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沉默。心里有一万头***狂奔,想着要不是老子在顶楼腿软,早揍你个棱子满地找牙了……
“猴哥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拍屁股走人别人会怎么想?我萧其大胆地设想了一下,说你技不如人自甘出局的怕是占据多数,而且……”谢小七顿一顿,瞟了一眼猴子,故意吊起对方的胃口。
“而且什么?”猴子直觉地认为自己落入了别人挖的坑,但又忍不住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个萧其倒有点像七哥,看着呆呆的,但实际上一肚子鬼主意。
“猴哥这么灰头土脸地走了,这行又不大,传出去恐怕对猴哥的名声不利吧?!”
“你威胁我?”猴子振臂高呼,小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谢小七汗,庄小茂还没有灰头土脸,她倒先灰心丧气了,智商果然是硬伤。
谢小七:“总而言之,猴哥你这么走人不太光彩吧,难道你就这么两下子?有种就给我瞧瞧你其他的本事!”谢小七说完自顾自走人了,留下猴子在天台自个儿咂摸她话里的意思。
人有时候钻起牛角尖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第二天,谢小七听到两个好消息,一则,赵媛媛亲自打电话向报社致谢,说自己很喜欢萧其记者为她做的专访,希望以后可以继续多多合作。另一则,猴子乖乖留下了,虽则一整天都挂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赵媛媛的报道出来,这一期报纸销量实际上是缩水的,倒是别家登载“踩裙门”照片的报纸几乎卖脱销了,这一天,“踩裙门”成为B城八成以上的办公室的八卦主题。《B城晚报》这张向来走在八卦前沿的报纸则受到前所未有的冷遇,连带报社的气氛也冷冷清清。
这一天没什么大新闻,下午有个不大不小的小说家开新书发布会,邀请了《B城晚报》的记者到场,面包带着萧其去晃了一圈,拍拍照片,问了作者几个常规问题就回来了。时间还早,面包提出去报社附近的伊人酒吧喝一杯。
面包如此主动示好,谢小七自然受宠若惊,痛快答应下来。
谢小七去吧台点黑啤和鸡尾酒,跟苏菲打了个招呼。
苏菲眼睛一亮,“帅哥,又是你?我记得,七哥,七哥对吧?!”
“bingo!”谢小七飞一个媚眼,“我现在在这附近工作,以后可能要常来打扰啦!”
苏菲掩嘴轻笑,眼眸脉脉含情:“打扰什么?开酒吧的不就是开门迎客嘛,嘻嘻……欢迎欢迎!”
“萧其啊,你也别怪猴子不待见你哈!”酒过半酣,面包开始语重心长,“他这人虽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心地其实很善良的。”
猴子绝对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一点谢小七跟他共事一年多,很清楚。但她脸上仍不假辞色,想听听面包的下文。
酒吧里音乐轻快,苏打绿雌雄难辨的歌声温柔地充斥着每个角落。
“猴哥对你有意见其实不难理解,”面包说,“你一进报社就提出要做我们七哥的座位,是谁都会生气,只不过猴子表现得激进了一些。”
“七哥,你们要的酒!”服务生把谢小七刚在吧台要的酒送过来了,这“七哥”的称呼肯定是苏菲告诉他的。
面包突然身子一震,眼神呆滞,跟撞了鬼似的。
谢小七:“面包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面包怔怔的,“刚刚那个服务员叫你什么?”
“哦哦,七哥,朋友都这么叫我,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七。”
面包悚然:“老七?你爹妻妾成群?”
小七刚喝的一口鸡尾酒,笑得喷了出来,“面包哥你真逗,男人虽然个个想着三妻四妾,但这年头哪还有妻妾成群的,我是说我们家算上表兄弟姐妹,拉拉杂杂的,我排行老七,家里人从小就都‘小七小七’地叫起来了……”
“你跟七哥倒还……真像,连名字的来历都像。”面包突然很伤感,耷拉着厚厚的眼皮,无限深沉,“哎……也许,你就是上天派来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谢小七心里发毛,面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了,不过也难怪,鬼神魂魄之事原本她也不信,可自从醒来后突然成了个男人,也只能用灵魂附体这一说解释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由不得她不信。
“面包哥,我有点瘆的慌,那个……你们这个七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感觉你们跟他的感情很深?!”
面包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又自个倒了一杯,“深也没多深吧,就是……当你身边朝夕相处的一个人突然挂了,怎么都有点不是滋味……哎。”
谢小七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
“兄弟,我去撒个尿,要不要一起去?”
小七连忙摆手,不是很能理解男人在一起撒尿的友谊。
难得面包把自己整醉了,谢小七心里琢磨着让这哥们真情吐露几句,打听一下她“挂了”之后的事。仔细想来,自己的死还真有那么一星半点说不清楚的蹊跷。
然而面包这泡尿撒了很久,谢小七喝完了鸡尾酒,也有些尿意了,正好去看看面包到底怎么会事。
谢小七在男厕所叫了两声,没人回应,糟了,她心里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