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去想,心就不会痛。
三个月里,每天对着四个孩子,上官云飞的心情也渐渐开朗了起来。
“好了,先讲到这里,出去玩吧,别跑远了。”
“噢!”
“噢!”
“出去玩喽!”
看着几个孩子在沙滩上嬉戏打闹,上官云飞轻舒一口气,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站在房门口,瞧着“叽叽喳喳”玩着的孩子们,上官云飞心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这三个月里一些有趣的画面。
……
“老师老师,杜小宇老是拽我的辫子。”
“杜小宇,你是男孩子,而且,你是哥哥,不能揪褚萍妹妹的辫子,知道么?”
“可是,上官老师,如果我不这样做,那我就没事可做了呀。”
“你可以去扒张狗蛋儿的裤子。”
“胡闹!褚萍,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快告诉老师,是谁教你的。”
……
“老师老师,你看张狗蛋儿啊,又在吃鼻屎了。”
“张狗蛋儿,吃鼻屎是不卫生的,答应老师,以后不会再吃了,好么?还有,把裤子提上。”
……
正在上官云飞倒背双手,想的出神时,褚东从村外的小路上走了过来。
“上官先生!”大老远,褚东就笑脸盈盈的高声打了个招呼。
上官云飞回过神来,偏头瞧向褚东,脸带微笑,冲其点点头,随后又收回目光,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小木屋门口,瞧着沙滩上嬉耍的四个孩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上官先生……”褚东走到近前,一脸犹豫,跟上官云飞又打了声招呼,便静静站在他身旁,不再说话了。
上官云飞心中一阵无奈和好笑,这位褚大哥,想来又是有什么事需要求到自己了。
他实在受不了褚东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微一沉吟,便开口问了句:“褚大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去做?若是有什么地方在下能帮到的,尽管提就是了。”
“啊!公子,您,您又看出来了?!嘿嘿,是这样的,上次给公子医伤的李老先生他,他突然患病了,快要不行了。”
上官云飞心中一怔,身为医生,怎会轻易得病,就算病症上身,手边就有各种草药,以李老先生的医术高超,药到病除并不是难事,怎会一下就不行了?
他虽心中疑惑,可还是接口问了一句:“李老先生病了?可是,在下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褚东闻言一声哀叹:“那李老先生说,自己无儿无女,也没个徒弟啥的,这一去,可就一了百了了,但是,他这的一身医术却可惜了,之后,他又提了一嘴,说前些日子给公子治病时,观公子面相,该是个善良之人,所以,老先生想将他的凭生所学留给公子。”
上官云飞听了,不由眉头一皱,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医术,何况,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做医生给人开方抓药的兴趣。
褚东见上官云飞脸色迟疑阴霾,知他并不情愿接这份差事,可这穷乡僻壤之地,哪还能找出第二个人选,也只有上官云飞识字,也只有上官云飞能胜任这工作,其他人,都是跟自己一般的粗莽渔夫,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治病的草药跟土豆大葱一个模样,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又怎么来配方治病,说不定配出一副药救人,反而把人给吃死了……
想及此处,褚东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公子,您也知道,俺们这些靠天吃饭的粗莽之人,要是有个病灾的,一大家子就都得跟着挨饿,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是李老先生保的健康,要是以后没了医生,哎,我们这些个小渔村,可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啊。”
上官云飞一听褚东这么说,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半晌,终又舒展开来。
“在下自康复后,也没去谢过李老先生,褚大哥,明日可否带上在下,到李老先生住处去见上一见?”
见褚东干脆点头,上官云飞又轻笑一声:“至于这李老先生的医术,在下也不知能学到多少,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褚东听上官云飞终把学医之事应承了下来,心中欢喜,不禁“嘿嘿”的憨笑了起来。
……
第二天,褚东早早的就等在了上官云飞的门外,倒把开门的上官云飞吓了一跳。
上官云飞三个月来,因为给四个娃娃教书,早养成了早起早睡的习惯,虽然今天要去外面拜会李老先生,给四个娃娃放了一天假,可他还是天一亮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后,本想到沙滩上散散步,吸几口清晨的海风,嗅一嗅潮湿的空气,结果一开门,抬头就瞧见褚东杵在门口,一脸憨笑。
若不是看清了褚东的相貌,天又已大亮,上官云飞不被吓死才怪,可由此也看出,褚东对上官云飞学医之事着实上心。
知道褚东没有恶意,上官云飞这没来由的惊吓只能自认倒霉,脸上随即现出一丝微笑:“褚兄早,可是在此等候在下多时了?怎么不叫在下一声?这可让在下有些过意不去啊。”
褚东听上官云飞这么说,连忙摆手:“没,没,俺也是才到先生门口,并没等多久,而且,先生是要去见李老先生的,怎也要穿戴得体,在下怎敢出声打搅。”
上官云飞一听褚东这话,心道,自己刚刚收拾个人卫生也用了不少时间,褚东一边说才来,一边又说不敢打搅自己穿戴洗漱,这前后矛盾的话,让上官云飞有些无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打消了到沙滩上散步的念头,索性拉上房门,随着褚东出了杜家村,直奔李老先生所居住的朱家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