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怎么长久留在你身边呢。”
“你若真自觉啊,就该走得远远的。”攸桐知道现在外面关于她和柳竹的风言风语早已到处都是,如果柳竹继续跟着她,那些传言只会越来越挡不住。
他知道攸桐的意思,却道:“我也不是不可以走得远远的,但是你要跟我一起走。”
“那就是私奔了。”
“私奔又怎样,架不住我乐意。”
正巧此时,逸辰安来了,刚好听到柳竹说的话,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却引得攸桐喜笑颜开,自从柳竹来了以后,逸辰安总是这种不尴不尬的场合出现,她都替逸辰安有点憋屈。
然而她忘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辰安,有什么事吗?”攸桐笑完才想起问这话。
逸辰安有些不悦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哎,我看你还是和他私奔算了,搞得我现在和外人一样。”说着就要往外走。
“哈哈哈,你给我站住。”攸桐叫住逸辰安,同时又眼神示意柳竹出去,她自然也清楚逸辰安绝对是有事才来的。
待柳竹离去后,逸辰安顿时神色严肃起来。
“鬼医跟我说,你身边有个很危险的人。”逸辰安看了一眼柳竹离去的方向,攸桐立马知道他指的是谁。“那不可能!”
“这么肯定?”其实逸辰安一开始听鬼医这样说时也很惊讶,但经鬼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理,他也顿觉可疑起来。
“他伤好以后不久,城外就出现了那些尸体,就算这是巧合,那他送你酒,令你喝醉从而没注意到新的命案,这也是巧合?”事实上,不只这些,鬼医之所以这么坚信柳竹有问题,根源还是在他的脉搏上。
一般大夫可能察觉不到柳竹脉搏的异常,但莫峤能察觉到即是他之所以被称鬼医的神奇之处。
“他说了他并不知道追影蛊不能沾酒。”
“你就没有过一点怀疑?”
“怀疑?”攸桐想起了柳竹陪她去看新尸体时的表现,那淡定自若侃侃而谈的样子,根本不是普通人。
见攸桐忽的不说话,逸辰安心中也有数了。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你不能掉以轻心。”这不仅是逸辰安的叮嘱,也是莫峤的叮嘱。
知道鬼医性情乖僻的攸桐,定听不进他的话,甚至容易将那些劝告都视为偏见固执,所以也才有逸辰安来走的这一遭。
“你们说什么了?”攸桐一出来,柳竹便这样问。
“没什么。”
柳竹看出了她眼里的躲闪,说:“我就知道,你们终究还是怀疑我。”
“你……”这人有时敏锐极了,使她一时半会不知如何答话。
到此情形,她不说,他也明白自己猜对了,犹如被蒙了天大冤枉一般,倒在攸桐面前撒了一通气。
攸桐眼看着柳竹愤恨而去,心里好像又有些愧疚,跟着跑了出去。
“又没说一定是你,喏,这么大的案子,我们总要讨论讨论可疑的人啊。”她拽着他袖子,没有松开的意思。
“放手。”似有从此决裂之意。
“不放。”她难料,平日稳重的人,怎么如此冲动了。
“你不是早就巴不得我走吗?好免去那些流言蜚语,我现在就要走了,你该高兴才是。”
攸桐忽然觉得柳竹这样儿像那要不到糖的孩子。“总之你现在不能走,免得往后说谁冤枉错怪了你。”
然而柳竹却像铁了心似的,非要走,攸桐拖拽不住,只得由他去。
但是走之前,柳竹在攸桐耳边留下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你想知道真凶是谁,那亥时来城外便知,不过只能你一个人来,否则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本还摇摆不定的攸桐,惊愕地看着柳竹,他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又或者与此事很有关系。
“你到底知道什么?”
柳竹轻功一跃,飞了很远,并未给攸桐任何解答,他要的就是等到深夜时,攸桐出城。
她当然知道柳竹的话就是一个陷阱,但心里却放不下,如果将此事告知逸辰安或者鬼医莫峤,他们一定会阻止自己独自前去,要怎么办呢?
站在道义的角度上,攸桐认为自己起码是柳竹的救命恩人,他不至于会害了自己,可是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连青梅竹马的苌楚都要算计她,何况其他人?
思虑半晌,攸桐还是决定不去城外了。但真快到亥时那会儿,她却又坐不住了,不知怎的转悠到了柳竹的房间里,瞧见他有两件衣服没带走。
那衣服还是她亲自叫人给裁的,只因可怜他一路流亡到此,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
她想着,将衣服打包好还是给他送去,从此以后再不往来,然而就在她背着包袱走到门口时,却被逸辰安拦住了。
“这大晚上的背着包袱你要去哪儿?”
“去私奔。”
“别闹。”
“我没闹,去去就回。”
一路上,其实逸辰安都远远地跟着她,只是攸桐并未发觉。
来到柳竹所说的地方,攸桐却见空无一人,轻轻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只当自己被耍了,于是愤而扔下手中包袱,自言自语:“东西是给你带来了,爱要不要。”
正要转身,黑暗中一抹火光,她听见硝石的声音,随着看见了柳竹。“你说的亥时见,我来了你倒是躲得好。”
“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嘛。”他的脸在轻微摇晃的火光中显得有些可怖。
攸桐不解,她本就是一个人来的。
柳竹灭了火,瞬间移到了攸桐身边,勾住她的腰就往别地飞去。“既然有人跟着,那咱们还是去另一个地方吧。”
“喂!放我下来,别浪费时间了!”她只是心中有些不安,不知柳竹什么目的。
“你不是想知道凶手是谁吗?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说到这儿,攸桐便放弃了挣扎,她猜到柳竹口中所谓跟着的人多半是逸辰安,只有他知道自己亥时前出门了。