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陌颜的脸上展露出惊喜的笑容,心里乐得就跟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甜得不行。
看见陌颜如此纯真无害的笑容,步如寂也不想扫人家的兴,况且都已经答应了他,于是便“嗯”了一声。
陌颜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李大夫却突然来于此地。
“如寂。”李大夫混厚醒耳的声音在步如寂的身后响起。
步如寂没有预料到李大夫的到来,所以有些迟钝地回身应道:“嗯?李大夫找我有何事?”
李大夫直接步入主题:“你且随我来,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步如寂回过头来看了陌颜一眼,因为她刚刚好像听到陌颜似乎要说些什么,可开口只到一半,就被李大夫打断了。
“去吧,记得我们明天约好的。”
步如寂还以为是什么事,于是只没有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摘草院内。
“如寂,你看这副方子里,还缺少些什么药材?”李大夫铺开一张看起来有些许年头的一张药方,用手指指着上面一片密密麻麻的繁体字,问道。
步如寂想也不想地答道:“茗宣和白芷。”
李大夫眼中满是透露着赞赏之意,捻捻灰白交杂的胡子,继续考问道:“嗯,那你可知为何一些服用此药之人会出现中毒迹象?”
“那是因为每个病者的病因严重程度、男女用量、以及身体食药性的纳入量都不同等等因素,从而造成了适得其反的效果。”步如寂解释说明了一大堆,最后总结出了一句:“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性的药方。”
一般人也用不到这种药,除非是恶病处于极端无救的地步的病人才会使用。李老这个家伙问她这些干嘛?
“城东那边发生了数起命案,源头都是因为这张药方引起,也不知哪个无知小儿向百姓们开的如此有风险的药方,现在城东那边已是人心惶惶。”捻了捻胡子,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又继续向步如寂说道:“此事虽不关我千草堂,但我们这些行医之人就是为了救济苦难,如寂,你且随我去城东一趟吧。”
李大夫在这魏阳城中也有些地位,城里发生的一些二三事也比步如寂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了解。他如此一说也就表明了他信步如寂的医术,可步如寂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城东那边既然发生如此之大的动静就连住在城北的李大夫都知晓了七七八八,那么管辖魏阳城城东的政府官员怎会不知晓此事?
是因为那群乱服药的百姓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所以衙门才对此事撒手不管的吗?
步如寂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对于此事,衙门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
提及这里,李大夫不由得怒眉大喝:“衙门?哼!那衙门大人如今日上三竿了都还不知起没起,这乱毒事件一出离至今已有七天,这七天要是有点什么动静,也不见得那消息能传播到我们城北这地儿来。”
也是,如此一来这老顽头才不得已出手,只是为了秉行自己身为大夫的职责,而揽下这一门子破事儿。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衙门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很常见的了,因此步如寂听了也没有感到有何稀奇。
“好,那要叫上陌颜吗?”步如寂觉得陌颜在药学方面是一个铁杠杠的能手,随他们一起去兴许能帮上些什么。
李大夫听此眉头轻轻一皱,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对于步如寂的提议否定道:“陌颜有伤在身,不宜行动,此行就你我二人即可。”
陌颜受伤了?
步如寂呆愣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还不宜走动,很严重是吗?
“陌颜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步如寂问道。
李大夫摇摇头,皱眉道:“不是生病,而是因为前几日熬药时不慎弄翻了药炉子,药汁和火子一并浇在了他的大腿上,如今行动起来游戏艰难,如此他就不必去了。”
步如寂一听,心里大骇。
烫伤加烙伤,那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而且更没有几人能忍得像陌颜那样看起来与平常那般云淡风轻。这几日和他在后堂一起检药她应该有所察觉才对,他的行动没有之前的灵活,迟钝了好多。而且平常都是他在前堂与李大夫为人看病抓药,这几日的饭菜也都是梨儿做的。
是她大意了,陌颜算得上是她穿越来此的第一个朋友,(梨儿和她算是姐妹情)还一直格外照顾体贴她,她连人家受伤了都不知道,一愣头就是好几天。
等去城东一趟回来再去看看他吧。
李大夫已备好了药箱和干事儿的家伙,救只等步如寂了。
步如寂什么都不用带,跟去看看就好。
……
城东衙门府内。
“下官不知王爷驾临衙府,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陈大人卑卑敬敬地对百里墨行了一礼,有些害怕地说道。
百里墨仍旧冷淡沉寂,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陈大人客气了,本王今日前来就是想和大人叙叙旧情,大人不必惊慌。”
叙旧?
他好像并不与这个世人皆称冷面魔头的江凌王有所接触吧!
还叫自己不必惊慌,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陈大人发现江凌王并没有让他免礼的意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情况有些尴尬。
百里墨如往常一样,一袭黑衣窄袖束腰长袍衬身,戴着古铜色银铁面具的脸,让面具后的容颜变得神秘而令人遐想无限。三千青丝仅一根发带束起一泻而下,给完美的轮廓添上一抹神秘危险的阴翳,薄薄的唇紧紧抿起,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安全感。
想了又想,深觉还是装乖点儿好,搞不好就会把性命搭上:“王爷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如今正值白昙花开,还请王爷移步后花园,萧笙对酒,丝竹美人,一览昙花盛色。”
“陈大人不必如此费心,本王来此就是想向你讨教一个问题。”百里墨缓步走到上堂的位置坐下,抬起俾人奉上的好茶,轻啄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