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来了!”攸桐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外面已是黄昏,月牙已淡淡地画在了天边。“要挖这么长的地道,也是非常费时费力的。”可见逸辰安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谁知道私底下计划了这么多事。”
兴许是为了烟霏吧?
按照计划,接下来两人要赶往常乐城,去和西江老人会面,常乐城距离此地大约三十里,如果赶夜路,天亮时应该能到达。
为了掩人耳目,攸桐和溪冷决定夜行。
三更天的时候,攸桐心头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攸桐捂住胸口,就觉得心里面不太舒服。
“不会是蛊毒又发作了吧?”
“不,不是。”
两人停下来歇了一会儿,攸桐才道:“溪冷,我始终觉得不放心,不如,我们回拂茵城去吧!”
“回去?”溪冷显得有些不理解,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为何又这会儿要回去?“你是担心西江前辈吧?他老人家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溪冷说的的确是事实。
心里悬着一块石头,还是和溪冷继续赶路,谁知再次出发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溪冷就接到了空碧的信息。
夜色迷茫中,两人掉转了头,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山的那头,空碧正等待着二人。
“空碧说有急事告知,我总觉得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否则她不会大半夜地也跑出来,就为了说件事儿。
“先不要想太多。”
多日不见空碧,她还是老样子,淡淡的,多看了几眼溪冷就把视线转向了攸桐。
“到底什么事儿啊?”攸桐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只听她说:“西江前辈在拂茵城外被杀了,怀疑是阑音会的所为,不过还未查明。”北风呼啸而过,却没有带走这句沉重的话。
你是在开玩笑吧?攸桐多想说出这句话来,但是眼下形势,她说不出来。“我要回拂茵城!”
“我跟你一起!”溪冷见攸桐掉头后也追了上去,空碧也不落后。
“空碧,你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查明事情缘。”
“可是我担心阁主。”能把西江老人也杀掉的人,不会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我会小心的。”溪冷说完这话后就加快了速度,空碧停在了原地,看两人远去。
师父久经江湖,见过很多世面,攸桐怎么也没想通,但已没有时间容她去细想了,只怕是敌人太过强大。
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抱着这种念头,攸桐来到了拂茵城外。
夜色凄凉里,曾经慈祥的老人就那样倒在那儿,身体已然冰冷。
没有哭泣,也没有大喊,攸桐就在那儿静静地坐着,坐到溪冷也来到了身旁。
“我们还是先带西江前辈离开此地比较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亮,到时候如若被人发现,实在不是件好事。
“师父,走,我带你回家。”
走……我们回到西江月。
才到中原,这次又得赶回去,接下来的很多天,攸桐都没有再说话,曾经,师父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世,就把他一把火烧了,埋到西江月的土地上去。
真的当那把火点燃起来时,攸桐多日以来的悲伤才终于释放出来。
她静静看着熊熊大火,泪如泉涌,溪冷在旁,不断地为她擦拭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无声的哭泣,在大火中改变了攸桐的心意……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到过中原。
苌楚,师父都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出现?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没心没肺,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阿七,日后就拜托你了,暂时替我照看着师父的坟墓。”攸桐在原来住的地方堆起了一座小土坟,里面只有西江老人的一盒骨灰。
“你要去哪儿?”阿七看着攸桐一脸决绝。
“没什么。”攸桐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溪冷发现攸桐整个人的都变了,也许是西江老人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但更有可能她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想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在她身边……但是攸桐却在某天早晨不告而别了。
小木屋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不过寥寥数语:
溪冷,我想先消失一段时间,做一些事情,请不用找我,我也不希望被找到。空碧待你很好,愿你不要辜负。
之前还好好的,但是西江老人走了以后,攸桐仿佛就像要把一切都忘掉一般,连同她与他的这份感情。
“什么叫我不要辜负!”溪冷把信纸揉成了一团,倒在门板上,心里很是难过。
“兴许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过你,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默默地陪着你,一切你都会懂。
但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即使深爱也无法跨越的坎,比如流离佩。
攸桐离开以后,溪冷也跟着离开了西江月。随后,西江老人的坟前站了一个人。
只听他说:“连块碑石也不刻吗?这才像是师父你的作风啊。”说着,洒下了一壶酒。
阿七隐约看到那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当他跑过去时,却又发现,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我眼花了?”一阵酒香从土里飘然而出。
没有眼花,的确是有人来过。
此后,玄机阁四处打探攸桐的消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三年再也没有出现过。溪冷猜不到她何时有了这高超的隐身本事,令玄机阁也无从得知她踪迹。
我知你所剩时日不多,所以,能否在临死前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