,唯有靠河饮水作饱欺骗,一道火光引起撒加的注意,往前闻到香味,就在河岸边。
木叉上烤制鱼,沙吉背负箱子,就地取材砍倒几棵树,用牛筋草捆绑作筏,听到马蹄声示意公主走过来,抽出剑,隐藏暗处,警惕注视来者的方向,而天上传来哇哇的鸟叫声。
撒加没有见到人,倒是烤有七八成熟的鱼引起注意,跳下马拿起木叉,听到警告声,“把东西放下!”是熟悉的声音,太饿了,撒加根本不顾及沙吉的警告,张嘴就吃。
“你怎么还跟着!”沙吉带着雨公主从暗处走出。
“我想回去,可一路都是黑暗势力的人,于是就逃到这里了。很遗憾告诉你,我遇见他们,却没有能再施展出结界预言。”撒加往外吐鱼刺,一条鱼很快被他清扫干净,目光落在剩下的三条鱼,似乎那不是他的,沙吉的剑迎过来,挑开他伸过去的手。
“公主,鱼可以了。”沙吉手持木叉递过去。
公主拿过鱼,转身坐下,斯文背面掩脸。
“我发誓这是真的,沙吉神使,我真的没有能使出结界预言,还差点死了。”撒加眼珠直直跟随公主移动。
“所有的光明神使都发过誓,要信仰光明远离黑暗,而你却使用黑暗力量,我能相信你的人,却不能让你跟来。”沙吉把剑放到撒加的喉咙前,剑身在火光中跳跃出诡笑,“鱼吃了,你马上离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血!”
“我那里都去不了!若是真想对付你们两个,之前就不必出手相助。沙吉,你认为你这三脚猫功夫能对付我!”撒加脸色张狂,不顾眼前的剑,伸手就拨开。
沙吉没有料到撒加冲动,惊骇之时剑没有刺下,倒是撒加的手被锋利的剑刃划伤,手掌的血往下留,他缓缓收回剑,凝视撒加,“不管怎样,你都要离开。”
撒加慢慢逼近,凛冽站定,三番两次的羞辱他受够了,反正违背光明信条是该死的,他打定主意,说,“那好,你不如杀了我,这样就清白了。”
沙吉举剑又放下,盯住撒加的双眼,“你重新发誓。”
撒加看向背面而坐的雨公主,她刚转头过来看热闹,举起右手过顶,大声说,“我发誓,我会用生命守护雨公主一生一世!”雨公主没有表情的脸,转回去。
“记住你的誓言,撒加!”沙吉瞪了撒加一眼,接着转身拿起一木叉,走过公主前递过去,“公主,我们要走了,你多吃的。”转身去摘下树叶,把剩下的一个鱼包裹起,放在被划开一道痕的盔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