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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次昏迷

一脸痛苦之色,迅速爬上青年羽人,俊美的脸庞之上。背上新生的娇嫩双翅,却是被狂风向上,又是猛然一撕,羽翼根部,竟被生拉活扯出数道细微裂口,条条细小的血流,从中喷射而出,飙洒长空。

强忍着从背部传来的钻心之痛,青年羽人冷静的深吸一口气,开始努力不停的摆正着身姿,背后白嫩双翅,亦在不时的变换着姿态。显然青年羽人,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自行领悟新生双翅的使用之法。

事到如今,青年羽人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如此而为之。谁愿意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一旦不得飞翔之法的要领,青年羽人恐怕,唯有摔个粉身碎骨,了结新生。

调整飞行姿态的同时,青年羽人还是不忘,不时的向下瞄上一眼,估量一下,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地面四周的景色,亦是清晰可见,处处都是巨大的建筑物,参天耸立的高大树木,威武挺拔之中,却多了些许破败之相。

可此刻的青年羽人,已是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眼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如何掌握飞行之法的要领。距离地面越来越近,通过多次的努力和尝试,青年羽人依旧不得要领,下坠之势有增无减。

照此形势下去,非摔的粉身碎骨不可,青年羽人内心焦急万分的思虑着。尽管狂风猛烈,凉意飕飕,但此刻青年羽人,却是满面潮红,额头之上,早已密布一层豆大的汗珠。

白嫩双翅,死命狂扇,手足时伸时缩,青年羽人竭尽自己所能,在高空之中,不断尝试变幻着各种怪异的身姿。

时而侧身,时而展翅,时而蜷缩身躯,时而收翅,时而又向下俯冲。青年羽人希望找到一种身体与翅膀,可以完好配合的绝佳姿势,这样就可以大大减缓下坠之势。

渐渐的,青年羽人摸到了一些门道。一味的展翅飞翔,新生的一双洁白翅膀,太过娇嫩,经不起狂风的猛撕死扯。而全然收缩起双翅,自己下坠之势,又只会愈坠愈疾。

只有二者合理结合,时收时展,收展有度,便可大大减缓下坠速度。用洁白双翅飞翔片刻,当其根部,感到一阵撕扯痛疼之时,便及时半缩回翅膀,并与背部保持特定的角度。

然后,再换作头部向下,俯冲的姿势,斜冲而去。冲到一定时刻,翅根的痛疼感,大大减缓之后,再双翅全展,快速挥动。如此反复试练,数次过后,青年羽人的下坠之速,已是十分明显的有所减缓。

可想在空中,随心所欲的转换这两种姿势,对于第一次无奈之下,强行使用翅膀的青年羽人来说,却是艰难万分。

再者,长时间的在空中急坠,此时青年羽人下坠之速,已隐隐挟带风雷之威。一身白布长袍,早已被劲风,撕扯成条缕之状。

覆于身上的布条,有几处早已不知所踪,使青年羽人白晳的肌肤,裸露在外。俊秀的脸庞,裸露的皮肤之上,更是带着数道,被布条割裂的细长伤口,兀自向外渗出,丝丝殷红鲜血。

此时的青年羽人,真可谓狼狈之极。

纵然狼狈不堪,但青年羽人,却是浑然不自知,依旧专心致志的练习着飞行之法,沉浸其中。以期多掌握一丝要领,便可多一份,从容安然落地的可能。

距离地面更近了,依晰可见低空处,有几个黑点在飞来掠去。此刻,青年羽人已无心它想,只是估量了一下地面距离之后,又专心的钻研起,飞行之法。

何时该收双翼,何时应展双翼,虽然依旧无法运用自如,恰到好处的施展这种,最佳的飞行姿势,但青年羽人俊脸之上,已是不时的露出一丝,了然顿悟的明快笑意。

纵然偶尔也会眉头沉锁,但青年羽人先前的焦灼惊惧之情,早已被更多的坦然享受之色取代。

待基本上可以控制身形,自由转换展翼收翅,这两种飞行姿势时,青年羽人心中不禁大感畅快淋漓。先前的担惊受怕,已是被一干而净的甩向了高空。

惬意的在空中,挥动了两下洁白的柔嫩双翼,青年羽人又随意的翻了两个跟头,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表达此刻,犹如劫后重生一般的极度兴奋之情。

青年羽人脸色潮红,兴奋的手舞足蹈,胸中豪气顿生,不由张口嘬出一声,绵长高亢的痛啸。

然而啸声方落,青年羽人却是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平凭空出现了许陌生的面孔,并且长相不一,古怪不亦。

有脚踏巨大异禽的兽人,有御剑飞行的人族,还有同自己一样,背挥洁白双翼的亲切族人。但这些怪人均是静浮半空,个个现出一脸善意,并又带着明显戏谑的表情,怔怔的盯着青年羽人。

青年羽人不由一楞,正想静浮半空,对这些围观之人,和善的报以微笑。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的挥动着翅膀,身形还是缓缓的向下坠去。

青年羽人顿感颜面大失,刚才的满腔激情,瞬间化为乌有,转为一脸尴尬之色。

望着青年羽人的一幅窘迫之相,围观的各色怪人,同时发出哄的一声大笑,在青年羽人眨眼之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又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缓缓下坠之中的青年羽人,眉头紧锁的望着远方消失的黑点,满脸羡慕之情。而心中暗自傲然的说道:哼!有什么好笑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同你们一样,可以姿意畅游于天地之间。

估量着还有十几丈的距离,就要踏足地面,平抚一下复杂的心绪,青年羽人准备以自以为最完美的姿态,潇洒的降落在地。

不管别人如何厉害,但这是他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飞行。一路上虽惊险连连,可还算是有惊无险,终于要平安落地了。

遥望着地面之上,来来往往,忙碌不亦的各色人群,青年羽人心头又是一阵激荡。这也算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的在众人眼前露脸。无论如何,落地的姿势一定要完美无憾,青年羽人心中,暗暗的为自己鼓舞打气。

俊脸沉着,以俯冲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紧锁着地面之上,一处两三人高的半截粗大木桩,这正是青年羽人选择的落脚地点。

虽然落脚之地,方圆狭小,这让青年羽人有点担忧,恐怕落不稳妥。但青年羽人觉得只有此处,地势最高,最能引人注目,让众人生出惊艳之感,这样才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正陷入美妙幻想中的青年羽人,却不曾提防,半空之中,远远的一个虎头兽人,踏着一只巨大青鸟,正大呼小叫着,向这边冲了过来。地面上众人张望之下,慌忙四散而开。

唯有全部精神气,集中锁死在那根粗大木桩之上的青年羽人,并未发现周遭生出的异常变化。

当青年羽人眼角余光,扫视到地上众人,惊慌失措的逃离开粗大木桩,且远远的围而观之,目光齐整,脸色愕然,齐齐抬头,仰望高空。青年羽人内心的虚荣感,一下窜出十几丈高,这不正是自己期待的惊艳效果。

心中爽快之极的哈哈大笑起来,趁此机会,青年羽人以自认最为潇洒的姿态,将两只洁白柔翼,当中轻盈一拢。青年羽人尚在半丈之高,虚空之中的长躯,已是白发飘飘,衣袍列列,对准数丈之高的粗大木桩,已是一脸从容洒脱的鹤落而去。

“啊!!!”“哦!!!”“不……”一连串高低起伏的惊呼声,从地面之上的人群中,爆发而出。

紧随着“嘭”的一声重物撞击声,正处在幻想之中,享受着迎接英雄,凯旋而归,欢呼待遇的青年羽人,只觉身体一轻,便向着木桩,相反的方向,疾离而去。

青年羽人心中大急,意欲极力维持身形,怎奈此时,已是身不由己。唯觉喉头一甜,青年羽人张口喷出一口腥热的血液,眼皮几经挣扎,万般不甘之中,双眼一闭,身体酥软,当场便不醒人事。

眼看青年羽人平白无故,遇此横祸,地面人群在大呼小叫中,已是有人,从中窜出,向青年羽人摔落之处,飞奔而去,意欲抢救。

其它尚未惊醒过来之人,则是依旧嘴巴大张,双眼圆睁,无法相信眼前突发的悲剧,呆立当场。更有胆小者,早已捂上双眼,不忍目睹,惨烈之事,就此发生。

青年羽人伤痕累累的残躯,在翼展数丈之长,巨硕无比的青鸟,猛撞之下,如被高速弹出的一粒小石子,向着远方,劲射而去。

而青鸟庞大如土包似的巨躯,“轰隆隆”的接连撞击在地面之上,拖出一条数十丈长的泥土深痕,口中更是痛苦的哀鸣连连。

驾御其上的虎头兽人,却似不曾查觉青鸟的痛苦之状,虎目圆睁,呆呆的望着被自己座骑,撞飞数十丈开外的青年羽人。虎头兽人脸色苍白,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在所有人都以为,青年羽人在如此大力撞击之下,必定重摔在地,非死亦重伤。可在青年羽人的残躯与尘土,亲密接触的刹那,一道淡淡黑气,避过众人耳目,稍现即隐的轻托着青年羽人,知觉全失的身躯。

只听“扑”的一声轻响,青年羽人被弹射而出的身躯,却是完好无损的安稳停落在地。着地之时,也只是轻轻地激起了一层淡淡的尘埃。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几个急忙冲出去的救人之辈,亦是生生将飞奔的身躯,顿在半途。而闯下大祸的虎头兽人,看到此情,一双蒲扇大的毛茸茸虎手,激动的拳头紧握,面上更是现出难掩的兴奋之色,最后双手拳掌,重重相击,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虎头兽人对爱骑的伤痛,不管不问,迅速从青鸟背部,跳落而下。也不见其施展什么咒语,虎头兽人魁梧的壮硕伟躯,便开始变的虚幻起来,周身随即生出一团蒙蒙白雾,将其身躯,整个笼入其中。

白雾翻腾中,一头健硕白虎,体型庞大,近一人之高,仿若一头小象,身间黑色条纹,从白雾之中,虎跃而出。

威风凛凛的巨大白虎,四只虎足,在地面上猛然一踏,整个身躯,向前飞速剪去,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向着卧倒在地的青年羽人,狂奔而去。

须臾间,体形似小象般巨硕的白虎,已是奔至青年羽人面前。但见其阔口一张,叨起早已不醒不事的青年羽人,脖子一甩,将青年羽人甩到宽厚的脊背之上。

载着青年羽人,巨硕的白虎,追风一般,飞奔而去,留下原地窃窃私语的众人,和悲鸣不亦的青鸟。

眨眼间,巨硕白虎已是消失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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