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离宜想过陶家一定是出了事情,可他却想不到,陶家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遥儿,遥儿!”钟离宜哀伤至极,唤着心底深爱的那个名字,可却喊不出声音。
“咳,咳咳。”钟离宜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的身体来回晃动,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
“钟离公子。”薇舞急忙给钟离宜倒了一杯茶,可钟离宜咳得太厉害,根本就喝不下,她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陶夭夭皱了皱眉,她走上前去,拽过钟离宜的手掌,在手腕处的太渊穴上狠狠按压,又在他胸前的厥阴俞穴上用力一拍。不一会儿,钟离宜咳了几声,就不再咳了。
现在,众人关注的目光落在了六岁的陶夭夭身上,薇舞照顾她六年,竟不知她有如此本事,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夭夭用白乎乎的小手拽着两支翘翘的小辫子,琢磨着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一向是不会外漏自己的这些医术的,可是看着这样一个温润如画的美男,在病痛中苦苦挣扎,她实在是有些心疼,一个没克制住,就小漏了一手。
钟离宜拉着陶夭夭的手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温柔的笑着,“我们的夭夭这么厉害呀!”
美男笑了,笑的好帅!陶夭夭看着钟离宜一脸花痴相。薇舞在一旁暗骂自家小姐脸皮太厚,真是的,人家夸你,你也不知道谦虚谦虚,竟然还笑!
“薇舞,是谁害死了遥儿?”清冷的声音从这个病弱的男子口中吐出,没想到一贯温柔的人也会有如此冷冽的时候。
薇舞是知道钟离宜和凌天遥过去的事情的,如今凌天遥已死,钟离宜也已是病入膏肓,人世无常,莫过于此,她不禁叹息。
“我来时,小姐特地嘱咐我让王爷不要纠结于此事,这是江湖上的恩怨,无关对与错,小姐只希望,王爷能保着夭夭平安的活下来。”
“啊~。”钟离宜大喊着,像是发泄着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不满,为了这一身虚名,他放弃此生挚爱,娶了不能生育的清禾公主。可如今他已经权倾朝野,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心头挚爱,甚至不能为他报仇。
陶夭夭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一步,张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痛苦的钟离宜,她轻轻的拽起钟离宜的手,左右摇晃着,似是安慰。
“夭夭,以后你就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好吗?”钟离宜抚摸着那酷似凌天遥的脸庞,不禁哽咽。
陶夭夭也不知道住在这里好是不好,她皱着眉头用力的思索着,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王爷。”薇舞拉着陶夭夭跪在了地上,“夭夭住在这里,没名没分,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还请王爷念着昔日和小姐的情分,收夭夭做义女,这样,小姐的在天之灵,也可瞑目。”
“你们快起来吧,是我想的不周全了,这样也好,此生不能和遥儿长相厮守,却能得夭夭伴于膝下,我也知足了。”说着,钟离宜拉过夭夭,抱在了身上,钟离宜的怀抱虽单薄,但却温暖。
“夭夭,你的父亲不在了,你便做我的女儿,让我来接替你父亲,疼你,爱你,好吗?”钟离宜郑重的看着陶夭夭的眼睛,像是在立下一个深刻的誓言。
纳尼?此等美男不是该扑到之后吃干抹净的吗,做父女是咋个回事?陶夭夭连连摇头,不行,做了父女之后可就只可远观不可近瞅了。
“夭夭和姑爷父女情深,一时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还请王爷莫怪。”
钟离宜笑笑,并不因陶夭夭的拒绝而生气,“小小孩童就如此的孝顺,我又有什么生气的呢?本王没有子女,从今以后,夭夭便是我权豫王府的大小姐!”
凭什么!陶夭夭心内抓狂,自己明明表示过反对意见的好吧,他们竟然妄自揣测自己的意思,凭什么,凭什么!
“你们路上奔波,一定也累了,就带着夭夭先下去休息吧,过会儿我便让管家为你们安排住处。”
夭夭刚要跟着薇舞出去,就觉得“镑铛”一下,一个庞然大物撞到了自己的身上,把小小的陶夭夭撞得眼冒金星,一个踉跄。
“荣定,又去哪玩了,怎么才回来?”钟离宜招呼着钟离荣定坐下,支撑起身子想要给他倒杯茶。
“哥哥别动!”钟离荣定连忙抢过哥哥手中的茶壶,自己将面前的茶杯倒满,他瞥了一眼被自己壮硕的身躯撞得发蒙的陶夭夭,问道:“哥哥,这小孩是谁呀?”
“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我曾带你去江南陶家,看过这孩子,她还尿了你一身呢!”钟离宜和薇舞都将这当做一件乐事大笑了起来,可钟离荣定现在却是男孩子最爱面子的年龄,这件事可是他的奇耻大辱。
钟离荣定若有所思的看着陶夭夭,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小东西,你等着!
陶夭夭勇敢的迎上了钟离荣定的目光,小王爷,你该减肥了!
“对了,夭夭,快叫叔叔。”
纳尼?叔叔?这个小胖子!陶夭夭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小嘴一瞥,瞪了钟离荣定一眼,满身的不配合。
想必是这孩子认生,多呆些时候也就好了,钟离宜倒也不逼陶夭夭,“荣定,我已经收夭夭做了我的义女,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委屈!”
“什么?哥你竟然收了这小东西做义女,你知会嫂嫂了吗?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王府弄得鸡飞狗跳的!“钟离荣定吓得都坐不住了。
想起家中刁蛮的王妃,钟离宜就一阵头疼,自己在还好,要是哪天自己不在了,陶夭夭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哥哥如今这个样子,你嫂子又能怎么闹,荣定,答应哥,如果哪天哥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夭夭。也算是替哥哥还债了。”
“哥,你何必说这样的话。”
“荣定!”钟离宜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钟离荣定不知道,原来哥哥的脸庞也是如此的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