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老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块玉佩是楠枫交给我的,说是上面隐藏着解开枫素家族诅咒的秘密,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找到了解开诅咒的方法,但这机缘不易,难说啊。”
“说不定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解开诅咒的方法,不过是以讹传讹。”攸桐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如今她已经十八了,没有几年的时间可以去等待了。
“说来,桐桐你到底对枫素家族了解多少?”从以往的交流中,溪冷发现攸桐很少提及自己的家族,一来从小也没在族人中长大,对其中很多事情怕都是知之甚少。
攸桐皱了一下眉头,“确实不怎么了解,就知道活不了多久。”
西江老人道:“世上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枫素家族会存在这样的诅咒吗?”
“你知道?”攸桐很好奇,然而却见师父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不如我将我知道的告诉你,另外的我不知道的西江前辈可以补充。”
攸桐默然,到底什么样的一个家族才会受到这样的诅咒?
而事实上,西江老人和玄机阁都不清楚,足以见这个家族的渊源和神秘。
这是第一次,溪冷将自己师从何处告诉了攸桐,他从小生活在天山上,也时常跟着师父行走江湖,而传说中的枫素家族就在天山上,但却从没有人找到过那个地方。
溪冷的师父也曾试图寻找枫素家族,但是踏遍天山也没寻到半个踪影。
“会不会根本不在天山上,那只是一个幌子?”
西江老人摇头,“应该不会,枫素家族有一门独门功夫,据说可以杀人于无形,那种功夫非长年冰雪处不能练成。”
“但这都是传说啊。”
“传说也都是空穴来风,总归是有根据的。”西江老人把曾经听楠江、楠枫两人说起过的关于家族的点滴信息回忆起来,也觉得枫素家族应该就在天山。
楠江很小的时候曾在家族内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发生了变故便被族人带着离开了家族,流落江湖,只可惜那时楠江还小,全然记不清家族所在的地方了,她只记得那个地方积雪常年不化,是个苦寒之地。流落江湖后不久,照顾楠江的族人也离世了,后来楠江被柳芳主收养,再后来便是与静风交好……
后来的楠枫从未在枫素家族生活过,对家族也不甚了解。
“这么说来,只有姥姥对家族有些许印象,人都不在了,这线索不久断了嘛。”
“是啊,虽然时间紧,但有任何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攸桐听师父如此有信心,自己却悲观起来,觉得自己一生短暂,何必去花那时间寻找什么有缘人,不如趁着有限的年纪多玩。
“前辈已经经历了两个亲近之人的离去,不管是楠江还是楠枫,死之前就经历了常人所难承受的痛苦,我想,西江前辈定然是不愿意你再重蹈覆辙。”
“师父,溪冷说的都是真的?”攸桐懵懂望着西江老人,却见他神色黯然,他说:那不是人能承受的痛苦。
这话犹如空中惊雷,把攸桐惊呆在了原地,什么叫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她知道世上有很多不治之症,还知道生孩子时会很痛……这些都是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而这不能承受之痛,是何状貌?她无法想象,只觉得背脊隐隐发凉。
再过几年,她也会重蹈姥姥、娘亲的经历……
攸桐在害怕,很害怕。
突然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只听怀抱自己的人在头顶轻声说:“不会有那天的,别怕。”
明明早已清楚自己的命运和结局,如今却怕了死前的惨状,攸桐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了顾虑。
兴许是从认识溪冷开始,又或者是从苌楚失踪开始。
并非枫素家族抛弃了攸桐,其实早在几十年前,楠江就因乱离开了家族,至于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随着先人的离去,怕是没有人知道了。
“或许以前是我太狭隘了,认为是家族无情才抛弃了我们,如今想来,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谁又知道。”当明白了这一点后,攸桐生来的悲观仿佛已经减去了大半。
溪冷说,世上有很多秘密,有的被人挖掘出来,但更多的却只是埋在地底深处。
如果有缘,再重回枫素家族,她定然不会好奇探知往事,攸桐如此想到,因为有种直觉告诉她,这背后的真相不简单,或许就像那诅咒一样,不是人所能承受。
“对了,溪冷,江湖上还有枫素家族的人吗?”
“只怕是没了,即便有,也都隐姓埋名了。”原来流离佩的事情,几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流传开了,真有枫素家族后人估计也都为了避免被盯上而隐姓埋名。
本来随着时间流逝,流离佩的传言已经消减,但最近两年又突然火热起来,其实就是从攸桐入中原那会儿开始,江湖上又燃起了流离佩的传言。
“说什么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其实不过就是一块破玉。”攸桐丝毫不相信这个传言,甚至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溪冷一笑,“能不能抵千军万马不知道,但是却可乱千万人心呐。”说的正是江湖上听信流言的那帮人。
“你说,如果在江湖上放出消息来,说流离佩在静风那儿,会怎样?”攸桐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是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
“正是,这样一来,不就把两帮针对我的人都引到一处去了嘛,那么多想要流离佩的人,我不信静风能轻易应付过来。”
西江老人闻言表示赞同,“咱桐桐什么时候也变聪明了?我还以为你永远只会捉弄人呢。”
“师父——我这不都是跟苌楚学的嘛。”
说起苌楚,另外二人突然就不发话了,攸桐发觉自己提苌楚提的不是时候,心里不由得怨怼:臭苌楚,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