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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总算遇到人

陈铮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回到了老家,望着熟悉的门扉,喜悦充满了心房。在伸手拍门的一刻,他停了一下,忽然顽皮地想看看自己失踪这些天家里人都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地来到客厅的窗前往里看,没人!拐角来到母亲卧房,没人!哥哥的房间,没人!他心里没来由地慌张了,转到自己的房间窗户,只见老母亲在屋里叠着衣服,都是陈铮从小到大穿过的旧衣服。母亲很仔细,每叠好一件就摩挲一阵,泪水悄然滑过满是皱纹的脸庞。陈铮的心一阵剧痛,鼻子酸涩,连忙拍窗,哽咽着叫妈,好让妈妈知道自己回来了。可妈妈却恍若未闻,依旧慢慢叠着衣服。陈铮只好加大力气拍窗,叫声更大了。妈妈依旧没听见,抬手抹泪水,可怎样也抹不完。陈铮心痛如铰,开始歇斯底里,用力地拍用力地叫,他不明白,妈妈怎么就听不见呢?拍着拍着,他嚎啕大哭起来,眼泪越流越多,渐渐成了河流,还发出哗哗的声音。

不对!这样哭下去还不得哭成人干呀!陈铮猛然惊醒,耀眼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耳边传来哗哗的声音。侧过头,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河边的大石上,湍急的流水就在头边淌过。回思梦里的情景,不由一阵黯然神伤。

良久,抚平思绪回到眼下,他不得不又一次思索发生了什么。总是在无知觉中漂移,这种感觉很不爽。那个美丽的湖泊不见了,美丽的兔妖和帅气的金发少年不见了,这条河明显不是之前的那条小溪,又到什么地方了?

叹口气坐起身子,一片金羽从胸口滑落。羽毛很大,可以当扇子用了,拿在手里有种金属质感。

“会不会是大鹏鸟的羽毛?这里荒山野岭,羽毛上鹏鸟的气息,可以让我沉睡时不受野兽侵害。这么周全的事也只有战风会做,可能是他把我弄到这里的。”端详片刻后,陈铮猜到了大概。

羽毛很美,在阳光下泛起朦胧的光晕。陈铮不禁用手抚摸起来,手指划过边沿时一痛,竟被割出血来。

这么锋利!陈铮看着羽毛上的血珠有点傻眼,羽毛而已,至于这么变态么?血珠隐没,仿佛被吸收了,接着光芒一闪,金羽从手上消失,却在小臂处出现了一块羽毛纹身!这是什么情况?愣神了好一会儿,陈铮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索性别想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由他了!哥连大妖都见过,也没把我怎样,还怕你一片羽毛?

站起身四处打量,见地势平缓,空气潮湿,气温也变高了,这是低海拔现象,看来是到大山的边缘了。如果顺着这条二十多米宽的小河走,估计很快就会出山找到人。

“哈,这个战风,把我送出这么远。算他有心,这个情我领!只是就不能等我醒了再说吗?”陈铮笑着自语,一股暖意在心里流淌。

抬头看天色将到中午,又见河水充沛,他决定做一条木筏顺水而下,这样又快又省力,动作快的话今天就能出发。拔出刀,转身往河边的树林子走去。

林子里的树木为了争夺阳光,拼命往上长,所以又高又直,做木筏正合适。陈铮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树前,用力挥刀砍下,“嚓”的一下,树木应声而断!他瞬间呆住,什么时候自己的力气这么大了?

不可思议地看看手里的刀,又看看树身上整齐的切口,陈铮突然明白,战风给他吃的果子发挥做用了!一股极大的兴奋冲上心头:力量!这是他自从遇见战风后,心底渴望的超越常人的力量!

陈铮哈哈大笑,一跃而起,竟然跳到五、六米高,手里的刀四下乱舞,落叶纷飞,如翩然的蝴蝶。落地后,又向前一蹿十多米,刀光划处,几棵小树相继倒下……然后这片树林就遭了灾,因为陈铮乐疯了,这样的撒疯持续了整整十几分钟才消停。

看着树林里一片狼籍,陈铮一边喘着气,一边神经质地笑。幸福来得太突然,作为地球上的孱弱生灵,短时间内得到漫威英雄的能力,让他兴奋之极,梦中的伤心也冲淡了不少。

呼吸平稳后,陈铮闭上眼,仔细体味着身体的变化,从肌肉骨骼到内脏血液,甚至神经感官都不放过。

良久,陈铮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身体的各个功能都有加强,连视力听觉都敏锐不少。

“战风说的伐毛洗髓就是这样吗?如果修行起来会是怎样的强大?会撕裂空间回到地球吗?”陈铮幻想着,随即又苦笑摇头,太异想天开了。

回到小河边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他也不想做木筏了,现在对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有充分的信心。看看河流的方向,陈铮跳上树梢,如人猿泰山般在树木间纵跃而去。

两天之后,中午时分,陈铮坐在一棵树下烧烤野猪,晶莹的油脂滴在火焰里,发出滋滋的声音,肉香漫出,引人口水直流。他的饭量变得很大,这两天来几乎每顿都能吃下一只野猪,摄入的食物很快变成能量充实每个细胞,让他的身体在不断强壮。

这个世界灵气充裕,又没有污染,动物的肉质香甜可口。烤猪没盐没作料,依旧让陈铮觉得是无上的美味。烧烤整头猪需要很长时间,陈铮等不及,哪块熟了就吃哪块,不一会功夫,这只两百多斤的野猪就剩下一堆骨头了。

舔舔嘴,意犹末尽地熄灭余火准备上路。一阵微风吹过,隐约有兽吼声传来,陈铮侧耳倾听,似乎还夹杂着人的呼喝声。

有人!陈铮激动起来,辩定方位后快速冲了过去。两分钟后,一块较开阔的林地间,陈铮蹲在一棵大树上探头下望,只见八个壮汉手拿猎叉长矛正跟一头大黑熊搏斗,外围三个持长弓的在伺机射箭。壮汉们四人一组,分列黑熊前后两面。黑熊攻击前方,这组人就一边后退一边用长矛抵御,后面那组趁机上前攻击熊的背后,黑熊怒而转身,则两组转换攻防,不时又有羽箭射在它身上。如此反复,黑熊伤痕累累,渐渐露出疲态,动作开始慢起来。

一名粗壮的年少猎人见状,放松了警惕,退后时竟慢了一步,被狗急跳墙的黑熊猛地欺到身前,一口叼住了少年的手臂,头一甩,将他摔倒在地。

众人大惊,纷纷呼喝着赶来救援,原先的队形顿时乱了。少年也算机灵,倒地后连忙就地翻滚,黑熊却顺势前扑,两只爪子按在了少年的腹部,血盆大嘴咬向脖子。千钧一发之际,树上的陈铮如炮弹般冲了出来,空中回旋,一脚踢在黑熊的脸上,黑熊庞大的身躯顿时飞了起来,“嘭”一声撞断一棵小树后,翻滚几下便不动了。

猎人们前冲的身躯猛然顿住,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双双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陈铮落地站定,对少年道:“小兄弟,没事吧?”

少年显然没有回过神来,看向陈铮的目光犹带余悸。半晌,冒出一句话:“你才是小兄弟呢!你年纪都没我大,个儿也没我高!”说着站了起来,竟然比陈铮高了近一个头,看来以后会是个大块头。

陈铮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子脑子怎么长的,这时候了还想这个。

猎人中两个领头的青年对视一眼,个子稍小的对少年喝道:“沙子,不要胡说!”

走到近前,两人对陈铮单膝下跪道:“见过大人,多谢大人救下舍弟性命,青石村众人必不忘大人的恩德!”

陈铮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少年不干了,叫道:“大哥,你干什么?怎么给他跪下了!”

那大哥喝道:“沙子闭嘴!不得无理!这位大人是修士!不然怎能瞬间杀死黑熊,把你救下?”少年一愣,吃惊地看着陈铮,而其余的人听了,纷纷跪倒称谢。

“原来这些人误会了。看来这个世界修士的地位很高啊!”陈铮摸着下巴想。转头看看叫沙子的少年,他是唯一没跪下的,但眼神中除了惊讶,竟然还多了一丝惧怕,不错,就是惧怕!陈铮多年的特警生涯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细微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修士很可怕吗?

按住心里的疑惑,陈铮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各位,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修士,只是个普通……呃,凡人!”

少年的大哥诧异道:“您不是修士?真的?”

陈铮笑道:“我没必要骗你!有话起来说吧,会让人笑话的。”

两人脸一红,招呼众人起身。少年的大哥对陈铮拱手道:“是我等失态了。少兄高义,更难得有如此身手!在下孟石,旁边这位是李虎。那是我弟弟孟沙。我等十几人都是南阳县青石村的猎人。多谢少兄救援之情!沙子,还不快来谢过恩人!”

孟沙咧咧嘴,躬身道:“小兄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这人实在,老沙我喜欢。你知道吗,如果你真说自己是修士,我可不会真心谢你,修士就没一个好东西……”

“沙子闭嘴!”孟石连忙喝止孟沙,转头对陈铮笑道:“我家兄弟性子蠢笨,少兄莫听他乱讲!请问少兄如何称呼?”

“我叫陈铮,在山里迷了路。刚才听见打斗的声音就来看看,恰巧这位……沙兄遇见麻烦,就出手帮了一下。”

这时其他的猎人都凑了过来,有的帮孟沙包扎,有的好奇地打量陈铮。一直没说话的李虎道:“陈铮兄弟,既然你迷了路,那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要去哪?或许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去哪?陈铮愣神,他只是想找到人,然后再找个落脚地而已。

李虎见陈铮不答,以为他不方便说,又问道:“或者你家在哪?我们也能给你指指方位。”

陈铮神色一黯:是啊,我的家在哪?那地方遥远得谁都想不到。但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外星人。于是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在哪个方位,只知道靠海,有很长的海岸线……”

还没说完,人群立马炸锅,纷纷议论。

“海?那是什么?”

“你笨死!海就是很大很大的湖。听说无边无际!”

“这么说,那地方都是水,怎么种地,打猎?能生活吗?”

“听说海是在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怪兽,生活很艰难的。每天都要跟怪兽搏斗,那里的人都很野蛮!”

“该是蛮荒之地吧?难怪陈小哥能一脚踢死大黑熊!可他看着斯斯文文的,不像野蛮人呀。”

“陈小哥的衣服都和我们的不同。乌漆吗黑的,式样也难看。”

“嗯,是呀是呀!”

于是大家有了共同点,看着陈铮大点其头。

陈铮大汗,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果然八卦之心一统天下,连异世界都不能幸免。

孟沙不干了,大声道:“唉!都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别在这乱嚼舌头!陈铮兄弟,别担心,总会找到回家的路的。大哥,这次就到这吧,出来也有几天了,该回去了。我们请陈兄弟到村上做客吧。”

孟石心里正在奇怪,陈铮一个海边人怎么跑到深山里迷路呢?但听兄弟这么说,心念一转,点点头道:“好,这次收获也够了。陈铮兄弟,我们这些山里人见识少,帮不到你什么。但我们村长,也就是我父亲,早年曾走南闯北,比我们知道得多,或许能帮你找到回家的路。如果你不嫌山野之地鄙陋,就请随我等先回村安顿,一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表表谢意,二来也可以慢慢想办法。你说呢?”

这下正中陈铮下怀,他正愁无处落脚。于是很爽快地应下,与众人收拾好猎物一同回村。

孟沙很高兴,一路跟陈铮问七问八,都是关于海的问题,其余人也来凑热闹。只有孟石和李虎比较沉稳,但不时也侧耳倾听。

陈铮生活的环境,信息量之丰富哪是这些人能够想象的?随便捡点东西说出来,就能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说到海上龙吸水后天空下的鱼雨,还有海底火山爆发造就一片海岛,鲸鱼的肚子能装下一艘船等,都让众人在满足好奇心的同时,大呼过瘾。

时间在吹牛中过得飞快,当夕阳染红层林,青石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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