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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由飞翔

一路走来的点滴如画面一般,在青年羽人心头,一一快速掠过。生命气息浓郁的小院,升腾的云雾,空旷而无一物的路面,壁立高耸而又死气沉沉的悬崖……

青年羽人就这样,一丝一缕的慢慢回忆起来,突然心思一顿,仿佛抓到了什么,却又被其轻易溜走了。眉头一皱,青年羽人又重新仔细的思滤了一遍。

死气沉沉?心中一惊,若有所悟的青人羽人,将这四个字来回默念了几遍。面部表情骤然大变,如畏蛇蝎般,“腾”的一下,青年羽人从地上弹射而起。

此刻想来,天命神牌上所言,新生之人,勿得私自乱窜,以防不测之事发生。如不小心,恐会沦为凶残妖兽的口腹之物。新生之人,只需安心等待,自会有接引使者,前来接引。

青年羽人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路途之中,不见一草一木,那怕是一粒微小的尘埃,也不曾感受得到。除了脚下铁青色的路面之外,便无它物,青年羽人极目所望,入眼处,尽是一成不变,单调的铁青色。

这让青年羽人,不自然的联想到了梦中,那几乎令人窒息,充斥满天,单调可怕的血红色。梦里梦外,好似存在着一丝神秘的联系,一股寒意,没来由的从青年羽人心底,猛然窜起。

四周更是静寂的可怕,青年羽人心中,不由叫苦不迭。看来此地危机重重,自己却一阵胡跑乱奔,误入此中来。观得此地,如此荒凉森人,青年羽人心中一突,更是觉得,此间必定有可怕而强大的妖兽盘据。

青年羽人此刻已是大感后悔,心是更是乱思乱想起来。也许呆在充满浓郁生命气息的院子里头,才是最正确的方法,院落周围,一定设有守护大阵。也许院子内的其他小屋里,住着同自己一样,刚刚出生的新人,自己应该与他们好好相处在一起,方为上策。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后怕的青年羽人,沿着来时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可怕念头,却是不断的闪现在青年羽人的脑海之中。

莫非羽族有大难降临?所以才将新生羽人的出生之地,设置在如此偏僻而又危险的山谷之中。很有这种可能,要不怎么会连接引使者,都踪影全无?青年羽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前途堪忧啊!青年羽人本就慌乱的心情,不由的开始往下,疾沉而去。越沉越快,怎么身体也开始随着心情,一同向下沉去?

青年羽人兀自纳闷起来,身上的白布长袍,已经鼓荡而起,几缕飞起的布条,更是不时的在其眼前,乱舞乱挥。

查觉到周遭的异样变化,青年羽人心中一惊,本想停下急奔的脚步,一探究竟。可是青年羽人却是惊恐万分的发现自己,早已身在当空,而且还在急速下坠。

“啊……”青年羽人发出一长串,尖利的惨叫声,身体越坠越快,身上白布长袍,更是列列作响。

莫非自己正在被凶残的妖兽,吸入口腹之中不成?来时的道路,一马平坦,此刻的自己,怎么会突然身陷空中?

想必自己定是被某种强大的妖兽,施展而出的妖力,吸扯飘至空中。想通此点,青年羽人心中刚刚树立起来,要好好闯荡一番的强烈信念,方自生出,就要夭折。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漫涌而上心头,青年羽人心中,兀自悲哀的叹息着,不曾想到,才来世间不久,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遭此横祸,身葬兽腹。悲乎!哀哉!

一时间,万千思绪,闪电般在青年羽人心头,飞速转过。然而事已至此,多想亦无益处,只是心中一股强烈的不甘,盘踞在青年羽人心间。

自己才刚刚初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被妖兽吞噬而死,青年羽人心念一转,一股顽强的斗志,蓦然从心间,腾然而起。

就算是死,也要先看清楚这个凶残妖兽的模样,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万一侥幸之下,找到脱身之法,也不枉自己来到此间,走上一遭。一念及此,青年羽人心中一横,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

被疾风狂吹,无法睁开的单薄眼皮,在青年羽人的几经努力之下,方才微抖着,艰难至极的被撕开了一条狭小缝隙。模模糊糊之中,青年羽人急忙向下斜瞧而去。

不瞧则亦,一瞧之下,青年羽人更是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哪有什么妖兽,自己却是真切无比的身处半空之中。目光及处,下方却是深不见底,幽黑一片。虚空之中,不时有朵朵湿热的云团,与青年羽人,恍然擦肩而过。

就中更有几朵云气,偶尔被青年羽人的疾坠身躯,洞穿而过,散成几片。尔后在一阵轻飘微荡之中,再次融为一团,自顾自的徐徐飘浮,仿佛这片地方,并不曾有人来过一般,宁静淡然,而又悠闲自得。

青年羽人脑子里面,瞬间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太过离奇,从自己惊醒到现在,还不到半天时日。难道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摔死不成?

太让人心中不甘,饮恨不亦!一念及此,更是激起青年羽人心中,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冷静!冷静!切莫慌张!青年羽人不停的告诫着自己。闭上双眼,双手紧紧环抱胸前,一任自己顺势急坠,那怕下面是刀山火海,尽管五官已被劲风,狂吹的扭曲变形。

白袍飘飘,脸色安祥,一种飘逸出尘之感,从此刻的青年羽人身上,自然流露,散溢而出,完全不似身处生死紧要关头,仿若畅游于九天云宵之外。

片刻过后,青年羽人之前的惊慌之色,一扫而光,俊脸之上,却是多了一份平静。又是艰难的努力睁开双眼,入眼处,青年羽人却又被眼前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眼前咫尺之间,竟突兀而出了一个倒立的人头,正在随同自己,一起疾速下坠。

青年羽人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

一路行来,不曾看到一人一物,可突然碰到一个亲切之物,岂料是一个令人竦惧的人头不说,并且还古怪的呈倒立之状,情形愈显诡异鬼张。

不过此颗人头之上的脸面,倒也皮白肉净,丰神俊郞,不至过于鬼气森森,不禁令青年羽人心中的惧意,稍微减缓了不少。

看到青年羽人双眼骤睁,倒立的白净人头,突的作了一个鬼脸,望着一脸惊骇的青年羽人,便是一阵哈哈大笑。此刻青年羽人,才算从竦惧之中,反应过来。原来此人并非只有一颗人头,只是自己吃惊之余,乱了心神,没能看清他的全躯。

青年羽人抬头定睛瞧去,此人倒立空中,亦是双手抱胸,头向下,一头红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长长的细辫子。火红的辫子,如一缕烈焰腾腾的火苗,在狂风的吹动下,汹汹而燃,被撕扯的笔直如线。

当看到倒立之人,尖尖的耳朵,及耳朵后面,坚起的两根长长的白色翎羽时,正身处危机之中的青年羽人,一直紧绷的心弦,“呼”的一下,彻底放松了下来。

终于看到同族中人了!青年羽人心中高兴的大呼起来。

瞧得此人,倒立坠飞之中,一脸轻松随意之相,必是高级修士无疑。想通此点,青年羽人强顶着劲风的吹捏,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青年羽人不笑到好,这一笑,竟是比哭相,还要难看数分。见到红发羽人,迟迟不对自己,伸出援手,青年羽人便欲张口求助。而红发羽人,却是将青年羽人,这一切窘相看的真切无比,忍不住又是张嘴,哈哈大笑起来。

在大笑声中,红发羽人,忽的身子向着高空,倒射弹飞而去,背上翅膀一张,在空中打个盘旋,倏忽而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排眩彩夺目的翼翅残影,还在青年羽人惊慌而又迷惘的眼神之中,徘徊流留。

眼巴巴的望着,人影皆无,空荡荡一片的高空,青年羽人心中大感失落之余,更是震惊不已。八翼羽人?而且还是银翼羽人,此间竟有如此高深莫测之修士,可却又是如此怪诡之行径。

青年羽人初时心中欣喜不亦,此刻却是大感深深的失落和浓浓的沮丧,心中更是气的七窍生烟。痛恨之余,青年羽人只得无奈的咒骂了两句,居然见死不救,而且还被平白无故,戏弄了一番,此人行径,当真令人可恨之极,可恶透顶。

看来只有依靠自己了,青年羽人脸色一沉,再次艰难的眯起双眼,冷静的盯着身下虚空。劲风呼啸着,从耳旁疾速掠过,尖细柔嫩的耳端,不时传来阵阵揪心的痛楚。

比之更让青年羽人难受的是,眼中不时的飞出一排排泪花,尽管视线早已模糊不清,目中传来阵阵钻心疼痛。可青年羽人依旧倔强的微眯着一双蓝眸,一眨不眨的死盯着下方。

已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羽人身心,已经变的麻木不堪,唯有耳尖以及瞳仁两处,不时隐约传来的痛楚,还在提醒着青年羽人,不敢大意分神。尽管如此,在青年羽人心中,依旧保持着灵台的一丝清明。

突的眼中,隐约出现了的一些模糊的小黑点,青年羽人心中一喜,精神振奋起来。刚才心中一直猜测的情况,终于得到一些证实。

心中大喜之下,青年羽人更是不顾瞳仁之上,隐隐传来地撕裂欲爆的无边痛意,再次努力的睁大双眼,以便可以更加清楚的探明下面的黑点,究竟是为何物。

越来越近了,下方的黒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连成一大片连绵的黑影。青年羽人极目远眺,入目处,俱是一望无际的起伏黑影,高低错落。

随着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青年羽人瞳仁之上,已是映出一些模糊的建筑物,和稀疏树木的影子。紧盯着这些,模糊难辨的影子,青年羽人心中己是激动万分,更将身上的撕裂痛楚,无边苦意,一下抛到了九宵云外。

于是,青年羽人脸色一肃,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一般,双手伸展,然后用力捏成拳状,高举过肩。脸上瞬间爬满了万分痛苦之色,刚才飙速坠空之时,劲风狂吹的痛苦,也没能使青年羽人,呈现如此难忍之状。

内心的无边痛苦,几乎将要爆炸一般,压迫着青年羽人,百般忍耐之际,终竟无法抵挡。

“吼!”

青年羽人忍不住张口一声怒吼,随着这声大吼,心中的万分痛苦,仿佛倾泄而出。伴随着一阵骨骼“咯吱咯吱”的剧烈摩擦,撕裂声,青年羽人又是一声饱含痛苦的大吼,脱口而出。

吼声落处,伴随着“哗啦”一声的裂帛脆响,一双洁白的柔嫩翅膀,丈许之长,带着缕缕血丝,从青年羽人背部,华丽的破皮而出,。

随着白柔翅膀的生出,青年羽人脸上的痛苦之色,大为减缓。可刚刚生出的娇嫩翅膀,怎经得起如此狂风的肆虐疾吹。

方一现世,白柔的一双嫩翅,便被劲风狂吹,倒坚而起,一幅正被生裂死扯,活活撕掉之惨状。直痛的青年羽人,口中咝咝不亦,猛抽凉气,但其下坠之势,却也随之,微微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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