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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成du四人众绝处逢生

历史上,岷江曾被认为是长江正源,而明代徐霞客通过实地踏查得出:金沙江一支才是长江正源。

从河源到河口,岷江上游一段是高山峡谷的天地,江流有着山溪的狂野性格。而岷江走出山区进入旷野之后,又变成汊流发育的浩大江流,呈现泱泱大川之势。也是在那里,岷江被人们砌底征服,化为工农业的命脉,织成密集的水网。

岷江在旋口汇人江,江流就来了一个急转弯,折向东北,在茅亭那里绕了一个“S“形的河曲,来到山区与平原区的交界口,由左岸接纳了白沙河,正式出山。

白沙河,是岷江上游左岸的一级支流,因其下游河沙泛白而得名。其全部流域都位于都江堰境内。此刻,一截巨大的原木,从山谷中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中冲了出来,狠狠砸进了白沙河里….原木里死死爬着四个战战兢兢的人。

进入白沙河后,原木运动的速度更快了,两岸的景色风驰电掣般向后退去。黄大脸色煞白的说到:“我….我们要想办法,现在这么快的速度,怕是到了白沙河下游了,如果冲进了岷江,我们就真的只有喂鱼了。”

李四喜哆哆嗦嗦地探出了脑袋:因为春天化雪的缘故,所以河流湍急。而白沙河水面下的乱石,则诱导湍急的水流,形成了不少巨大的漩涡。不少和人体大小一样的杂物,一旦撞进漩涡里,瞬间就被拉进水底,而不远处,白沙河竟然消失不见了,只看见了一座小山….

前方隐隐传来的“轰隆”声,让李四喜觉得不妙。没等他发出警报,众人就感觉巨大的原木居然被重重颠簸了一下,所有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了下去。随后,原木的速度陡然加快,如同一辆失去控制的重型卡车,在山路上疾驰,疯狂地向下游冲去。

“遭了,刚才越过了一个小垭口。这会儿肯定开始加速向下游冲了。前面有块石头,有块石头….”黄大的声音变得异常尖利、扭曲。

这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不远处的水面上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就在刚刚,一截两层楼高的枯木,狠狠砸在了上面,变成无数的碎块。李四喜这才明白,刚才看见的小山就是这块巨石,而身下的原木,如同一个发疯的火车头,不管不顾地向巨石冲了过去…..

………………………………………………………………………………………..

当春日的阳光赖洋洋地撒进屋内后,白兰羌女首领雅吉,将一双做好的云云鞋轻轻放在了枕头处,一抹红晕悄悄漫上了她秀雅的脸颊。她今年已经18岁了,早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可白兰羌的危险的境地由不得她考虑自己的婚事。

雅吉推开房门,看着忙碌的族人,不由地眉头紧锁:这几年的天气不知为什么越发寒冷,庄稼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山中猛兽也越来越多,让打猎也艰难了许多。黑虎羌自从前年开始持续攻打白兰羌,族中青壮死伤殆尽。如果不是降胡人不时出手相救,白兰羌恐怕早已不复存在,自己也早就没入黑虎羌首领之手。

那个降胡人的首领寅哥,也算个豪勇之辈,他已经说过几次想要迎娶自己。可雅吉却怎么也不喜欢那个粗野的汉子。想到这儿,雅吉轻轻拿起桌边的《诗经》,随手一翻,眼睛便落在了《猗嗟》一诗上: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雅吉在心里默默吟诵完毕,心中荡起一丝忧愁:如此俊秀、文雅、勇敢的男子,难道我竟遇不得??

这时,一个如大山般雄壮的青年男子,迈着大步急冲冲前来。男子见到雅吉,便双膝跪地说到:“雅吉首领,前几日靠近汉人驿站的地方,又有五十余人被杀,其中多有老弱妇孺。我想….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前往都江堰求助…”

雅吉皱眉道:“唐霸,此事休要再提。那都江堰朵干都指挥司的人,几次想要染指我白兰羌都被拒绝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你刚才说,又有五十余人被杀,可知是谁干的?”

唐霸低头道:“目前还不知道。但我抓住他们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会如此杀人….”

雅吉闻言,很是奇怪的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将婴儿的头颅之下皮肉剥尽,然后将头颅插在木棍上。将男子砍头,将女子羞辱之后剖腹。而且,而且”….唐霸说到此处,男儿泪已是夺眶而出。

“说,”雅吉艰难地问道,她早经历无数腥风血雨,可这种杀人方式闻所未闻。

“而且所有的人的手脚尽断,五脏六腑均被挖走”….唐霸说完嚎啕大哭。

传说人死之后,会经过恶狗岭与金鸡山,遭遇轮回之痛,然后再进入六道轮回。而这些杀人凶手根本就是让这些惨死之人,在未入轮回之前,便遭遇恶狗岭的身体撕裂之痛,金鸡岭的心肝被啄之惨。手段之恨,用心之毒旷古未闻。

雅吉听完顿时脸色煞白手脚冰凉,不由地倒退两步。她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那你在现场,可曾发现线索?”

“我发现,发现…”唐霸顿了顿说到:“我发现,尸体上多有蒙古弯刀的痕迹。蒙古弯刀近战尤其凶猛,杀人也是几乎一刀致命。即使中刀之人不死,因伤口过大也较难治愈。而在这一带大量使用蒙古弯刀的,只有降胡人中的蒙古人。”

“不可能!!”雅吉断然说道:“降胡人虽然凶猛,杀人无数,但是绝不会做这种事。首领寅哥更是从未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即使遇见妇孺也多是劫掠,不曾杀戮。这样,你去周边再打听一下,看看可有新的线索?”

“遵命。”唐霸说完,轰然领命而去。

目送唐霸远去,雅吉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

巨大的闷响声中,搭载李四喜等人的原木,在巨石上撞得粉身碎骨。四人被高高地抛向空中,向着巨石背后落去。

李四喜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失去控制的布娃娃在空中乱舞。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后世今生。想到自己很快就将成为鱼鳖的美餐,从世界上悄悄消失,成为历史长河中一滴小小的水分子…..

当李四喜又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后,便开始直直落下。他发现即将要面对的,不是手持餐具等待开饭的虾兵蟹将,等待自己的是一块块的鹅卵石!!!!“啊……痛”…..

摔得七荤八素的李四喜从石滩上爬了起来,点了点人数,还好都在。这时王子等人也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连呼侥幸。巨石背后就是一片不大的鹅卵石滩,如果是那种尖利的碎石滩,几人估计会命丧当场。

李四喜沿着不大的石滩找了一下,只找到了一把刀。其余的东西都沉入了白沙河底。而四人所在的位置,正好位于一块巨大的近乎陡直的岩壁下面。周围便是茫茫的白沙河。

王子捡了一块石头狠狠丢进水里,湍急的河面上只冒起了一朵小浪花:“这下怎么办,我们该去那里?难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对面山崖传来的几声猴子叫声,吸引了黄大的注意。黄大走到岩边,伸手从岩壁上扯了一根藤蔓下来,又看了看岩壁,咧嘴一笑:“我有办法了,顺着岩壁爬上去”…..

一轮明月悄悄从黑影中露出了脸庞,原本漆黑一片的白兰羌寨,蒙上了一层银色的亮光。让这个静谧的羌寨多了一些神秘的色彩。雅吉睁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黑虎羌已经多次趁着月圆之夜来袭。

站在高高的碉楼上,雅吉看着明亮的夜晚,心中充满了焦急:黑虎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朵干都指挥司的人,也对白兰羌虎视眈眈;而那个屠戮了众多商队的神秘组织,依然没有踪迹,万一到了这里…..白兰羌就要毁在我手里了吗?这时,雅吉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雅吉首领,我回来了”唐霸跪在地上说到。

“额你来了,今天探查的怎么样?”

“周边几个村寨我都去看了,情况很不好。”唐霸正要将情况说出来,却看见雅吉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就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了村子里。唐霸将背后的弯弓摘下,一弓三箭,悄悄锁定了几个黑影。

当李四喜等人费尽心思从岩壁下爬了上来后,天色已晚。晚上寒风骤起,吹得四人腿如筛糠。眼尖的黄大发现,山下好像有有一个村落。兴奋的四人就开始向着村落前进,可是望山跑死马,看着挺近的村落,却走了几个时辰。

等到几人摸到了村落边,却发现这个村子戒备森严。几人不敢硬闯,便由黄大带领着悄悄摸进了村里。

李四喜伸手从一件房子的外面取了件外衣下来,借着月光一看,是件羊皮袄子。他将羊皮袄子团作一团递给了身后的王子,眼睛就落在了前面的一幢高大建筑上:这好像是羌族的碉楼啊,以前去九寨旅行的路上见过。找到碉楼就好办了,说明离汉人的管辖区域也不远了。

这时,李四喜看见碉楼顶部忽然寒光一闪,心中便一紧。没等他发出警报,就听见“嗡嗡”的声音迎面扑来。一杠箭矢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三声闷响从身后传来。接着就是黄大和黄三地惊呼:“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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